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攻略阎王(78)
大理寺众星捧月的颜少卿,地府高高在上的阎王陛下,忽然就掉下一滴泪。
这滴泪划过颜寒的脸颊,落在谢载月的眼角。谢载月呆愣片刻,不可思议的盯着颜寒,鬼使神差的开口道:“我媳妇果然心疼我。”
颜寒闻言亦是一愣,接着轻轻的叹口气,轻轻抹去谢载月眼角的泪水,柔声道:“真傻。”
而那边被施了定身术,在旁强行观看秀恩爱的顾淮南心中正七上八下。他不明白眼前的白衣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不但凭空现身,还瞬间治好了谢载月的伤,更能让自己一动也不能动。难不成,他是那铜斧化成的精怪?
颜寒扶起谢载月,替他整了整衣领,接着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点,顾淮南腰间的紫玉葫芦便飞到了他手中。
颜寒将紫玉葫芦递给谢载月,道:“去吧,你知道怎么做。”
谢载月点点头,接过葫芦,一脸坏笑的走到了顾淮南身边。
顾淮南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和颤抖的声音传递着恐惧:“谢载月,你是何方妖孽?”
“妖孽?”谢载月玩味一笑,“对,我就是妖孽。顾淮南,你瞧见这葫芦了没,一会儿啊,我就要把你装进这葫芦里,再关上个七七四十九天,你呢,就成了一枚丹药。”
顾淮南素来看不上的那些写鬼鬼神神的小话本,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早知道便发奋读上几本,也不至于连谢载月到底是个什么精怪都看不出来。
谢载月把玩着紫玉葫芦,轻描淡写道:“这七七四十九天,前十天是大火焚身之苦,中间十天是油锅煎熬之苦,后十天是万箭穿心之苦,最后九天你就被一点一点碾成粉,搓成枚大补丸子。”
除了最后被碾成粉这段,谢载月都是照搬十八层地狱的刑罚。这些刑罚,每次对付的都是黄铭赤岸一类的人物,震慑顾淮南自然不在话下,只见他吓得面无人色,语无伦次道:“谢大人,不,谢大仙,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条贱命。”
谢载月哼道:“你杀陶桃时,可有想过饶她一命?”说着举起葫芦,喝道:“顾淮南,你睁大眼好好看看,小爷这就来收了你!”
“不,不要……”顾淮南绝望的看着那葫芦。骤然,那葫芦紫光乍现,他瞳孔一缩,便觉着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身体一般,时间也为之短暂的停了片刻。等一切恢复正常,他却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
正要暗自庆幸,却忽觉天地旋转,烈风扑面,如有千万利刃飞扑而来,庖丁解牛般,将他一点点拆分。
一声惊堂木响,顾淮南陡然一惊,再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还是昏暗阴冷地牢,分明是大理寺烛火通明的正堂。
“顾淮南,你还不如实招来!”端坐堂上的谢载月喝道。
第七十一章
从自家地牢瞬间到了大理寺正堂,顾淮南骇然极了,觉得自己不是在做噩梦,就是被精怪整疯了,于是不管不顾吼道:“谢载月,你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顾淮南哪里知道,他以为的一瞬,其实人间已经一日,只不过颜寒施了个法术,让他被困在了时间里,反复经历着瞬间转移时的肆虐狂风。
谢载月左后方坐着颜寒,右侧坐着段乾坤和张步寻,堂前立着威严的刘渝,门外还有看热闹的群众若干。
刘渝一敲手中的水火棍,喝道:“顾淮南,你竟敢咆哮公堂,辱骂谢大人!”
人群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有高壮大汉道:“这人脑子原来有病,怪不得干得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有拉着女儿的媳妇说:“看着挺周正一个人,怎么如此疯魔?宝儿啊,娘给你说,找男人千万不可貌相。”
有老汉骂道:“大理寺的谢大人那是位好官啊,连这样的好官都要骂,这人肯定不是个东西。”
顾淮南听着身后源源不断的评价,心道你们这些蝼蚁小民,大字不识几个,好意思在这对我评头论足?再看上首的谢载月和颜寒,更是可恶,明明就是会妖术的妖人,竟然能人模狗样的坐镇公堂?
思及至此,不由恶从胆边来,向前跨一大步,挺胸抬头的厉声道:“我顾淮南不信鬼神,这些个障眼法可糊弄不了我!”
