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5)

作者:不问三九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成长 主角:陶淮南,迟骋 ┃ 配角: ┃ 其它: 一个漂亮的瞎子,和他的烈狗。 立意:成长 新版文案: 陶淮南是个瞎子,迟骋是他捡的烈苟。 十年成长。 有迟骋的这十年,陶淮南从小瞎子变成了成年瞎子。 年少天真的时候手拉手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像我现在这么难过。” 然而这到底还是变成了少时戏言。 多年以后一个夜晚,凌晨三点陶淮南还在失眠。 手机停在短信界面,语音念出很多话,再一条条删除,删删减减玩了半宿。 失眠时的常规游戏了,却在这一晚失了手。 手机一滑,要点删除的手指点上了发送点击展开

陶晓东松开了他,陶淮南眼珠又转了下,陶晓东问他:“刚才动的知道吗?”

陶淮南说:“这次知道。”

“平时的你也知道,你只是没注意。”陶晓东又按上他眼睛,和他说,“不要乱动,很丑。”

哥哥很少跟他说重话,陶淮南愣了下,陶晓东又说:“眼睛乱动像个小傻子。”

这话说得不温柔,陶淮南下意识点了头。哥哥严肃起来陶淮南也是害怕的,谁严肃起来他都害怕。

陶晓东说的这两句话,陶淮南很多天一想起来心里都咯噔咯噔的。

他时不时会抬起手,用手指隔着眼皮摸眼珠,想看看自己动了没有。他害怕自己丑,也怕像小傻子。

迟苦也不管他了,不知道是他真的没动还是迟苦不想管他了。

眼睛看不见会让很多小事都变得麻烦,就这么一个眼睛别乱动的小事儿对陶淮南来说都很难。

眼睛的事儿还没过,最近又添了个总摸眼睛的习惯。

老师上课的时候说了陶淮南几次。

陶淮南脸皮薄,每次挨说了要好半天都缓不过劲儿。

所有这些老师里面,英语老师是最厉害的,脾气也最大。这学期新换的英语老师,还没记住陶淮南的名字。陶淮南再次摸上眼睛的时候,英语老师丢了个粉笔头过去,说了句:“怎么那么没记性。”

陶淮南的脸刷的一下就烫了起来。

粉笔头从陶淮南肩膀上弹到迟苦桌上,又弹到地上。

迟苦一脚踢开了。

陶淮南一直脸热到下课也没好。

这下眼睛也不敢摸了,想知道眼珠转没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瞎子的眼球没那么敏感,没法靠视线感知,有时候真不是他要动,他是真不知道。

陶淮南僵着肩膀坐在座位上,乖孩子被批评了总是失落。

他最近挨的批评太多了。

放学的时候迟苦站他旁边等,陶淮南站起来碰到他,伸手摸摸。迟苦拉着他手腕,陶淮南想叫“迟苦”,还是闭了嘴。

过会儿没忍住,还是叫了声“迟苦”。

下午那颗粉笔头被迟苦踢到过道上,走到那儿的时候迟苦又踢了一脚。

“我可咋办……”陶淮南很失落地问。

迟苦说:“不咋办。”

陶淮南朝着他的方向,小心地问:“我现在动了吗?”

迟苦看看他:“没有。”

陶淮南低低地“哦”了声。

周五放学前,陶淮南回头趴在迟苦桌子上,跟迟苦说:“你别告诉哥老师说我了吧……”

迟苦说“嗯”。

陶淮南说:“我怕哥生气。”

“生谁气?”

“我。”陶淮南低着头,说话是下巴支着脑袋一动一动的,“我没用,什么都不会。你生我气,我怕哥也生气。”

迟苦看着他,张了张嘴,愣了下说:“我没生气。”

“你生气了。”陶淮南说,“我知道。”

迟苦不等说话,陶淮南又说:“我还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呢。”

第13章

迟苦面对着陶淮南的一句“你一直不喜欢我”,过了几秒突然皱眉说了一句:“你别净事儿。”

陶淮南对他的态度已经预计个差不多了,无波无澜地又说了个“哦”。

“哦”完见迟苦没理他,又加了个“好”。

陶淮南一身敏感的小心思他哥偶尔能懂,迟苦跟他可彻底不在一条线上。他能长到这么大是纯粹的野蛮生长,陶淮南那些弯弯绕绕在迟苦看来简直就是一团麻烦。

农村孩子没这样的,迟苦是个例外,除了跑和挨打没别的事儿,可别人家正常的农村孩子也没闲功夫在那儿喜欢不喜欢,上房揭瓦下河溜冰时间都不够用呢。陶淮南一身小敏感和自尊心都是因为眼瞎在家憋出来的,世界太封闭了。

