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番外(29)

作者:冉尔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奉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穆府的偏门前停了辆驴车。穆老爷子的三姨太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从宅子里跑了出来。她的皮靴沾了雪沫,玫红色的旗袍下摆也溅满了泥点子。可她顾不上衣服,只盯着驴车瞧。“三姨太。”赶驴车的伙计从车上跳了下来,“人,我找来了,包您满意!”“怎么样啊?”三姨太从袖笼里掏出一块大洋,丢给伙计,冷眼觑着驴车上被棉被裹着的人影,“别白忙活了,找个咱府上七少爷看得顺眼的通房,才是正经事。”点击展开

是躲在大氅下的郁声在说话。

穆闻天连忙将烟收起来,转身道:“声啊,还难受吗?”

郁声又不吭声了。

穆老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头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裤裆,无声地叹了口气。

而在大氅里躲着的郁声已经缓过了神,把皱皱巴巴的短裤拽到大氅下,红着脸穿上了。

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腿根,身子抖了抖,想到穆闻天的大手,双腿忍不住绞了起来。

四哥、四哥的手很厉害。

可惜……

郁声垂下眼帘,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了穆闻天的隐疾,心里瞬间涌起了酸涩的情绪。

这么厉害的穆四哥,在床上居然是个不行的。

郁声攥着大氅,意犹未尽地蹭着腿。

他是个即将到汛期的欧米伽,自然要考虑那方面的事情。穆老爷子好心,为他整理了一个名单的阿尔法,随意挑选,可要让郁声说实话,他只想与自己信任的人共度一生。

奈何,这对大多数欧米伽而言,都是奢望。

他们的理智会在汛期,因为阿尔法的靠近而溃散。

哪怕是清醒时厌恶至极的阿尔法,闻到对方的气味后,也会在对方面前展露出最不堪的一面。

郁声眼角又滑落了一行泪。

他宁愿在穆四哥面前浪荡,也不要因为汛期的到来,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阿尔法。

穆老四不知郁声心中所想,他抽不了烟,只能与自己精神的老二面面相觑。

他知道郁声对自己的影响大,却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大。

不过想来也是。

一缕淡淡的桂花香,就能将穆闻天身上隐藏了二十七年的文身激出来,如今有了更深入的接触,老二自然精神抖擞。

可是他已经把郁声折腾到缩在大氅里不肯出来了,再当着面弄……怕是以后再也没有和郁声亲近的机会了。

穆老四只能憋着。

但是穆老四憋着,郁声就产生了怀疑。

原来四哥的隐疾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郁声难过得在大氅里叹气。

要不就是……他的味道,四哥不喜欢。

郁声吸了吸鼻子,觉得桂花香很好闻,穆闻天不可能不喜欢。但若是喜欢,不就更说明,四哥的病非常严重了吗?

他想了一圈,把自己想得头痛欲裂,等穆老四将车开到穆府门口,还是不肯从大氅底下钻出来。

“声,到家了。”穆闻天清了清喉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一些。

北风混着雪粒子,劈头盖脸打了穆老四一身,穆老四浑不在意,只站在车边,低头瞧着不断蠕动的大氅。

“你干吗呢?”

大氅立时不动了。

穆老四恍然大悟:“找裤子?”

大氅开始拼命抖动。

是郁声臊得要命,在浑身哆嗦。

穆闻天以为自己猜对了,大咧咧地伸手:“我帮你……”

话音未落,大氅被红着脸的郁声掀开。

四目相对,各有各的情绪。

郁声瞪着眼睛,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穆老四的目光,夹杂着恨铁不成钢和一丝丝的心疼。

穆老四不解地愣住。

郁声跳下车,脚下一软,又硬生生站直,裹着皮子,扭扭捏捏地往穆府里走。

穆闻天连忙拎着大氅追上去,想要披在他的肩头,又怕气味再把汛期给折腾出来,就用身子挡住风,伸手虚虚地扶住了欧米伽的手臂。

郁声没拒绝。

他眼眶微红,不忍细想穆四哥的隐疾。

他俩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着,直到在门房里打瞌睡的殷二叔瞧见了他们的身影,急匆匆地跑出来:“四爷,老爷找您呢。”

穆闻天脚步微顿:“我爹找我做什么?”

