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芳(329)

作者:云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刑部楼郎中有才有颜,就是声名狼藉死爱钱。池大小姐觉得无所谓,她最不爱钱,还能挣钱。标签:毒舌 爽文点击展开

被她这么一顿骂下来,康王世子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凉透了。

世子妃又露出笑来,替他理了理衣裳,声音温柔:“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那件事,本来就没有证据,你有什么可怕的呢?”

康王世子默默坐了下来。

世子妃跟着坐下,接着喝了口茶,继续道:“别人做这样的事,怕的是性命不保,妻儿遭殃,可你不会。想一想你还在封地的父王,只要他还活着,老六就不敢杀你。我真不知道你慌什么。”

是啊!那事没有直接证据,就算老六怀疑又怎么样?有父王,就不能直接杀他。

康王世子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犯傻。

然后又想到世子妃那个态度,便把眼睛一瞪,喝道:“你方才骂我?”

世子妃瞥了他一眼,笑了一声。

这笑容带着三分嘲弄七分漫不经心,顿时就让康王世子冒出火来。

“你笑什么?”

世子妃站起身,柔柔顺顺向他低身施礼:“是妾身的错,您是夫君,妾身不该对您不敬。”

康王世子脸色好转了一些。

世子妃便又恢复了冷脸。

康王世子:“……”

好生气啊!被老六算计都这么生气!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以前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夫君?

康王世子想发火,可是刚刚因她的话而解了一桩心事,又骂不出来,最后只能重重哼一声,扭头找侍妾去了。

世子妃都没搭理他,只管继续饮茶。

反正这个贱骨头,还是会回来的。

……

一排四个盒子摆在中间,首相常庸胸膛起伏,差点气都喘不顺。

还是袁彰看着不对劲,扶了他一把:“常相!”

常庸慢慢缓过来,对他点了点头,对皇帝、太后、大长公主三人施礼。

“这是大事。”他开口就说,“请陛下、娘娘、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

太后脸上犹有泪花,恨恨说道:“不管是谁,哪怕尸体都化成灰了,你们都得找出来!”

“是。”常庸肃然应声。

大理寺卿出列,说道:“承元宫建成已有五十多载,想查五十多年前的事,并不容易。所幸这药包是三四年前换的,恐怕要从这里入手。”

刑部尚书赞同:“三四年前,将作监还有记录,当时是谁负责修建,又是谁动过地砖,想必还是能找到证人的。”

“那你们就去查。”大长公主说,“不管是谁,不得有半点姑息。”

刑部尚书犹豫了一下,看向常庸:“常相,那这案子,由谁主审?”

常庸毫不犹豫:“本相主审!你们皆与我亲自汇报,案情通禀,则由我们三人共同面圣。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叫楼四和你们一起吧,这件事是他发现的。”

众人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四个盒子,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分别带走两个,众臣缓缓退出承元宫。

出宫的路上,有人觑着常庸的神情,说道:“常相,您说这地砖下面,埋了五十多年也没人察觉,怎么偏偏叫楼通政发现了?他也太厉害了吧?”

常庸还没说话,刑部薛尚书先开口了:“钱相,你这是话有所指啊!暗示楼四在陛下面前兴风作浪?这东西可不是他埋的!”

那位钱相笑了笑:“薛尚书也太急了,谁不知道他楼四是你的得意下属?我也没说他什么,只是提出疑问而已。”

“有这么提疑问的吗?”薛尚书不给好脸,“当谁没念过书似的,话里有话听不出来?”

在场各位,官做到这个份上,哪个不是两榜进士千辛万苦考出来的?薛尚书这么说,跟打人嘴巴没差别。

那钱相鼻子都气歪了:“好你个老薛!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的!本相承认,就是怀疑他了,那又怎么样?你也不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通政司的职责,是上传下达,到他手里才多久,这政令都要变成他拟的了。怎么的,他还想把政事堂架空不成?陛下现在谁都不信,就信他一个人,他随便说句话,都比我们管用多了。不止政务要插手,连宫里的事也插手。为臣的本分在哪里?他现在这样,跟奸臣有什么分别?”

