将进酒(102)

作者:唐酒卿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沈泽川,萧驰野 ┃ 配角:一堆 浪荡败类纨绔攻vs睚眦必报美人受。恶狗对疯犬。中博六州被拱手让于外敌,沈泽川受押入京,沦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萧驰野闻着味来,不叫别人动手,自己将沈泽川一脚踹成了病秧子,谁知这病秧子回头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漓。两个人从此结下了大梁子,见面必撕咬。点击展开

“不错,海良宜对姚温玉倾囊相授,不惜打破原有执念,越过世家成见收他为学生,已经足见爱惜。这些年薛修卓也政绩不差,海良宜却仍旧没有给他那份真正的师徒体面。况且这些年,海良宜没有半点强迫姚温玉入仕的意思,元琢元琢,海良宜当年给姚温玉取这个字,就是慈父之心。师徒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旁人比不了的亲近。”萧驰野说,“姚温玉是正经世家贵公子,按照他们那套,他比潘、费、薛家所谓的嫡系更正。姚家清贵,过去连花家的女儿都难嫁进去,到了他这里,金山银山还不如一碗野蔬更让他稀罕。”

晨阳也没有见过姚温玉几回,买宅子时,只有过匆匆一面,记得是个挂着招文袋的书生,不爱骑马坐轿,养了头驴子。

“丁桃回来了么?”萧驰野忽然问道。

晨阳说:“……还没走呢。”

“叫他玩吧,”萧驰野跨进自个儿的屋子,脱了身上的锦袍,换了套寻常的衣,“这宴席吃到这会儿,该陪的都陪过了,到天亮之前还有空闲,我去去就回。”

* * *

沈泽川出了窄道,后边的奚丹跟着出来,没敢越过沈泽川,就立在后边垂首听命。

沈泽川倒很温和,回身看他片刻,说:“你今夜话说得都好。”

奚丹连忙躬身,说:“能为大人排忧解难,便是小人最大的抱负了。”

“但是奚鸿轩生性多疑,光凭几句话套不出真金白银。”沈泽川淡淡地说,“他在各地的生意,你都清楚吗?”

奚丹说:“清楚、清楚的!家里的大小账都得按月递交给阒都的宅子,下边六十八个掌柜都是家生子,这些人的双亲妻儿都叫他拿在手里,养出来就是专门为了管账的。铺子里有什么大小动静,一概不能隐瞒,他都心里有数,所以这些年,这么大的生意也没出过一点问题。”

沈泽川才说:“奚鸿轩要拿这四百万,得给你交代取钱银库,还得给你开门钥匙。我只问你,这钱怎么走?”

奚丹心里默算,过了片刻,说:“走旱路实际上风险大,押运银车需要货物遮掩,这是四百万,若没有个长久的生意打掩,那厥西布政使江|青山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者,大人,走旱路得先经过厥西十三城,还要经过荻城,这些都是难关。最为重要的是,奚鸿轩没有讲错,这笔钱在阒都根本无处可藏。”

这是白银,不是票子,就是专门空出个院子藏,也未必放得下四百万。这钱拿到手,怎么花出去也是大问题。

沈泽川看了会儿夜,说:“这笔钱不进阒都。”

奚丹没敢吭声。

果然,少顷后,沈泽川接着说:“不论走旱路还是水路,都得受厥西盘查。四百万太大,想要处处都遮掩严密,就是你我想得好,下边人未必就能做得好。钱进来了,花不出去也没有用,所以这银子不到阒都。”

奚丹揣摩着沈泽川的心思,试探地说:“大人的意思是……把钱套出来,留在那边,换成买卖来运转?”

“一半交给你这么打理,”沈泽川说,“另一半,我自有办法。你也有个准备,奚家的生意大,缺不了一个管事人。奚鸿轩不成了,你就是头一等的爷。”

奚丹连忙应声。

沈泽川不再多说,上了马车,与奚丹暂别了。他夜里还要回诏狱看卷宗,往前二十年的陈年旧案都得看,为了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连回去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马车到了诏狱,葛青青守夜巡视,让人老早就开了院门,等乔天涯驱车而入。

沈泽川下来时,葛青青过来小声说:“侯爷来了。”

