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鸡总裁还我清白
又不是谁都像他这样没有学籍四处流浪,要上大学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黑户
两个人只怕势均力敌,梁宵忍不住脑补了将来万一见面,他们霍总和对方的气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画面。
梁宵叹了口气,喃喃:“我真是祸水……”
霍阑没听懂:“什么?”
“没事。”梁宵振作精神摇摇头,“我真的不想见他。”
倒不是因为愧疚心虚,也不全然是怕霍总把人家冻上。
梁宵本能的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当初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做什么是他自己选的,救人也好,差点没命也好,当初的小梁宵有无数个反悔的机会,抑制剂就在手里,不是身不由己。
他当时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人……就应当一直这么好下去。
坦坦荡荡,干干净净的。
没必要再背负一份沉重到关乎性命的真相。
“过去的就过去吧。”
梁宵很感慨:“真再见到他,我肯定拔腿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霍阑:“……”
霍阑承认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艰难咬碎了吞回去,沉默下来。
梁宵想了半天,没忍住笑了,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看我,想对我干什么。”
说不定想捅了他。
一个玩弄了别人感情的小野omega。
梁宵绝不承认自己这么坚定,说不定大部分原因其实是不想重复少年时背书的噩梦:“他估计恨死我了……”
“不会。”霍阑说。
梁宵怔了怔。
霍阑迎上梁宵的目光:“他――”
霍阑怕他会跑,用力阖了下眼,无声攥紧拳,没再说下去。
梁宵动容:“霍总。”
梁宵握住他的手:“您……不用这样。”
为了开解自己,还要替一个吃醋对象说好话。
梁宵被霍阑勾着想起心事,不小心说多了,这会儿冷静下来:“他想干什么是他的事,我不管了,您想――”
霍阑握住他的手臂,将他圈进怀里。
梁宵被他环住,心口一跳,下意识摒了呼吸抬头。
霍阑垂眸,瞳光倾落在他身上。
当年的小梁宵就已经很重视自己的脸,磕破了额头,担心了整整一个星期会不会破相。
他实在没办法,去霍氏所属的医院要了不会留疤的偏方。
小梁宵敷药倒是很积极,不用他帮忙监督,每天自己蹲在卧室里,对着镜子一连仔仔细细敷了好几天。
没留下疤。
霍阑阖上眼,压下眸底激烈翻涌。
梁宵微抬着头,眸光茫然。
他刚发了热,这会儿才隐约退烧,额发被甩得微微松散,叫薄汗沁得微湿,零星沾在额间。
霍阑抬手替他拂开,仔仔细细、格外小心地吹了口气。
梁宵不太清楚他在干什么:“霍――”
霍阑阖眸,吻上他额头。
第五十一章
霍阑气息急促。
梁宵脑中一片白茫, 被霍阑紧箍着,肩背勒得生疼,用了十成力才把蹦到嘴里的心咽回去。
……
不能怂。
梁宵看的书多, 始终自认是两人中经验更丰富的一个, 没想到一时大意, 被他们霍总在这种事上抢了先。
梁宵被激起了斗志, 深吸口气, 颤巍巍往上挪。
察觉到他挣动,霍阑本能抬手摸索, 握空了几次,终于拽住他的手臂。
梁宵正准备闭着眼睛豁出去叨他们霍总一口,察觉到不对,蹙了下眉睁眼, 迎上霍阑眼底血色。
梁宵轻声:“霍阑?”
“怎么了?”
梁宵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不大放心:“别着急,我――”
霍阑:“还疼吗?”
梁宵愣了愣, 本能低了下头。
……就不是“还”疼不疼的问题。
他们霍总这分明是要单手把他的弱不禁风的胳膊捏断了。
梁宵不大想承认, 吸了口气:“不疼。”
他气吸得隐蔽,霍阑情绪激切, 还是注意到了, 瞳底悸了下,慢慢撤开手。
梁宵没叫他把手收回去,反握上来,牢牢攥实了。
“霍阑。”梁宵格外结实地拽着他, “我在, 你说话我会听。”
梁宵迎上他的视线,逐字逐句:“我认真听, 能听得懂。”
霍阑看着他,胸口起伏几次,阖上眼,冷硬如铁的肩背渐渐松缓下来。
“以后……”霍阑出声,“我都会吹。”
梁宵没听懂:“啊?”
