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殊。”韩柏在半透明的门后敲了敲，担忧地说，“不要洗太久了。”
齐殊急促地喘着气，扒光身上的衣服塞到筐子底层，给自己严严实实地套上衣服。
浴室门呼地被猛然打开，齐殊立在后面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韩柏连忙上前半搂着他扶到床上，故意笑着逗他：“怎么连头发也不擦。”
扶着对方坐好，拿过浴巾动作轻柔地在头上擦，齐殊扑进他怀里继续搂着他。
韩柏简直被对方的黏人可爱击倒了，心脏不合时宜地扑通扑通跳得过快，他抱着对方扯过被子搭在齐殊后面，严严实实地掖好，然后给怀里的人继续擦头发。
两个人气氛和煦地静默了许久，齐殊的头发已经差不多擦干了，韩柏低头看，对方正闭着眼睛安静乖巧地倚在自己怀里，像是一只睡着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动作轻柔地放平在床上，衣袖被一股外力拉住，韩柏笑着看他，反手将他握住，宽厚的手掌将瘦白的另一只包裹，他坐在一旁和对方说：“我不走，睡吧。”
齐殊缩进被子里只漏出一双眼，听话的闭上了眼。
第11章 卧室
齐殊立在韩经理的卧室中央，恍惚只觉得一切像在做梦。
韩柏正弯着腰背对着他换床单被褥，齐殊郁郁地没有出声。他则难得长篇累牍地起着话题：“上午好担心你，手机关机接不通，找你的时候房门也开了泄着缝，还好没有小偷……幸好你答应过来了，我，嗯，我好高兴……好了，换好了。”
絮絮叨叨一堆，回头的时候，齐殊正红着眼眶僵直地站在他后面。
韩柏慌乱地抱住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说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还是，还是不想过来，我不该强迫你来的，对不起……”
“我被……我其实……我咳咳咳……”齐殊语无伦次地张嘴，却被口水呛了一下，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韩柏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心疼地想要扶他坐下，却被齐殊一把用力抓住。
齐殊手臂颤抖，几乎完全是靠对方的支撑才得以站立，“我其实……我其实……”他从喉咙间发出细小的呜咽声，短短几个字几乎是用尽全力，用气音说话。
他一瞬间有种想要把一切全部告诉对方的冲动，不管不顾，就算对方立刻反悔跟他在一起他也认了。
“我，我……”
齐殊睁大了眼，空洞洞地落泪。
他说不出来。
他根本说不出来，那么不堪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韩柏开口，他小人一样贪恋这点柔软，如同在对方说出在一起时慌乱地立刻答应，堵住有可能退缩的任何一条道路，像是溺水时抓住的稻草。
不舍得放手。
见他神色不对，韩柏的心又疼又涩，连忙温声安抚他：“好了没事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们再说好不好？”
齐殊趴在他肩上，小声地呜咽：“对不起 ……”
韩柏疼惜地摸着他的脸，拉开两人的距离，碰了碰对方通红的眼尾，满是自责：“是我该说对不起，让你又伤心了，对不起……以后我再惹你不高兴了，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你开心。”
他握着对方纤瘦柔软的手，动作温柔地亲了亲指尖：“不哭了好不好？”
齐殊注视着他，轻轻点点头。
晚饭是两个人随意点了些外卖解决的，时间太晚了，就算韩柏有心准备也要等到凌晨才能吃上了，只好作罢。
韩柏已经换了家居服，头发有些随意的散乱，风格和平时在外面完全不一样。齐殊坐在餐桌对面，没一会就要抬头偷偷看一下。
“不合胃口吗？”
“……” 齐殊摇了摇头。
韩柏很轻地笑了一下，站起来端着盘子放到了客厅的矮茶几上，齐殊不明所以地默默看着他。
随后韩柏走回去，牵着齐殊踱到矮桌旁，轻按他的肩膀示意坐下来。齐殊慢慢地顺力坐在地上，抬着头看他，他也侧身坐在了一旁，两人紧挨着，身下就是软绒的羊毛地毯。
韩柏没说什么，但齐殊莫名地安心了起来，两个人的腿偶尔碰在一起，暖热地传递着温度，足以慰藉他滞空的灵魂。
饭后。
开放式的厨房视线宽阔，齐殊站在外面有些无措地等，刚才他想进去帮忙，却被韩经理以他生病为由推了出来。
“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吧。”韩柏提议，“最近天气不好，不要受风了。”
“不用了，我，我还有工作。”
齐殊一想到上班就要面临组长的责骂，顿时有些心累，可又不想在韩经理面前显得自己太无能。
韩柏知晓劝不动他，退让一步：“那上下班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