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从未爱过我(57)
曲父曲母安抚好酒会里被吓到的贵宾,姗姗来迟,却比这几位小辈都不淡定。
曲母面对这一片狼藉,更是捂着嘴发出贵妇人的小声尖叫:“小惜?徐稷?好好的怎么头破了……还有这位小姐,你是哪家的?刚才的叫声是你发出来的吗?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快把人送医院啊。”
面对自家母亲的连番质问,曲岭惜更是心虚了。
徐稷已经半昏过去,根本回答不了曲母的问题。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钟莉莉说是要报警,实际上哪敢真的把事情闹大,情绪慢慢恢复过来后只想减弱存在感,希望曲岭惜饶她一次,别把这件丑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捅出去。
曲岭惜软着声道:“爸……”
他爸怕是看出了点门道,严肃地点了点头。
曲岭惜又喊了喊他妈,叠音道:“妈妈。”
曲母叹了口气道:“曲岭惜,你给我解释一下。”
她被徐稷平日里装出来的假模假样骗了个彻底,完全没往准女婿劈腿被自家儿子当场捉|奸方面想,虽然心有蹊跷,但还是好声好气地问儿子讨个答案。
曲岭惜睁眼说瞎话,犹犹豫豫地解释说:“徐稷喝酒喝多了,差点非礼钟小姐。我赶来的时候,他已经喝迷糊了,还用酒瓶子砸破了自己的头。”
说完,他怕曲母不信,还故意软绵绵地撒娇说:“好可怕啊……妈妈。酒鬼真可怕。”
曲母:“……”
曲父:“……”
亲眼目睹曲岭惜拎着酒瓶气势汹汹的关钰:“……”
怕他们不信,曲岭惜还刻意弯下腰来,对钟莉莉温柔又绅士地笑道:“钟小姐,你说是不是这回事啊?……你看你这手帕还是我给你擦眼泪的呢。”
钟莉莉哪敢说实话,曲岭惜录音在手,却不揭穿他们,应该是担忧当场揭穿让曲灵失了面子,所以才编了一套瞎话解释的。
人曲岭惜都想体面点把这事翻一页过去,她钟莉莉怎么可能故意捅破自己和徐稷有奸|情的事情。
她何不顺杆下坡?
种莉莉弱弱地点头,泣不成声地哑声道:“……是,曲少爷说得属实。我哭,曲少爷还安慰我。”
曲母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最后却只说一句:“徐稷这孩子。竟然……”
话音戛然而止,便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任谁也听不出她究竟有没有看出这狼藉场面背后的实情来。
曲岭惜吁了口气,她妈这关算是半蒙混过去了,可关键不是她妈也不是她爸……曲灵比他们全家人的脑袋瓜加起来还聪明。
曲岭惜不安地看向曲灵。
然而,曲灵从头至尾作壁上观,抱着胸冷眼以对,仿佛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并不是她的准未婚夫,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现场成为僵局,谁都没有动。
曲灵扬起眉毛,先拍案道:“还是先把人送医院去吧。”
关钰适时地出声,道:“我刚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曲灵笑道:“啊……还是我的发小靠谱。瞧瞧我的弟弟,遇到这种事都不知道叫人,只知道给女孩子擦眼泪。”
曲岭惜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脸蛋微红,还真以为曲灵在夸他。
曲灵扯开一抹红唇,笑意盈盈道:“倒是顾先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顾深道:“没有,令弟很善良,我很欣赏。”
曲岭惜:“……”
不知实情的曲灵觉得匪夷所思,她没想到顾深对曲岭惜印象这么好。谈合作的时候这位就时不时聊起曲岭惜,还推荐她弟弟当品牌代言人,现在遇到个这样的丑事,他都能把视角歪到曲岭惜身上。
曲灵暗自心惊,琢磨着,该不是这位大佬看上她弟弟了吧?可不对啊。她刚才跟顾深闲聊,对方还漫不经心地说早已有爱人。
那应该不至于吧。
可能只是对同类群体天然的亲近之心?
曲灵脑内一通分析,算盘都已经打到了太平洋上去,唯独没有注意她倒在地上的未婚夫。
徐稷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刚才的对话他模模糊糊地听懂了的。他知道曲岭惜没有揭穿他,那么一切还有回转之地。
他悠悠转醒,虚弱地掀开眼皮,脸色发白,卖惨地喊道:“曲灵……”
曲灵道:“哪个人渣喊我?”