薛尚书瞥了他一眼,十足的轻蔑:“得了吧!老钱,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你嫉妒了吗?他一个小小的通政,都给做出花来了,这当官的本事比你强多了吧?你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熬资历熬到这份上,被个小子比下去,不甘心是不是?嘿!我还就杠你了,是你自己没本事,就憋着吧!”

第434章 想哭就哭

出宫的时候,大长公主脸上一片漠然。

池韫默默上了马车,伸臂过去。

“干什么?”大长公主抗拒地看着她。

池韫不理会,将她一抱,头按在自己单薄的肩膀,说:“义母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大长公主想推开她的,结果嘴一张,就哭了出来,最后只能别别扭扭地抱着她呜咽。

池韫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义母,其实你是个很幸运的人呢!”

大长公主哭唧唧跟她说话:“哪里幸运了?我们全家都倒霉死了。”

“怎么会呢?英宗皇帝是有点可怜,无端端被人害了。可你要想,那种情况下,您都能出生,而且还身体康健,是不是很幸运啊?”

“可我不能生孩子。”

池韫笑着跟她抱紧:“孩子不一定要自己生,您又没有皇位要继承,想养孩子还不简单?何况您看我,连养都不用养,白白送到您面前。”

大长公主“扑哧”笑了,一边流着泪,一边又被想笑,纠结死了。

“你可真是厚脸皮。”她说。

池韫笑:“当然了,我不厚脸皮的话,我们哪有这个缘分呢?”

当初本来就是她处心积虑想搭上大长公主的。

被她这么一劝,大长公主满腹伤感疏解不少,终于松了手,慢慢拭着脸上的泪。

“你这样说也不错,能出生确实是一种幸运。皇兄也体弱,可还是生了阿谨。虽然阿谨最后遭了意外,但是这个儿子,给了他二十年的希望与快活。”

池韫心中悲凉。

她想起了先太子。

因为两代以来子嗣艰难,虽然没有叫他早早娶妻,但身边早就放了几个宫女。

但是到他遭难,那些宫女都没有动静。

很有可能,他也是不能生育的。

“五十多年前事,就算了。三四年前被人换过,是谁都不用想。”大长公主擦掉眼泪,目中透出冷意,“那个小狼崽子可真狠,连亲兄弟都下手。”

“这有什么?”池韫淡淡道,“当年,英宗皇帝不是下毒者的亲兄弟吗?”

大长公主向她看过去,不禁嘲笑一笑。

是啊,虽然什么证据也没有,但是能做出这种局的,只有皇室宗亲。

“有一学一,他学自己的祖宗,没什么奇怪的。”

大长公主默默点头。

过了会儿,她说:“我不担心查的事,就担心杀不了他。这件事,很难有证据。”

“一时杀不了,不代表一辈子杀不了。先查再说,说不定柳暗花明呢?”

一番劝慰,总算把大长公主安抚住了。

回了府,却见北襄太妃在门房里转来转去,看到他们,喜出望外:“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回事,早上出的门,居然耽搁到天黑!”

楼晏答道:“宫里发生一件事,母妃今晚和义母睡,如何?”

北襄太妃纳闷:“干嘛让我跟她睡?你就不怕我们打起来?”

楼晏哭笑不得:“您瞧义母这样子,好意思吗?”

北襄太妃这才发现,大长公主哭得妆都花了。

事情大了,姚凤蝶这个女人,居然能哭成这样。

池韫说:“不要劳烦母妃了,我去吧!”

北襄太妃瞥了他们一眼,飞快地道:“我去我去!你哪有我们熟啊!我们老人家的事,你们年轻人不懂。”

然后十分体贴地扶住大长公主,好声好气:“瞧你,天塌下来都有高个顶着,至于这样吗?来,先去洗把脸。”

说着,就把她扶走了。

池韫觉得有点怪怪的,小声问他:“母妃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啊?”

楼晏携了她往里走,说道:“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希望我们多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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