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后成了Omega+番外(53)
“早。”谢轻舟抬头道。
方玉漱穿着一条改良修身版的酒红色旗袍裙,踩了双五厘米左右的中跟鞋,细瘦的胳膊和白花花的两条腿露在外面,下巴微微仰着,若不仔细研究,还真就像个高挑的混血美女。
方玉漱挑着俊秀的眉,“这么忙,连在家里吃个早饭的时间都没有?”
谢轻舟:“去公司食堂吃时间正好。”
“天天不露面,是不是我们叶家的饭不如江家的好吃啊,不过你也别着急,我们老爷子心急得很,能早一天跟江家攀上关系都不会多留你一天的饭。”方玉漱凑近了些,编排道。
谢轻舟无奈,正想找个借口开溜便听见楼上传来一个沉厚的男声。
叶至容不知道何时已站在走廊上,目光空洞,只是眼睛望着二人的方向道:“玉漱,回房间帮我找找手杖,小舟,你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明显是想拉开这针锋相对的意思,确切地说,是方玉漱单方面的夹枪带棒。
方玉漱一见叶至容没人扶着也没拿手杖就出来了,怕他摔着,也顾不上谢轻舟,踩着高跟鞋便急匆匆上楼了。
谢轻舟朝叶至容的方向回以微笑以表谢意,见叶至容的眼神依旧空洞才后知后觉他什么也看不见。
晚上下班后,叶至容主动敲了谢轻舟的门,谢轻舟打开门诧异了一下才让他进来。
“准备睡了吗?”叶至容道,用手杖探着路找到沙发坐下,“方便聊聊吗?”
谢轻舟想抬手扶一下他的手臂,见叶至容行动还算自如又放下了,“还不急着睡。”
叶至容循着谢轻舟的方向转过头来,“我为最近对你的态度跟你道歉。”
可以说自从上次新闻发布会结束,叶至容再也没有与他交谈过,偶尔打了照面,谢轻舟怀疑叶至容是故意装看不见他,除非自己先打招呼叶至容才会很淡地朝他点一下头。
但好像也不至于需要郑重道歉的程度。
谢轻舟不明就里,随口回了句没什么。
叶至容道紧接着说:“我不是有意无视你,只是你的身份确实让我这些天心情有些受影响,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谢轻舟这才反应过来叶至容话中所指,直接道:“抱歉叶少爷,冒用了你母亲的关系。”
“我知道这是爸的意思,找你回来的时候我也想到过这一层。”叶至容笑着摇摇头,“爸很在意他企业家的公众形象,就算认你回叶家也不会承认他婚外情的事。他为此还责怪我,说我不该瞒着他放出你生母和玉漱的对话视频。”
白秀被方玉漱套话的视频一出,叶豪便立即花钱把那个视频买了下来,又找公关撇清了白秀和他的关系,只不过公众信是原配所生,还是私生子,就算各人自有判断,叶豪也必须把门面功夫做足。
“我就是不想爸动这个念头,才先一步爆出了你的身份。”叶至容苦笑道。
去他的婚外情,明明是叶豪那个老东西用信息素强迫了妈妈,谢轻舟心里暗骂。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妈妈也有了另一段婚姻,不愿再提起来罢了。
“我能体谅你的心情,所以就算你看不惯我也没什么。”谢轻舟道,反正他也没打算跟叶家任何一个人有深入的来往。
第58章 夜谈
平心而论,叶至容是那种让人见了就讨厌不起来的长相,声音低沉浑厚,却意外让人听起来温润舒服。
他身形与叶豪相似,属于骨架大肩宽腿长型的,但因为常年缺乏运动,并不像江深那样是个初见会让人有压迫感的肌肉结实的Alpha,反而带着点清爽的文气,可也不单薄。
与谢轻舟一样,他五官长得也丝毫不像叶豪,长眉凤眼,鼻梁挺直,轮廓很清晰好看,应该是像他的母亲。可以说叶豪这三个产自不同娘胎的儿子里,只有小儿子叶至臻长得比较像他,十分平庸。
叶至容当然不知道谢轻舟正在打量他,薄唇微启道:“我没有看不惯你,父母那一辈的事本来就与你无关。况且叶家现在需要你,否则我也不会在知道还有你这个弟弟存在后就一直想找到你。”
“叶少爷,您言重了,叶家多了我最多只算锦上添花,谈不上需要不需要的。”谢轻舟并不是自谦,他照自己的逻辑的确是这样认为。
但叶至容另有考量,解释道:“爸向来疼爱至臻,所以有些事他未必会和你多说,但在我看来,叶氏如果交到至臻手上命数也就维持不了太久了。就算不谈和江氏的联姻,爸忽然多出一个儿子也可以给至臻些压力,做事才能知道顾虑,收敛些。”
谢轻舟见过几次那个叶家的小少爷,用句玩笑话说就是一身败子气,叶至容说的也不无可能,“要这样的话,那就希望有用吧。”
叶至容见谢轻舟不以为然,停了停又说:“你可能觉得我有点慌不择路,病急乱投医,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这样子别说照管叶氏,连自己都是靠玉漱在照顾,但叶氏不仅是爸的,也有我母亲不少的心血在里头,我不能放任不管,你能理解吗?”
