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火(20)

作者:匿名咸鱼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神经病X胆小鬼」【和你在一起不是苟活,是快活】「禁闭室的墙上用刀刻下了五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数字,后来我才知道,每一个都是黎凯承认爱我的日子」第一人称,三观不正预警点击展开

过了会儿,他忽然用缠满纱布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很眼熟的东西——是他在迪厅找到我时发怒丢掉的盒子。

里面是一只黑色耳钉,不规则几何体的形状,小巧精致。

我这才注意到耳钉只有孤伶伶的一只,而另一只在黎凯的右耳上,刚才我一直没发现。

他把盒子递给我,说:“本来是一对的,我拆了一只,这只想送给你。”

我拿起来,问他为什么要送这个。

“我找人在里面镶了两块互相感应的芯片,不管距离多远,这枚耳钉就像是路牌,只要在你身上,我就永远不会迷路。”

他半垂着睫毛,用干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过来勾住我的手指:“我把一切都搞砸了,老婆,你还愿意捡我吗?”

他问得好卑微,用发疯红透的双眼看着我,然后试探着过来吻我,我没推开他,反而一把按住了他的后脑和他吻在一起,带着血腥味的吻称不上温柔,但足够抚慰。

外人看我们的眼光大概很怪异,一个半身是血的疯子,一个哭成傻子的丑逼,他们在塑料椅上拥抱,接吻,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哑谜,这是我们的暗语,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拍到,但我不在意了。

有些幸运的小孩生来拥有爱,而我从来和幸运两个字绝缘,在世界充满恶意的暴雨中生长出来满身的刺。我开始明白黎凯不是那个在暴雨中给我撑伞的人,因为他扔掉了伞和我一起淋湿。

黎凯或许哭了,他按着我的头不让我看他,但冰凉的眼泪还是滚落到我的后颈,灼得我也跟着一起痛。

他说:“我可能病得更严重了。”

“没关系,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去治疗。”

“可是我害怕被别人当成怪物一样研究,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好。”

“别再生我气好不好?”

“好。”

“那你还要我吗?”

“……要,死也要。”

第20章

概要:火

巧的是从医院回去的时候载我们的司机还是晚上那个。

黎凯的状态已经趋于稳定,局部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他有些昏昏欲睡,靠在我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玩我的手指,过了会儿又捏着我的下巴过来接吻。

我知道这是他平复情绪的小动作,于是也没管司机三番五次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向我们的眼神。

昨天太混乱没注意,今天回家一看才被满地狼藉惊呆了。

客厅要稍微好一点,除了一行从卧室延伸到门边的血迹之外,其余家具都还幸存。而两间卧室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主卧的床上凌乱散着几个造型奇特的情趣用品,有颗跳蛋的电源没关,坚强地嗡嗡嗡震动个不停。

地上的台灯碎片,倒地的三脚架和摄像机,翻倒的床头柜……我像走在地雷里,黑着脸小心翼翼躲过那些障碍,把沾满精液的床单扔到阳台上的洗衣机里。

黎凯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把我堵在阳台的角落,黏糊地蹭我:“别弄了,我让铭子找人收拾。”

“……这床单你也好意思让人来收拾?”我瞪他,他就不知好歹地笑,企图用他那张帅脸蒙混过关。

另一间卧室的惨状堪比凶杀现场,我还在门口发现一堆烟蒂——在黎凯用扫把消灭罪证时——那些烟蒂小山似的堆着,焦褐色烟丝的灰烬明目张胆地铺陈在地板上。

我用扫把戳他的脚:“你抽这么凶?!!肺管子都他妈给你熏黑了!以后少,不对,不准抽!”

