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番外(102)

作者:冉尔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奉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穆府的偏门前停了辆驴车。穆老爷子的三姨太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从宅子里跑了出来。她的皮靴沾了雪沫,玫红色的旗袍下摆也溅满了泥点子。可她顾不上衣服,只盯着驴车瞧。“三姨太。”赶驴车的伙计从车上跳了下来,“人,我找来了,包您满意!”“怎么样啊?”三姨太从袖笼里掏出一块大洋,丢给伙计,冷眼觑着驴车上被棉被裹着的人影,“别白忙活了,找个咱府上七少爷看得顺眼的通房,才是正经事。”点击展开

“三妈妈,四哥变得好奇怪。”郁声躲在三姨太的身后,对穿着裤衩追出来的穆四哥做鬼脸,“老是问我让人为难的问题。”

穆老四气愤不已:“怎么让你为难了?”

“……问你更喜欢我还是小崽子,就让你为难了?”

郁声扒拉着三姨太的衣袖,小声嘟囔:“您看,又开始了。”

“就是我没小崽子重要呗?”穆老四的心拔凉拔凉的,“和我过不下去了呗?”

“没有。”郁声忍不住摇头,“四哥,你别瞎想。”

“我能不瞎想吗?你身上都有别人的味儿了!”

“我说了,那是六哥的帕子……”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咬?说到底,不就是不想身上留下我的味儿吗?!”

“哎呀……”

三姨太被他俩幼稚的争吵吵得头疼。

她将郁声拉到身后:“老四,你先回屋冷静冷静,我带声上医院!”

穆老四本要拒绝,但听到“医院”二字,忽地冷静下来,紧张地问:“为什么要上医院?”

三姨太把声的衣领子扯开:“都被你啃成这样了,不上医院,还能上哪儿啊?”

言罢,不顾郁声的抗议和穆老四的挽留,拽着人就冲出了院子。

“三妈妈……三妈妈!”郁声不觉得自己的脖子伤到要去医院的地步,紧张得直蹦跶,“我不上医院!”

“傻孩子,唬你四哥呢!”三姨太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他的脑门,“你可别惯着他了,再惯着,以后连炕都下不来。”

“啊?”

“‘啊’什么‘啊’?你得让他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三姨太振振有词,“要不然,他还当你是玉米棒子似的乱啃呢。”

郁声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捂住了脖子:“医院……”

“不去,但你脖子后头的牙印儿得处理一下。”

郁声放下心来。

他跟着三姨太回屋,用酒精和纱布处理脖子上的牙印。

三姨太还建议他,多围几圈纱布,让伤口看上去严重些。

“得让老四长记性。”三姨太跷着二郎腿研究郁声那件被撕坏的旗袍,“懂了吗?”

“懂了。”郁声凑过去,看着不成样子的旗袍,坚定了要让穆四哥长记性的心。

他倒是不担心四哥不长记性。

他只觉得这么漂亮的旗袍,可不能再被撕坏一次了。

而被留在屋里的穆老四,陷入了空前的焦虑。

他摸着郁声留下的几件衣服,忧郁地叹气。

穆老七就是这时候溜达过来的。

他没心没肺地大笑:“四哥,听说你易感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穆老四闻言,额角唰地暴出青筋。

“听说,还是因为一块手帕?”穆老七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笑得直不起腰,“你真矫情……啊!”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打着赤膊的穆老四气势汹汹地卸下了刚安上的门板。

穆老七:“……”

穆老七吓得直接蹿了出去:“哎哟我去,谁安的门啊?怎么……怎么这么不结实?!”

穆博天一路逃到了六哥的屋里。

他忘了和穆景天之间的“恩怨”,趴在窗台上,胆战心惊地看着打着赤膊举着门板的穆四哥,颤颤巍巍地“啊”了一声。

穆老六关上门,替他倒了一杯茶水:“你惹四哥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穆博天哭丧着脸,“我还以为四哥的房门上着锁,所以……”

“唉。”穆老六不等他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穆博天喝茶的动作微顿:“怎么,你不信?……穆景天,我没必要骗你!”

穆景天看着瞬间变成刺猬的穆老七,眉毛一挑:“我没觉得你骗我。”

“那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你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穆景天不等穆老七发怒,又道,“连易感期的阿尔法都敢去惹,你自己不也是阿尔法吗?”