迟苦有时候也是真的烦他。

比如陶淮南告状的时候,迟苦就是真烦。

再比如像现在这样说些肉麻的话,让人不知道咋回他,这样的时候迟苦也是真觉得烦。

可烦归烦的,再烦那是自己的事儿。放学一起下楼的时候,陶淮南被三年级的小朋友推了下,胳膊磕在楼梯扶手上磕得“啊”了一声,迟苦还是一伸手就把那小孩儿推了个跟头。

熊孩子到哪儿都有,正常学校里讨人厌的熊孩子多了去了,盲校里也不是就彻底没有了。而且因为眼睛不好家里惯得更厉害,所以盲校里孩子皮起来要比外面更难管。

推陶淮南这个就是三年级里面最皮的一个,欠,平时横惯了,走路谁挡着他了就推。都是小瞎子,谁架得住他推,经常有被他推倒摔哭了的。

陶淮南倒是没哭,他只是伸手去摸迟苦,眨巴眨巴眼睛,谨慎得很。

班主任在前面领着他们,自然看见迟苦推人了,遥遥冲迟苦丢了个眼神过来,却没吭声。

三年级那个自己从楼梯上爬起来,嗷地喊了声:“谁推我了!”

迟苦连头都没回,他们班都快下一层楼了。

班主任跟队尾的助教说:“给他送下楼,别摔着。”

“谁推的我!”那小孩儿还在喊,不是个全盲的,还有残存视力,他趴在楼梯上朝下指:“你们班谁推我了!你等着点儿!”

陶淮南攥着迟苦的手紧了紧,迟苦没点反应,在陶淮南最后一个台阶还在迈腿差点摔了的时候说他:“查台阶。”

陶淮南握着他手,这才回过神,一节一节查着台阶数。

因为这个事,在大门口老师跟陶晓东说了半天话。

陶晓东一手搭着个孩子,听老师小声跟他说俩孩子在学校的情况。迟苦除了刚才推人的事之外没什么好说的,他家这俩都省心,弟弟胆小但是有哥哥带着,也就还好。

老师也是个挺年轻的姑娘,对学生挺严,但是跟家长态度一直挺好的。

陶晓东笑着跟老师说:“你费心了。”

“应该的。”老师看了眼迟苦,跟他说,“下次不行了啊。”

迟苦没吭声,陶晓东搓搓他脑袋:“脾气那么大呢?”

陶淮南在旁边马上接了话:“他先推我的……迟苦才推他。”

老师和陶晓东都笑了,陶晓东扯扯他耳朵,说:“那也不行。”

跟老师又客套着聊了几句,陶晓东带着他俩去车上,陶淮南担心迟苦挨说,小心思一拐,跟他哥说:“我胳膊可疼,就是刚才磕的,磕出响儿了都。”

陶晓东往上撸起他袖子扫了一眼,还真有点红。

倒也不是撒谎,真挺疼。陶淮南细皮嫩肉的,估计晚上就得青。

陶晓东弹了下迟苦的脑袋,和他说:“在楼梯上推人太危险了,尤其他们眼睛看不见,下次别这样了。”

迟苦没说话,陶淮南又说:“那别人推我就干挺着呀?”

陶晓东突然坏坏地一乐,小声说:“等他走到平地了再推,给他推个大跟头,推完赶紧跑。”

陶晓东打了火,陶淮南被他哥都说愣了,迟苦也挺意外。

陶晓东看看他俩呆滞的小眼神,嗤笑了声说:“就他是瞎子,敢情我们家这就不是小瞎子了?谁欺负你们你们就欺负回去,别害怕,有哥呢。”

这话说得不讲理,但陶晓东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他十七八出来自己在外头闯,高中没毕业摸进纹身这一行,大学那几年更是在圈里在社会上自己钻营。

得罪人的事儿不干,但别人欺负到头上那肯定也不行。

陶淮南本意是怕他哥批评迟苦才说的那几句话,听了他哥说完一边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可一边又想笑。

“你这次还让老师看见了,上我这儿来告状。”陶晓东边开车边说,“我小时候要想收拾谁,谁也抓不着我,你哥机灵着呢。”

陶晓东给他俩讲了一堆自己小时候干的坏事儿,说完趁着红灯往后转身,笑着问迟苦:“咱都一片土出来的,学着点儿,别傻愣愣的,老师告状不丢人啊?我还得赔笑脸儿。”

陶淮南早让他哥逗得笑起来了,笑得小肚子一缩一缩,连迟苦都没忍住,侧过头稍微勾了勾嘴角。

“要笑你就大方儿的,偷着乐什么。”陶晓东转回去,哼了两句歌,跟迟苦说,“越来越有哥样儿了啊,小哥哥。”

俩人在后视镜里对视上,迟苦有点不自在,转开了眼神。

“弟弟好当,不管怎么的上面都有当哥的罩着,”陶晓东用舌头打了个响,下巴微抬在后视镜里逗他,“哥哥不好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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