徐稷:“……”
曲父摇着头,主持公道说:“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喝醉酒非礼女孩子怎么能算是人渣,顶多算是渣男吧。”
徐稷:“……”有什么区别吗?
曲灵虚心求教:“爸你说得对。”
曲父微笑颔首,道:“对了。爸之前跟你说的张家的少爷,今天也来酒会了,你有没有兴趣见一面。”
曲灵道:“没兴趣,照片上看不够帅。”
曲父皱眉道:“这还不够帅,至少比你这个备胎男友帅啊。”
一血。
徐稷:“……”据他所知,曲灵虽然强势,但在感情上一心一意。与他交往地这段时期,并没有别的异性接触过密。
左顾右盼,这“备胎男友”属他无疑了。
即使他脑子昏头了,也能听出来曲父在讽刺他。
曲父当着徐稷的面,跟闺女介绍优质对象:“人家底丰厚,张家的公司最近在谋划上市,市值好几亿,你看看你的备胎男友,除了搜刮民脂民膏建的催债公司,事业上还有什么发展,哪能跟张家比。”
二杀。
曲灵不耐烦道:“我也不是看钱的。”
曲父道:“人学历也高。B国嘉福利大学的,听曲灵之前说,顾先生也是这所大学的?”
顾深很给面子地应道:“是的。”
曲父满意地说道:“你看这才是人中龙凤啊。”
曲灵这才感了点兴趣:“那倒也是。嘉福利大学可不是一般般随随便便的野鸡大学。”
在国外随便混了个文凭的徐稷被彻底三杀。
顾深全程高深莫测摆着脸,此刻听曲父这么夸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心情好了许多,冷淡的目光还有意无意地往关钰身上飞。
被眼刀飞了好几下的关钰:“?”
徐稷被送到了酒店楼上的休息室。
私人医生提着医疗箱很快赶到,替徐稷包扎头顶伤口之际,曲父幽幽问道:“徐稷,你感觉怎么样?”
徐稷哪敢说不好,只敢愣愣地点头:“好多了。”
曲父眯眼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酒会那边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就揽起夫人的腰,往门口走去,俨然一副仁至义尽、撒手不管的模样。其余人也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徐稷仍未死心:“伯父。”
曲父笑眯眯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徐稷瞥了眼曲灵,被她冷淡的模样惊到,却固执地不死心,咬咬牙道:“我感觉还有点不舒服,您让曲灵留下陪我会儿吧。”
曲父道:“那可不行,曲灵很忙的,她可是这场酒会的主角。”
曲灵冷淡地嗯了一声,似乎在赞同曲父的话。
徐稷低下了头。
曲父替受伤者关上了门。
门一关,曲父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殆尽。
顾深和关钰没理由待在这种场合,早就回到了酒会之中。现在只剩下他们一家人。曲父卸下了心妨,对曲岭惜说:“解释解释吧,怎么回事。”
曲家人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包括曲母。
曲岭惜暗自心惊,没料到自己演技那么差,他咬了咬牙,把事情的首尾和盘托出。
曲父脸上都是怒意:“好啊好啊。这个徐稷,幸亏我没把女儿嫁给她。”
曲母担忧地看向曲灵,尽量委婉地问她:“灵灵,你还好吧。”
曲灵笑了一下,云淡风轻道:“我本来就不属意徐稷,偏是你们都说他好。”
曲母放下了心来。
曲岭惜盯着他姐满不在乎的模样,心生羡慕,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曲灵这样洒脱,说放下就放下。
真正的爱恨抛两边。
曲岭惜摇着头感慨,自然没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曲灵,那长达数十秒的失神。
曲父问曲岭惜:“录音呢?我要曝光。”
曲岭惜说:“没有录音,我瞎编骗他们的。”
曲父:“……”
他感慨万千:“我儿子可真是长大了呀。打架骗人都学会了。”
虽然没有录音这种实质性的证据,但徐稷出身贫寒,钟莉莉又只是西林家股东的一个私生女,要想搜刮他们之前偷情的证据,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