他勾着唇角笑,过来牵我的手,说好。

十多分钟之后黎凯叫的人就来了,还是那个眼熟的黑西装,叫魏铭,身后领着两个保洁阿姨,处变不惊地开始收拾一屋子的狼藉。

我觉得特不好意思,悄悄把饭桌上那束黑玫瑰抱去藏起来之后就跑到阳台,在吊椅上窝着装乌龟,顺便补觉,黎凯在客厅给魏铭交代了两句话,他在外人面前很少笑,侧脸冷峻,眉弓深长,冷得像一尊白玉雕像。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魏铭的表情先惊后喜,接着低头恭敬地应下来。

这个小吊椅很快迎来椅生承重的巅峰,黎凯把我拉起来自己坐进去,又把我团巴团巴放在他腿上抱好,也开始闭目养神。

我尽量不碰到他的左臂,盘腿坐着,问他刚才在外面说什么了。

“我让他联系之前我爸给我找的心理医生。”他用右手揉着我酸痛的腰:“……你陪我。”

我点了点头,把他的手掌抓握在手里,我们现在都累得不想讲话,眼下青黑,靠在吊椅的一侧互相倚着睡着了。

房间收拾好的那天下午,我去银饰店打了个耳洞,和黎凯的是同一边。

很轻的一下,像被蜂蜇,然后我耳朵上就多了一根小银棒,店老板说让我每天用酒精消毒,过几天才能换上自己的耳钉。

回去的路上我顺便买了两根猪大骨,用来熬汤,补补身体。

黎凯看见我的耳洞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眼里分明是快要漫溢出来的开心。

那束黑玫瑰的包装纸被我拆下来,剩下的花找了个高颈玻璃瓶插着,取代了台灯的位置被我放在床头柜上。

我们在玫瑰的甜香中入睡,交换温柔的湿吻,黎凯抱着我,有时不确定地问:“一切会好吗?”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怕再次伤害到我以至于不敢抱我。

生活里那些插曲就像他手上逐渐愈合的伤口一样,就算拆了线,但留下的疮疤却一直在。可疤痕本来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我主动抱住他,他像个体型过大的玩偶熊,这姿势有点怪,我想了想又把干脆把自己塞进他怀里:“一切会好的。”

我这么告诉他,他迟疑几秒之后,才用力回抱我。

第二天我去学校,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领子竖起来,遮住了还有些痕迹的脖子。

出门前黎凯给我收拾书包,把乱糟糟的卷子分门别类整理好,有些错题上还有他给我订正的字迹。

他从我起床开始就一直蹙着眉,但一直极力忍耐,直到我拉开门,他忽然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回去,抵在鞋柜上密不透风地抱住,然后热烈地和我接吻,舌头伸进来舔舐我的,哑声说要我快点回家。

我抹了把湿润的嘴巴,心满意足出门上学去。

高三越到后期,人就越容易疲,我们班上的位置已经空了好些出来,有些是被大专提前要走了,有些则是像周昆那样的少爷上不上课都无所谓的。

我从后门溜进去的时候灭绝师太正在讲数学卷,我们班这次周测成绩不理想,她唾沫横飞十分激动地拿着卷子讲错题,喷溅的口水毒害前排祖国的花朵。

我一时不察,坐下的时候把桌子弄出来一点动静,她立马把目光投向我,板着脸:“程洹!你又迟到,别以为这次考得不差就掉以轻心了,我给你说你这种状态非常危险……”

在以前我听来十分厌烦的念叨,如今竟然变得亲切。

连爹妈都不管的人,也只有老师愿意惦念他了。所以我这次没顶嘴,一副深受教诲的样子:“老师说得是,说得是!”

坐我后面那哥们噗一下笑出来,我瞪了他一眼,笑个屁!

“……那你来讲讲这道题。”灭绝推了推眼镜,给了我一个台阶。

刚好这题黎凯作为睡前读物给我讲过一遍,我照搬他的思路,竟然也讲得头头是道,灭绝很满意,看我的眼神都变为“孺子可教也”。

下午是自习,我和黎凯约好了一起去市区,便给班长打了个招呼就提前开溜。

是魏铭开车送我们,我拉开车门一坐上去,黎凯就立马牵住了我的手。

我用手指挠了挠他带有一层薄汗的掌心,示意他别紧张。

那个心理诊所在市郊,红砖砌成的五层小洋楼,外围攀爬着葳蕤的爬山虎,初春时节的风把花香吹得打转。

接待我们的心理医生并不是我刻板印象中那种穿着白大褂笑得和蔼伪善的模样。

他姓许,名鹤年,穿着一套整洁中山装,头上生了些白发,看着上了年纪却还很精神。他好像和黎凯是老熟人了,见面亲切地问好:“多久没来我这儿了?陪老头子下下棋也吝啬时间吗?”

黎凯一直紧握我的手,他对外界有防备,但在努力放松自己:“许老,别打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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