穆老七的怒吼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尴尬的干笑。

他的确是阿尔法。

只不过,他是个没有伴侣,喜欢的欧米伽永远被半路截和的阿尔法。

他没成婚,哪里知道易感期的阿尔法有多危险呢?

再说了,他家四哥的易感期哪里叫危险……穆老七抻着脖子往窗外瞧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哆哆嗦嗦地捧住茶杯。

他家四哥的易感期,简直是世界末日,也就声能承受得住。

穆老七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郁声焦急的呼唤:“四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郁声快急死了。

他刚包扎完脖子上的牙印,和三妈妈说了没两句话,忽听屋外的下人说:“七少爷被四爷追着跑呢。”

郁声的心猛地悬了起来,不顾三姨太的阻拦,抱着雪貂直往屋外冲。

他先回了四哥的院子,望着空荡荡的门吸凉气,然后按照下人们的指引,一路追到了六哥屋前。

隔了老远,郁声都能看见光着膀子的穆老四。

他无语地捏了捏怀里的貂,貂也无声地啃了啃他的手指。

“四哥,你快把门板放下来!”郁声深吸一口气,冲过去抱住穆四哥的腰,扯着嗓子喊,“咱屋没门了!”

穆老四带着他,举着门板,原地转了个圈。

“老七说你不要我了。”阿尔法眼底布满血丝,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委屈。

在屋里偷听的穆博天连忙喊:“我没有啊!”

穆老七急死了,四哥咋睁眼说瞎话呢?

穆老四闻言,差点把门板直接丢过去。

好在,郁声及时蹦跶起来:“我没有不要你!”

穆老四这才冷静下来:“真的?”

郁声点头。

“那小崽子呢?”穆老四还没忘这个问题呢,“我和小崽子谁重要?”

郁声:“……”

郁声比比手指:“都重要。”

穆老四手里的门板几欲脱手。

郁声连忙改口:“你更重要!”

砰。

门板落地,穆老四抱住了郁声:“哎。”

美滋滋的阿尔法并不知道,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暂时的。

小崽当然和四哥一样重要啦。

这时,逐渐恢复平静的穆老四终于注意到了郁声脖子上的纱布,神情一瞬间扭曲:“谁弄伤你了?”

郁声眨眨眼,用手指戳四哥的肩膀。

穆老四:“嗯?”

他幽幽叹息:“四哥呀。”

穆老四:“……”

穆老四大骇:“我就啃了两口,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郁声反问,“四哥现在是易感期,能控制得住咬的力度吗?”

穆老四语塞。

郁声愈发有理起来:“流了好多血,都去医院了呢。”

“声。”穆老四自责不已,颤抖着抱着他,生怕控制不住力度,连手臂都不敢收紧,“你还是去三妈妈屋里住几天吧。”

“你同意啊?”

“嗯,我不能伤了你。”

“唔……”穆四哥松口以后,郁声反倒犹豫起来。

他望了望地上的门板,又看了看赤膊的穆闻天,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易感期的阿尔法是不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

不过,不论郁声怎么想,穆闻天最后都扛着门板,将自己反锁在了屋里。

三姨太满意异常:“不愧是咱家老四。”

郁声和小崽一起躺在炕上,忧心忡忡地扒着手指算日子:“三妈妈,四哥的易感期怎么还没过去啊?”

“过去?”三姨太好笑地摇头,“声啊,你也太瞧不起咱家老四了……再普通的阿尔法,易感期还要一周呢,老四这样的,还不得十天半个月?”

郁声差点吓晕过去。

“这么长的时间,四哥都要一个人待着?”

“不然呢?”三姨太放下手中的针线,对他招手,“来,旗袍我给你补好了,你快来试试。”

郁声从炕上爬下来,接过旗袍,没心思研究裙摆上的针脚,满脑子都是穆四哥:“三妈妈,我能去看看四哥吗?他一个人在屋里,太可怜了。”

“不成,他再失控,把你拽进去,怎么办?”

“就……就让他拽嘛。”

“哎哟,胆子可真大。”三姨太戳了戳他通红的脸颊,“怎么,还想再给老四添个崽啊?”

郁声羞得差点蹿上炕,抱着小崽一起拱进被子。

他叫着“三妈妈”,捂住了发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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