刘渝摇摇头,暗道这人好不识时务,看我不替□□道,于是使了个眼色,命左右将顾淮南按倒。
刘渝朝上首三位大人一拱手,接着正气凛然道:“顾淮南,少在这里装疯卖傻。你那处地牢早被查抄,抄出刑具若干,还有陶桃一身衣服,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顿顿,又用钦佩中带些痛心的语气道:“我们英明无双的颜大人安排谢大人亲入龙潭虎穴,居然差点被你杀了,你说说,你这该当何罪?”
顾淮南闻言终于收敛了狂放之色,前因后果的想了一遍,整个人瞬间木讷起来,喃喃道:“我,我这真不是在做梦?”片刻,又恍然道:“这是大理寺和黑莲堂故意布的局?难怪你们会妖术,原来和黑莲堂是一丘之貉。”
刘渝瞥他一眼,哼道:“什么黑莲堂白莲花的,我们大理寺破案还用得着依靠别人?还是这种不入流的黑帮?”
谢载月挥挥手,示意刘渝吹牛要懂得适可而止。
刘渝那边立马噤了声,重新立正站好。
谢载月满意的点点头,用眼神对刘渝领悟领导手势的能力表示了一番赞赏。接着,他一拍惊堂木,正色道:“顾淮南,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为什么杀陶桃?”
顾淮南知道对方证据在握,自己此回死期将至,也懒得再遮遮掩掩,大力掀翻押着他的衙役,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土,正了正发髻,立时恢复到往日儒雅风流的模样。只是,抬头望着谢载月的那双眸子里却全是邪性:“也罢,既然谢大人诚心发问,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谁叫顾某平生就不懂如何拒绝美人。”
谢载月一阵恶寒,心想原来被颜大人以外的男子轻薄居然如此倒胃口。
再看谢载月身后的颜寒,面色依旧淡然,可眼中早已藏了杀机。
顾淮南背着手,在堂下迈起了四方步,边走边吟道:“‘手若柔夷,肤如凝脂’。谢大人,你说这该是何等触感?”
谢载月暗骂一声变态,随即想到还好顾淮南这厮没摸过颜大人的手,否则受苦受难的就是颜大人了。
可是我这手,谢载月低头看看他因为常年练武而不甚细腻的一双手,实在想不出顾淮南看上了哪一点。
正在此时,颜寒凉凉道:“触之欲,贪舒适享受。顾淮南,你可知罪?”
顾淮南无意间对上颜寒的眸子,那双眼波澜不惊,可他偏瞧出杀意二字。不知为何心如坠石般不安起来,疯魔的劲头也莫名去了大半。
“顾某求证经典而已,想知道这古人之说到底有几分可信。”顾淮南出人意料的低下了头。
段乾坤咋舌道:“将人皮做成个佩件,这也叫求证经典?”
看热闹的群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道顾淮南杀了人,却不知道是个这么残忍的原因。
顾淮南握住腰间的物什,缱绻的摩挲一番,淡淡笑道:“练手罢了,顾某原本的目标是张梦瑶。”
升堂以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张步寻,此时眉眼间燃起一簇怒火。他碍于身份,强忍着未动,可一张脸早都阴沉成了倔老黑。
顾淮南才不管张步寻灼灼的视线,犹自慨叹道:“张小姐不愧是大家闺秀,京中名媛,那双手柔弱无骨,啧啧啧,白润柔嫩。”
顾淮南这四字注脚,拆开看字字都是褒义,可从他嘴里说出,却违和悚然,让围观群众瞬间毛发倒竖。
“为何又将主意打到谢推官身上?”段乾坤不解,这谢载月横着看竖着看,都是个纯爷们,虽然年纪不大,可怎么也不比那张梦瑶细嫩。
顾淮南看了一眼谢载月,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徐徐道:“见了谢大人,顾某方知这人间至乐并非征服软玉温香,而是让疾风劲草臣服在脚下。顾某能够感受到,谢大人正有这等潜质,虽然看着玩世不恭,没脸没皮,其实最是刚健不饶,心性坚定。倘若能得了谢大人的人皮,挂在腰间,常常把玩回想,一定是件天大的乐事。”
谢载月几乎要骂人了,全力攥着惊堂木,才忍住没有下场撕人,心想这顾淮南还真是心理变态,和黄铭关在一处,估计俩人能成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