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心饼干+番外(12)

第二天你毫无悬念地起迟了，因为你在梦里和叔叔大战三百回合，一觉醒来你脑袋发蒙，后知后觉地发现你的内裤湿了。往学校赶的时候你一边跑还在一边想，你这算是留住了还是没留住啊。

除去早上那波小插曲，今天依旧是平静的一天。今天是你们组值日，你是最后一个打扫完的。你锁了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你看到了一个你意料之外的人，秦川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抽烟，他看起来不太好，皱着眉头，眉宇间有点烦躁的样子。他看到你，丢了烟头走过来，你长高了一大截，你们已经可以平视对方了。

“你把我删了，方遥。”你听到他用略带焦躁的语气向你陈述事实，“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你想绕着他走过去，但他再次挡住了你，还是那种暴躁的语气在和你说话，“不想和我联系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有新的…”

“秦川，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你打断他，“你喜欢我吗？”你问了你上辈子一直不敢问的那句。

他好像被你的问题打懵了一样，你看到他原本跋扈的气势变弱，他的眼神开始飘忽，他不敢再看你，你听到他用一种你从没从他嘴里听到过的语气，艰难地回答你。“我…方遥…我不是同性恋。”

你其实早就知道的，这才是你最有可能听到的答案，不是吗？你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样，我想…我们没法再做朋友了，秦川，你明白的。”

你绕过他走下楼，但你还没下几层，你就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拽住了你，扳过你的身体。你感觉他抓着你的手在抖，“方遥，方遥，你不能…不能这样，方遥，这样不对。”你看到他的眼白里掺杂的红血丝，“你别把我删掉…方遥，你改过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方遥…”你听到他几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在和你说话，这是上辈子不可能会有的。

你觉得很魔幻，很可笑，你突兀地笑了一下。你的笑好像惊醒了他，他停了下来。“我改不了，秦川，这没法改，死了都没法改。”你想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发现现在的秦川只是刚过完新年，19岁的秦川，他不知道你死过，也许他根本也不在意你有没有死过，他只在意他身后的舔狗有没有跟上来罢了。

你有点厌烦这种无意义的纠缠，叔叔还在门口等你。你转身想走，可秦川牢牢的抓住了你，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他的手臂就是拴住你的锁链，你被困在了这一臂之内。可你现在已经答应了叔叔，你已经不想重蹈覆辙，你要勇敢一点，你要奔回家。

你看到不远处他的漂亮女友在看着你们，“放开我，秦川。”你看着秦川深咖色的眼睛，里面映着小小的你，你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你的女朋友还在等你，别跟着我。”然后你挣开他，转身走下了楼。

第9章 番外（秦容也）

早上八点半，秦容也提前抵达办公室，李玄和今天请了事假，他没有控制好时间，提前了半小时。他的秘书程一扬为他准备好咖啡，随后开始汇报工作。秦容也还是那个样子，他反复失眠很久，精神很不好。他已经连续半个月没再做过梦，在最后一次的梦境里，他和一个男孩共渡春宵，但最终却转到这个男孩自杀死在浴缸里的画面，苍白的皮肉泡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秦容也说不清楚这是场春梦还是噩梦。

现在的秦容也29岁，他在大学期间和家里出柜，彻底断绝了关系，毕业以后和合伙人开了这家公司，合伙人徐嘉是他大学的同寝室友兼超级富二代，富二代出钱他出力。秦容也是个令公司全体闻风丧胆的工作狂，他从前的那些伴也大多因为他这个原因和他分手，但秦容也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从他22岁和家里出柜，初恋彻底失败以后，就一直表现出我孤寡我高贵的态度，但他条件太好，让人太有征服欲，仍旧有人前仆后继。可谁能接受一个24小时都贡献给工作的男朋友呢？于是无一例外，没有人能啃得下秦容也这根硬骨头。