“嗯,我明白。”谢轻舟真心道。
叶至容像是还有另一件事想说,但似乎有些不大好开口,半晌儿才请求似地说:“还有,我知道玉漱这些天对你的态度很不好,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熟悉了你就会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
谢轻舟只觉得方玉漱讲话刻薄了些,倒没真记恨,如实说:“我冒用了你母亲的名号,可能他替你不平吧,没什么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猜是因为你的一些处境,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吧。他不是故意针对你,可能是觉得你不应该留在叶家,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叶至容补充说。
谢轻舟不解,“我的处境?哪一方面?”
八年的相处,叶至容对方玉漱多少了解,于是揣度着他的心思道:“玉漱十八岁就到叶家来,是因为他家里出了事需要他这么做。或许他认为爸利用你联姻,和当初他家里利用他一样,所以看到你,可能那些难堪的事太历历在目了吧。”
谢轻舟微微怔愕,澄清道:“那我想他是误会了,我和江深是真心相爱,本来就打算要过一辈子的,联姻这事没人强迫我。”
打算过一辈子,叶至容在心里反复嚼着这句话,淡声余:“嗯,等过两天他就回过味儿来了,你担待些。”
“对了叶少爷,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谢轻舟忽然问。
叶至容与他印象中有些弯腰驼背拄着盲杖,眼珠浑浊的盲人不太一样。他双眼是清澈的,面对着人时总像微微含笑,若不是毫无神采,一眼看去与健全人也没什么区别。
谢轻舟有一定学医背景,认为按常理来说,这种外观上毫无影响的眼盲多不是器质性病变或者损伤,极大可能是神经或者心理上的问题造成的。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揭别人伤疤,连忙说:“对不起,我不该问。”
叶至容笑了笑,无所谓道:“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这眼睛是小时候车祸撞伤头部造成的,治了二十多年也没什么起色。”
“能感觉到光线吗?”谢轻舟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
“感觉不到。”叶至容对谢轻舟的动作毫无反应,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杖站了起来,和声说:“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去了。”
“好,那你小心一点。”谢轻舟认为自己还没有和他熟到可以扶他的地步,只帮他开了门。
他目送叶至容拄着手杖回了走廊另一头的房间,关上门后不禁想,原来方玉漱和叶至容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可明明看起来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叶至容对方玉漱的温柔,方玉漱对叶至容的关心都不像假的。
他百思不解。
走廊另一边的卧房里,方玉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叶至容不在房里,披了件浴袍便匆匆下楼去找。找了一圈没找到,便又回房间里查看,见叶至容已经回来了,正在系自己睡衣的扣子。
“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圈。”方玉漱轻嗔道,接手帮叶至容继续系衣扣。
“哦,爸叫我。”叶至容一手覆上了方玉漱的腰,摸到了衣服上的系绳,“你这件浴衣,颜色应该很好看。”
方玉漱看出叶至容是在敷衍,还想转开话题,这位大少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说谎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眨一下眼,可他也没戳穿,轻快道:“大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