霍阑看着梁宵,嗓子哑下来:“不会……再叫你一个人。”
真伤了的地方反而瞒着自己,他磕破了额头,没完没了地闹,就是想让自己帮他吹口气。
为什么就不知道多问一句。
为什么就偏死脑筋,非要守着那些教养礼节。
霍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当年对着桌上的药、一个人在屋子里的小梁宵究竟是怎么缓过来不难受的。
当年在江南,他也曾经因为父母的事黯然过。小梁宵不明就里,却也并不没完没了打听追问,只是教他,人要活下去,只能往前看,一直往前看,不能困死在过往里。
梁宵教过他,不能囿于过往。
霍阑抬手,把他轻轻圈住,抵上梁宵额间,声音轻下来:“……会陪着你。”
梁宵不大清楚怎么回事,还是蹭蹭他额头,答应了一声:“嗯。”
梁宵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我也陪――”
“陪着你。”霍阑低声,“别再走了。”
-
梁宵怕吓着霍阑,一宿都没敢走。
不光没敢走,甚至连动都没动,抱着他们霍总一下一下地拍,一直拍到了自己撑不住,才囫囵睡了过去。
霍阑察觉到他手臂垂落,把人往怀里护了护,睁开眼睛。
梁宵今天一天实在折腾得不轻,力竭睡熟,身上又不舒服,睡着了眉间也还微皱着。
烧退下来了,额间就沁了层薄薄的冷汗,半蜷着,脸色淡白。
平时清亮的眼睛阖上,倦意终于不加掩饰地泄出来。
霍阑低下头,格外小心、一点点地亲着他的眉心,停下来,轻轻摩挲着。
梁宵舒服了点,低低呼了口气,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霍阑圈着他,轻拍着他的背,叫梁宵身上也逐渐放松。
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又赶上发情期,梁宵那几天被信息素冲得昏昏沉沉,都始终惦记着抱在怀里念书的事。
时间过得太久,梁宵自己大概都已经想不明白……为什么唯独对这个会这么执着了。
这些年,霍阑刻意不去回想,却依然时时能记起当时的情形。
是在濒临期末冲刺的周末傍晚,他在复习,对弱点科目查漏补缺。
虽然母亲只当他是分家子弟,但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对他依然很温柔,偶尔也会弯下腰来,笑着询问他的功课进度。
他有心在期末拿到个好些的成绩,回去给母亲看。
小梁宵也在复习备考,只是实在看不进去课本,在沙发上滚过来滚回去,一定要扯着他聊天。
小梁宵问他,家里人在一起都是什么样。
他那时并没多想,自己也不甚了解,只简单答了几句,就又给小梁宵布置了新的作业。
霍阑还记得很清楚。
他对小梁宵说,家人能时常待在一起,可以四处旅行,秋天看极光,冬天滑雪,夏天去黄金海岸。
冬末春初人容易困乏,懒倦时不愿意到处走,也可以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什么都不做,只抱着念书听。
梁宵比刚睡下时舒服了些,在他胸口蹭了蹭,翻了个身,格外熟练地在梦里抱住了他的胳膊。
霍阑由他抱着,把人护进怀里,阖上眼。
……
梁宵听懂了他的话,并没有回绝,他们现在已经是家人了。
他是梁先生的家,梁先生是他的人。
他们会在一起度过很漫长的时光。
这些事,他们都能一件件去做。
-
梁宵在家里听了三天剧本,到了最后的进组时限,终于收拾东西,匆匆上了去片场的飞机。
“原本是想调私人飞机的。”
管家帮忙送人,给经纪人解释:“怕太张扬,让剧组其他人看见,反而对梁先生影响不好。”
段明吓了一跳:“不用不用。”
段明隐约从梁宵嘴里逼出来这两人捅了层窗户纸,对这次别墅里出来的阵势倒是有准备,只是还有些事不太理解:“霍总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