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守期望(49)
“余存比他们来得早,给你带了水果。”
辛荷点点头,说:“哦。”
“余存说你们不怎么见面。”过了会,辛荷说,“他结婚的时候,你送了份大礼,但是人没有去。”
霍瞿庭道:“那时我人在国外。”
“他邀你当伴郎,你也没有同意。”
霍瞿庭说:“我不方便。”
“嗯。”辛荷喝了口汤,说,“确实应该少接触。”
霍瞿庭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辛荷边吃面边随口说,“我也懂这个道理。”
“对了,我的卡还是余存给的。”辛荷抬起头,眼睛里有点笑意,“所以以前买东西的时候刷卡签字,也要签余存,他能看到消费记录,在澳门每次去吃快餐,都要用现金。”
霍瞿庭顿了顿,没想出要说什么。
过了会,他掏出钱包,抽了几张卡丢在辛荷腿上。
辛荷愣了愣,低头看那几张卡,又抬起头看霍瞿庭,磕磕绊绊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霍瞿庭只是收起钱包,意思好像是这件事已经这样决定了,不会再跟辛荷商量。
辛荷只好把那几张卡叠起来,放在他吃饭的小桌子上。
霍瞿庭觉得他的动作像小朋友收拾玩具。
“以后签什么。”
辛荷用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拿指尖碰了碰银行卡的棱角,说:“霍瞿庭。”
“好多笔画。”他突然笑了,“你每天签那么多字,好累。”
“不累。”霍瞿庭的语气是带着严肃的坚持,“习惯就不累。”
辛荷想了想,只能说:“哦。”
像打开了话闸,辛荷很有兴致地跟霍瞿庭说了很多以前的事,他、余存还有单华,青春期的故事讲不完。
打球输了或赢了以后都会吵架,在学校一起追余存喜欢的女生,没考好集体改成绩,约好集体旅行但余存总是要陪女朋友。
霍瞿庭默默地听,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说自己。
过去的霍瞿庭和辛荷之间也有回忆,辛荷从来没有提过。
“我变了很多?”最后他很不情愿地似的问。
辛荷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说:“没有。”
霍瞿庭的脸色很臭,辛荷知道他觉得自己在敷衍他。
“真的没有。”辛荷说,“单华和余存是跟你最熟的人,如果性格变了很多,怎么都会有感觉。”
他抿嘴笑了一下,眼睛也弯下来,像在偷偷讲别人坏话:“你以前脾气就不好,不怎么说话,单华和余存经常被你骂。”
“你说我对你很好。”
辛荷说:“就是对我很好啊。”
霍瞿庭想说如果没变的话,难道现在这样就叫很好吗?但他觉得这样说是在打自己的脸,所以没有反驳。
“你忘了嘛。”辛荷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但也不像是很难过的样子,霍瞿庭觉得更多的是叫做“我也没办法”的无奈,“像我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你忘记了,所以肯定也不会啊。”
霍瞿庭因为他说的“不会”而有些生气,所以没再说话。
吃完饭,带辛荷洗漱好,霍瞿庭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
他脱掉了西服外套,黑色衬衣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表情认真,但整理的工作并没像预期中那样顺利。
先是搞不开加湿器的盖子,在辛荷的远程遥控下,才勉强加好水,病房里并不算太干,辛荷又把他叫回去,调到一个适当的档位。
然后又摔坏了辛荷的加热饭盒,打不开消毒柜,找不到晾干的毛巾。
“等护工来做吧。”辛荷小心地说,“今天太晚,你该回去休息了。”
霍瞿庭冷着脸,插腰站在原地,闻言转眼看他。
辛荷安抚道:“今晚用不到饭盒,我也洗过澡,不用毛巾,没关系。”
“我要用。”过了会,霍瞿庭说,“今晚陪你。”
辛荷说:“我很困,你留下也是看我睡觉,不如回家休息得好。”