当然，秦容也曾经也沐浴在爱河里过，20岁的秦容也在大学里遇到了那个一把将他拖进柜子里的男朋友，他情窦初开了，那时候的秦容也还是个处在后青春期的男生。他的初恋是大他一届的学长，他们在一场辩论会上相识，和陆思诚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他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那时候的他面对感情，如同做爱时在爱人的身体里的表现一样，热忱，直白，也横冲直撞。

所以，他在被家人发现端倪以后，一头热地跟家里坦白，他以为他排除万难，会和陆思诚一直走完一辈子。可临了发现，认真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他自以为的纯真爱情，实际上也许只是可笑的荷尔蒙效应。他曾经的真爱男友，把他丢在柜门口远走异国他乡求学去了，留下秦容也一个人像个笑话。

后来秦容也倒也有想过认真恋爱，谈过的几场恋爱，却都以失败告终，了无痕迹。

平心而论，多年过去他再次想起初恋，已经不再有从前的怦然心动，连过往的恨意与遗憾，也都渐渐被时间冲淡，直至消亡，但他总是无法再次去热烈地爱一个什么人，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不再相信爱情。

秦容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也许是五年前，也许是更久，他总是断断续续地梦到那个男孩。秦容也是个看客，他拥有自己独立清醒的意识，但他又像一缕幽魂，他只能跟着这个男孩走，他看到这个男孩渴望被爱的真心无人回应，他听到他流着泪的自嘲和无奈，他听到他在心里痛苦的挣扎与求救。秦容也感到嫉妒，凭什么秦川可以轻易得到这一切却又不珍惜呢？

他几乎是看着这个叫方遥的男孩从小豆丁时期长成小少年，再从小少年变成青年，他了解他的一切，感他所感，痛他所痛。秦容也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厌烦，到接受，到牵挂，到心疼。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存在于梦里世界的一个什么东西。他看到了他的侄子秦川，和方遥的相遇，相识，看到方遥为他痛苦，看到方遥一个人艰难的活着。方遥变成了秦容也梦中世界的牵挂，他无法解释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也许是一种缘分，也许是一种吸引，他像是陪着方遥过了一生，直到方遥遇到了梦境世界里的秦容也。

自从见到梦中的自己，秦容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再没做过关于方遥的梦，原本被看作是一种困扰的梦境，变成了他的另一种烦恼，他开始无法抑制的想念方遥，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暗里在现实世界中调查方遥。

等他再次在梦中与方遥相会，梦境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不再是旁观者，他变成了梦中的秦容也。他和方遥做爱，他吞咽了方遥，容纳了方遥，然后，他看到了沉睡在血水里的方遥。

回到现实后，秦容也迫切的想要见到方遥，梦境里最后一幕，血淋淋的方遥好像就在眼前，他还没有遇到他梦里的小狗，所以方遥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幸运的是，终于，他抓到了他的小狗，一只正在发情的小狗，秦容也终于得偿所愿，这只小狗比他在梦里体验的要更加美味。

第10章 19

19

你冲出校门，来接你的车已经到了，你迫切地想要见到叔叔，但打开车门发现，来接你的只有助理先生。“先生临时遇到了点事，需要紧急处理一下。”随后李玄和把手机递给你，示意你听电话。

叔叔交待你先回小别墅，他晚点再回去，你有点失落，但也乖乖应下来。原本要见到叔叔的雀跃心情，被突然出现的秦川彻底打翻，上辈子遭遇的种种又一次如潮水一般涌到眼前。

回到叔叔家里的时候，阿姨已经留下准备好的晚饭离开了。你独自坐在餐桌前，心里感到很冷，已经很久没这么贴近孤独了，你又想哭了。

你呆呆地坐在桌前，眼泪砸进了你的饭碗里，你才意识到你在哭。你其实很想停下来，但你止不住，你的泪腺再一次失去了控制。和叔叔在一起太久，你已经忘记了流泪的感觉，现在正在温习。

恍惚中，你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叔叔从你的身后用他的怀抱包裹住了你，“抱歉，宝宝，今天临时出了点事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