“好像是奉天的事。”当着郁声的面,殷二叔没把话说透,含混道,“您去了就知道。”

穆闻天了然,点头应允:“我这就去。”

不承想,身边的郁声听了,背对着他,憋闷地来了句:“我先回屋了。”

“回屋?”穆闻天锋利的眉一挑,来不及阻拦,郁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风雪里。

“四爷,您这是惹小少爷生气了?”殷二叔看得明白,恍然道,“您可千万别拿对付七少爷那套对付小少爷。”

“我哪儿有?”穆老四直喊冤。

“那您怎么把人家得罪了?”

穆老四瞬间噎住。

他怎么把人得罪了?

他把弟弟折腾到汛期,还帮弟弟干了那档子事。

殷二叔瞧着穆闻天阴沉的神情,自以为猜到了真相,哈哈大笑:“四爷,小少爷身子不好,脾气也软,您说话可别那么冲,平白吓着人家。”

穆闻天有口难言,胡乱点着头,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穆老爷子在三姨太的屋里等穆闻天。

屋内的火炉上炖着一锅鸡汤,三姨太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搅动着,时不时尝一口汤,再往里放调料。

“老四啊。”穆老爷子向进屋的穆闻天招手,“来。”

穆闻天走了过去:“爹,你找我?”

“你三妈妈惦记着你身上的伤,给你炖了只老母鸡。”穆老爷子笑呵呵地望着鸡汤,“你等会儿端回去,叫郁声一起喝。”

穆老四点头。

提到郁声,穆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无奈:“是咱家对不起人家在先,所以汛期的事,不能马虎……先前整理出来的名单,我和你三妈妈商量了一下,觉得不够好。”

“要是都像韩穷那样,肯定不行。”三妈妈在一旁插话,“郁声嫁过去,不是上杆子去受罪吗?”

“的确,韩穷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穆老爷子搓了把脸,“不过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个醒——咱们为什么非要在奉天城里挑呢?”

穆闻天闻言,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汉辰的孙子从德国回来了。他是你六弟的同学,人品一定不错。”穆老爷子拍着大腿,信心十足,“我帮你约个时间,你带郁声过去瞧瞧。”

李汉辰是穆枯山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知根知底。

他的孙子,绝对不会像韩穷那样浑蛋。

穆老四一听就急了:“爹,我……”

“行了,把鸡汤端走。”穆老爷子事情说完,摆着手将儿子往屋外赶,“你最近好好养伤,若是实在不行,老七陪郁声去也成。”

“不成。”穆闻天脱口而出,“还是我去。”

“也是,老七那个不着调的性子,去了也没用。”穆老爷子深以为然,见三姨太将煲鸡汤的砂锅端了起来,转身准备出门,“我最近几天有事,怕是会离开奉天去海参崴。”

穆老四满心的纠结在听见穆老爷子的话后,暂时消停了:“爹,出什么事了?”

“海参崴出了些问题,我得过去瞅瞅。”穆枯山裹上大氅,瞧见领口花白的毛,又稀奇道,“郁声怀里那貂,是你送的?”

穆闻天点头说是。

“他喜欢?”

穆闻天继续说是。

穆老爷子心里有了数。

“老四,给,端去跟郁声一起喝吧。”三妈妈见穆老爷子走了,起身掸了掸手里的灰,细心叮嘱,“拿东西垫着,小心烫。”

“谢谢三妈妈。”

“有什么好谢的?”三姨太将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轻声安慰,“海参崴的事,应该好解决。要不然,你爹早急了,还会拖到今天才过去?”

穆闻天的神情松快了些。

三姨太又道:“还有那李家的小子,你爹已经看中了,这回要你带郁声去,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看中了?”穆老四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走到门前又绕回来,“怎么就看中了呢?”

“小心着汤。”三姨太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穆闻天上了心,连忙解释,“也不是真的就看中了,是你爹找不到更好的人,觉得李家的小子最配咱家郁声。”

“……怎么,他家的小子不行?不对啊,我记得老四你还夸过他,怎么就不行了呢?”

穆闻天僵硬地站在门前,无话可说。

李家的小子,几年前,他的确见过。

那时,穆老六还没离开奉天,带着同窗来家中做客。

李家的小子似乎叫什么李想成,取的“心想事成”的意思,人挺精神,脾气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为人正派,谈吐得体,甚至还教育了当时年纪还小,就已经对玉春楼充满向往的穆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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