沈泽川解了氅衣,上着台阶,对葛青青颔首,葛青青便退下了。沈泽川在门口拉下氅衣,挂在手臂间,推开了门。

萧驰野吃了酒,即便换了身袍子,也去不掉酒味。他仰身歇在沈泽川的椅子里,面上盖着书,闻声把书掀了,却没动。

“过来坐。”萧驰野将书扔在桌上。

沈泽川抵上门,把氅衣挂衣架上,顺手解了衣扣,迎着萧驰野的目光,抬腿跨了上去,跟萧驰野面对面,骤然贴近。萧驰野探手捞住沈泽川的后腰,两个人薄唇相碰,先吻了个酣畅。

作者有话要说:不郎不秀:不稂不莠近义词,比喻没出息或是不成材。

第80章 聘礼

这一场切磋尤为漫长, 把餍足感越推越远, 变成了食髓知味后的意犹未尽。他们习惯于在黑暗里较量,随着爱意渐深, 亲吻无法再令人满足。年富力强的欲|望坦诚相见, 这样充满甜腻与黏稠的耳鬓厮磨是有情人的独特款待, 因为一刻不离地挨在一起是种奢求。然而诏狱耳目众多,亲吻只算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补偿。

萧驰野在亲吻结束时问:“去哪儿了?”

沈泽川的大腿随着坐姿蹭在萧驰野的腿侧, 他不紧不慢地缓着呼吸, 半敛的眼眸里带着隐晦的诱惑,说:“数钱。”

萧驰野捏他, 说:“数得劲儿了么?”

沈泽川哑声笑, 说:“被你捏得劲儿了。”

萧驰野被沈泽川笑得躁, 抬手捏稳他的下巴,说:“使劲地勾。”

沈泽川解开的衣领里露着锁骨,上回被咬狠的地方印还没消。他浑然不在意,舔湿了自己被咬过的唇, 说:“我要与你商量件事情。”

萧驰野抬高他, 说:“巧了, 我也要与你商量件事情。”

沈泽川被萧驰野的眼神烫得口干舌燥,他说:“今年的军粮要等到四月才能从厥西出发,我要借东北粮马道一用。”

萧驰野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说:“东北粮马道的军粮由离北铁骑自己押运,沿途无人盘查, 运银子是可以,但得看大哥同不同意。”

“这笔钱若是我的,世子自然不会同意,但这笔钱若是你的,世子一定同意。”沈泽川微微仰了下巴,“下聘了,二公子给我留着。”

“这么点银子就想当聘礼,”萧驰野笑着腾出手,把食盒提到桌边,“难吧。”

沈泽川闻着味,说:“有烧鱼呢。”

说罢忘了聘礼,自个儿从里边抽了筷子。萧驰野就这么看着他吃,一碗米转眼下去了一半,鱼再回到盘里时只剩骨头了。

萧驰野其实不爱吃鱼,他小时候娘没得早,家里边不兴八大家这样的娇养,虽然有婆子丫鬟伺候,但能握筷以后就得自己吃饭。他性子冲,爱玩的东西多,不稀罕把时间花费在挑鱼刺上,卡多了,就不怎么吃了。

萧驰野看着他,说:“香吗?据说是河州来的厨子,比宫里边的御厨还难请。”沈泽川拣了刺,喂了萧驰野一筷子,萧驰野尝了,说,“还成。”

沈泽川吃饱了,搁了碗筷,说:“你要与我商量什么事?”

萧驰野递给他帕子,说:“先前查香芸,漏了件事情。薛修卓早在几年前,就在香芸坊买了批人,一直养在府上,这事恐怕连奚鸿轩都不知道。”

沈泽川果然神色一动,说:“他不是私养妓子的人,在藕花楼里也很少挨着这种事,这举动太反常了。”

“不错,就是反常,”萧驰野后靠上椅背,“我直觉香芸反咬我一口的原因就在这里面。”

“他在几年前就买了人,”沈泽川逐渐皱眉,“若当真是为了拿住香芸,那么这步棋也安排得太早了。”

“香芸为什么会因此被拿住?有些棋子下得太早,未必经得起时间磨耗。他这般做,我觉得不仅是为了拿住香芸。”萧驰野整理着线,“你设计行刺案,不是他能提早算到的事情,所以后续的发展他也一定防不胜防。”

萧驰野在这犹如杂草一般凌乱的线里一根根地摸索,他那类似狼的直觉使得他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即兴,”沈泽川忽然扶正萧驰野的脸,说,“你说得对,香芸这条线不是他用来专门对付你的……香芸那次的伪证只是他的顺水推舟。他能这么随兴地把香芸抛出来用掉,说明香芸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他买人为的是其他理由,香芸只是这个理由里顺带的棋子,甚至是他迫不及待想要扔掉的棋子。”

“那他买人的关键就在……”萧驰野心有灵犀。

“就在他买的那批人里。”沈泽川轻声说道。

两个人对视,却又陷入另一个未知里。香芸坊是青楼,青楼中会有什么人对薛修卓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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