霍瞿庭说:“你管我那么多。”
最近这句话出现的频率太高,辛荷好脾气道:“好,我不管你,那边桌上的名片有电话,你问问护工毛巾放在哪里,顺便问他消毒柜怎么开。”
灯早就关了,终于等到霍瞿庭上床,辛荷往旁边让了让,很快被霍瞿庭捞回去。
“不是说很困?”霍瞿庭的语气好像在指责他骗人。
辛荷说:“不舒服。”
霍瞿庭就沉默了一瞬。
“哪里?”他的手逐渐放松,不那么紧地抱着辛荷,“要不要叫医生。”
洗完澡以后,霍瞿庭只穿了条内裤,辛荷的侧脸贴着他肩头,说话的时候那点肉感就在他肩上一蹭一蹭。
“不用,你把床摇起来一点。”
霍瞿庭没有嫌他事多,一言不发地下床,把床头调到他舒服的高度。
然后辛荷就好像等不及一样进了他的怀抱。
霍瞿庭想,果然他让自己回家是在说假话,辛荷很需要他,连晚上睡觉也想让他抱。
“你今天怎么没有抽烟。”辛荷有点发凉的手指无意地在他喉结上点了点,让霍瞿庭有些紧绷,“晚上都没有抽。”
“不抽了。”霍瞿庭硬邦邦地说。
“哦。”辛荷不用指尖碰他了,把胳膊搭在他的腰上,看样子是要睡了。
霍瞿庭觉得辛荷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又说了一遍:“以后都不抽。”
“好。”辛荷夸奖似的很不走心地拍了拍他,很困地说,“对身体好。”
霍瞿庭感觉自己有些生气,但辛荷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脸埋进他胸膛,手掌碰着他的后背,像很依赖他,生气的感觉就又少了很多。
他想,辛荷很笨,所以也很迟钝,这都不能怪辛荷。
第二天,霍瞿庭通知辛裎来了医院。
辛荷不知道,他坐在病床上,两眼无神地放空的时候,辛裎站在病房门口,露出了出丧似的表情。
霍瞿庭没让他跟辛荷说话,又很快就把他带了出去。
霍瞿庭说:“如果辛夷还活着,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吗?辛荷也是你的儿子,你看他现在还有什么人样。”
辛裎脸上的表情更灰败。
“已经过了年,马上又要提交材料。”霍瞿庭说,“他很可能还要回看守所。”
过了很长时间,辛裎说:“你需要什么?”
霍瞿庭直接道:“钱。”
辛裎慢慢抬头看他,霍瞿庭说:“之前我不着急,打算跟检查院慢慢磨,但我现在改主意了,辛荷很害怕,这件事一天不完,他就一天记得自己是个罪犯。”
“我想他开心点过,但这么快要我拿那么多钱出来不现实,他现在这样,有你儿子辛蓼的一份大功劳,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辛裎刚张口,霍瞿庭就接着说:“别说你不管事,我告诉你什么管事:今晚太平山飞车要了辛蓼的命,明天你们辛家就只剩辛荷一个继承人,所以别逼我把事情做绝。”
他的脸色很平淡,甚至微微带着笑意,衣着光鲜,姿态端正,却莫名使人胆寒,好像这样的处理结果,已经是霍瞿庭对辛家的施舍。
辛裎的脸色一直很难看,过了好久,缓慢地说:“我来想办法。”
“尽快。”霍瞿庭笑着说。
有惊无险地住了次院以后,辛荷发觉霍瞿庭对他的态度又好了很多,也多了很多耐心。
他问检察院那边的事的时候,有时也会愿意对他说点进展。
就是一直僵持着,没有什么进展的进展。
“你把事情拖到没办法了。”霍瞿庭会臭着脸拿这句来做总结,像全是辛荷的错。
辛荷就会对他道歉:“对不起。”
霍瞿庭大度地说:“没关系。”
晚上做了一次,霍瞿庭憋得厉害,辛荷好像也想了,跟他接吻的时候很乖,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主动伸舌头给他舔。
霍瞿庭把他裤子脱掉,一边吻他,一边挤了润滑剂到下面。
辛荷被冰得抖了一下,下身紧绷,好一会才缓过来。
“要不要?”霍瞿庭的阴茎顶着他光裸的大腿,“好了没有?”
辛荷躺在他身下,低声说:“好了,你进来。”
他的腰很细,住了次院,好像把之前养起来的肉又耗没了,赤身裸体地被他弄在手里,霍瞿庭突然有些后悔,但辛荷无意识地拿腿蹭了蹭他,他就没忍住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