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鸡总裁还我清白
按照时间来看,他前脚刚离开别墅,他们霍总大概就给家里人开会了。
会议内容主要围绕了梁先生忽然结清了的全部租金。
“不怪暖气管。”段明尽力找补,“他就是想通知大家,你以后在别墅也说了算了。”
偏偏在暖气管不了解的世界里,这种通知的暗示性实在过于明显。
整个霍宅都认定他们梁先生一定是拿身体给霍总结账了,听说梁宵今天就要出门复工,还很是担心,一路送到了别墅门口。
段明其实不大信,但也好奇疯了。
梁宵被送去谈《云旗》的剧本,被导演一见如故多聊了半天,又顺道简易试了个镜,一天都没在别墅露面。
段明等不住,主动带着小宫来接了人。
趁着接梁宵回去的机会,追了一路,才总算挤牙膏似的问出了实情。
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简单。
段明叹气:“我还以为你至少盘在霍总身上,让霍总端着你咬了一口。”
梁宵也不是没想过。
但当时霍总答应得实在太快了,根本没来得及加价。
事情再一次一路脱缰到了异常熟悉的局面,梁宵有些沧桑,瘫在后座上缓慢融化:“世事难料……”
段明没听清:“什么?”
“再这样下去。”梁宵叹气,“可能只有我和霍总心里知道我们是清白的了。”
他其实无非随便找个理由赖在别墅,叠了两把伞,就是想哄霍阑高兴。
接下来又要辗转着忙,不一定每天都能回去。霍阑这些天帮他临时标记,自己的信息素也已经稳定得差不多,标记频次也可以适当放缓。
梁宵想留点东西,叫霍阑看着的时候心情也能好些。
一着不慎。
梁宵隐约有点后悔,挡着眼睛叹了口气。
给什么房租。
就该彻底不要脸,强赖在别墅骗吃骗喝的。
“霍总也不是故意的。”
段明看他反应,低声跟他提:“他应该是……忍不住。”
段明:“管家在霍家这么多年了,没见过他们霍总这样。”
霍宅从业人员被迫全体开会,通知梁先生以后也会住在别墅的时候,段明也跟着混进去听了听。
从头至尾,霍阑没说任何对梁宵不尊重的话。
逐字逐句端肃认真,一丝不苟。
“霍总说。”
段明拍拍梁宵的胳膊,低声给他转述:“别墅所有的钥匙,都要给你一份。”
“……”梁宵恍惚喃喃:“那霍总床头的便签可太值钱了。”
梁宵原本打算一天给他们霍总叠一个,每天现结账的。
居然就连钥匙都换来了。
梁宵又有点忍不住担忧霍阑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带领星冠走上业界巅峰的:“霍总没说吗?押一付三,我回头还得补房租之类的……”
“没说。”段明说,“霍总说,钥匙给你。”
“霍总还说。”
段明给他原封复述:“从今以后,任梁先生来往自由。”
梁宵微怔。
他本能地不想在这种场合煽情,深吸口气,飞快搓了两把脸。
梁宵挺身坐直,朝段明伸手。
段明照他手心扇了一巴掌:“要什么?”
“钥匙啊。”梁宵压着心底悸动,终归不能全然绷住,还有点忍不住想浪漫一把,“霍总不是说给我吗?”
到时候随身带着,都拿根红绳挂脖子上。
想霍总了就数数钥匙。
梁宵自己兴冲冲脑补了一阵,没忍住有点害臊,脸跟着红了红。
段明看着他,神色有些古怪:“现在要?”
梁宵忍着害臊点头:“要。”
段明劝他:“等回家也来得及。”
梁宵着急:“现在不行吗?”
“行。”段明说,“准备一下。”
梁宵皱了皱眉:“准备什么?”
“三百多把。”段明咣铛一声:“你找个塑料袋。”
梁宵:“……”
第四十七章
……
这沉重的爱。
梁宵心情复杂, 摸摸脖子,掐灭了找根红绳的念头。
这要是拿红绳穿起来,恐怕不是吊坠。
是铠甲。
参考钥匙的规模, 他在想霍总的时候, 把这些拿出来数一数, 大概就想不起霍总了。
段明看他怔怔出神, 伸手晃了下:“想什么呢?”
梁宵不敢往脖子上挂, 喃喃:“……霍总可太信任我了。”
他再是个omega,也毕竟是曾经拿《当代医学知识大辞典》砸在霍总脑袋上的omega。
霍总现在给他这三百把钥匙, 不论装塑料袋里,还是栓根绳串起来,一旦抡圆了砸出去……
墙都能砸个碗大的窟窿。
梁宵怕吓到经纪人,晃了下头, 压下胡思乱想:“卧室――”
梁宵咳了一声:“主卧是哪把?”
钥匙上都贴了标签, 段明翻找一通,递给他一把。
梁宵相对谨慎, 仔细考虑了下:“次卧呢?”
段明翻出来递过去。
梁宵深吸口气, 心跳有点快,扇了扇风:“小卧室有吗?”
段明翻了递过去。
梁宵咳嗽一声, 咽了下唾沫:“书房――”
段明递过去。
梁宵小声:“办公室……”
段明愕然:“你还想在办公室?!”
梁宵没好意思说出口, 心思被经纪人一句戳破,咂了下嘴,从耳根一路急速红进领口。
“想!”梁宵豁出去了,“不行吗!”
“……行。”段明点点头, “理想总要有。”
段明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有一天, 你们两个从主卧摸到次卧、亲到小卧室、滚到书房,然后霍总就端着你进了办公室。”
梁宵:“……”
段明过了嘴瘾, 没再难为他,拿过剧本:“说正事。”
《云旗》背景架空,主角出身镇远侯府,当今皇后本家长子嫡孙,金尊玉贵的小侯爷。
“他出生时正好赶上白虎星动,镇远侯嫌他不祥,放在偏院不管。”
段明:“皇后看不惯,索性从小给抱进宫里,按皇子份例娇惯着养大了。”
梁宵尽力压了压心神,应了一声,按下车窗吹了吹风。
“没有皇子的拘束,他天赋又好,从皇上皇后到先生师傅,没人不惯着他。”段明说:“惯过头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整个皇宫没有他没踩过的房顶。”
段明特意翻了几页剧本:“皇上会见使臣,场上礼乐齐鸣,他在昭明殿房顶上偷栗子吃。”
梁宵轻叹口气。
“怎么了?”段明问,“不想上房顶还是不想吃栗子?”
梁宵想被端进办公室,轻咳一声回神:“不是。”
梁宵已经跟导演聊了一天剧本,对剧情都熟得差不多:“他不光偷栗子,还摸了一大把烟花,半夜放着玩。”
和云敛不同,这是个前期底色彻底明亮的角色,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在宫里惯得无法无天,又惊才绝艳得没人真能冲他发出脾气。
段明拿到的人物小传就只到这一层,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后来呢,怎么样了?”
梁宵:“死了。”
段明:“……”
梁宵当初演那场受刑戏,其实就已经有了预感,叹了口气:“他们喜欢看我衣服全是窟窿,胸口一道伤,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在雪里爬。”
段明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对自己定位清晰:“……是。”
段明这几天替他盯着微博,对数据印象格外深。云敛受刑那一段转评赞都是最高的,现在剧组官博下面还有不少请愿,希望剧组能就这一主题再多拍几场。
段明咳了一声:“越虐――越有风骨。”
梁宵:“真的?”
段明心说怎么可能,他们就是馋你的身子:“真的。”
梁宵稍觉安慰,放心点点头,重新翻开剧本。
《云旗》这个名字取自屈原的《九歌》,载云旗兮委蛇,将云当作出征的烈烈旌旗,藏着凛冽征伐的战意。
“他十六岁领兵,但凡打的都是胜仗。”梁宵:“还没成年,皇上已经想要给他单独封侯赐爵,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家卷进了夺嫡之争。”
皇后自己没有子嗣,镇远侯投诚了六皇子,干净不干净的都做了,手上沾了太多的血,终于犯了天威。
皇后这时原本已经带了病,骤闻惊变急怒攻心,撒手人寰。
镇远侯府一朝倾覆,抄家灭族,唯独跑了一个还没及冠的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