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不提不提。”
不一会儿，到达寒室。
魏无羡从蓝忘机怀里跳了下来，站在蓝曦臣的门 前，拍了拍衣袖，“你敲门我敲门？”
蓝忘机对着魏无羡一颔首，“我来。”说着，伸手敲了敲寒室的门。
“兄长，是我。”
两人在外等了半晌，才从寒室里传来蓝曦臣的声音。“进来。”
听见蓝曦臣低沉疲态尽显的声音，魏无羡略微有些诧异。虽说自己昏迷了三四天期间蓝忘机一直守着自己无法安置清谈会的事务，可蓝家那么多人，只处理清谈会的事，不至于把蓝曦臣累成这样吧。
抬头看着蓝忘机，只见蓝忘机脸色一暗，对着魏无羡点了点头，“进去看看便是。”
走进寒室，见外面不叫蓝曦臣的身影。蓝忘机便带着魏无羡绕过重重的雕兰刻竹屏障，才入了寒室内——蓝曦臣的床榻。
可这床榻上坐着的两人，着实魏无羡吃了一惊。
床榻，江澄紧闭着眼垂首盘腿坐在蓝曦臣身前，蓝曦臣同样也是盘腿坐在江澄的身后，双手掌心印在江澄的背上。江澄脸色透出不正常的红晕，而蓝曦臣则是脸色苍白，一副灵力透支的模样。
这寻常输送灵力并不需要这样大费周折摆出这幅姿势，可若是这样做了，那就不再是输送灵力那么简单了。
“兄长，这是怎么了？”蓝忘机上前，手搭在蓝曦臣的肩上，给蓝曦臣输入灵力。
蓝曦臣舒出一口气，眉眼间尽是疲惫，“你们离开后，巡逻的弟子在寒室外发现了昏倒的江宗主，将他带回寒室后，我发现他的灵力出现了问题。”
“不只是反噬伤体吗？灵力又怎么了？！”魏无羡上前，急道。
蓝曦臣看了一眼魏无羡，叹了口气，“江宗主的金丹，出了问题。”
魏无羡脸上的表情一僵，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边向后退边摇着头道，“怎么会？金丹怎么会出现问题？怎么会？”
蓝忘机伸手揽住魏无羡的肩，低头对上魏无羡惊慌失措的双眼，“别怕。”
“魏公子，你别急。待我说完。江宗主的金丹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虽说不会消散或是破碎，不过其内里的灵力躁动不已，我这几天只得一直用我的灵力压着。我一直在想。江宗主的金丹这么多年都安稳无事，怎么会突然暴动起来。”
魏无羡的目光从惊慌变成了迷茫，“为什么？”
“因为你，魏公子。”
“因为……我？”
蓝曦臣闭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接着才道：“这金丹毕竟在你身体里待过不少日子，它自然是认得你的灵魂的，这几天你的灵魂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这比不得你当初不在人世的那几年，对于当初来说，你是已死，金丹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可你现在是生人，灵魂是有人气的。你现在灵魂不稳定，你的金丹自然感受得到，而它，自然而然得想要去守护它的主人。”
“去他妈的！”魏无羡突然怒了，“它不好好在江澄身体里待着，守护我干嘛？！”
第14章 心头血
“我没有金丹没关系，可阿澄他不行的。”
“我没有金丹没关系，可阿澄他不行的。”
“我没有金丹没关系，可阿澄他不行的。”
魏无羡骂完感觉额头一阵刺痛，揉着额头靠在蓝忘机身上，仿佛多年以前醒着剖丹的痛苦重新降临。如果真的如蓝曦臣所说，那自己当年所做的，不就都没有意义了吗。
蓝忘机眉头微微一皱，搂住魏无羡，抬首对蓝曦臣道：“兄长，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蓝曦臣看着魏无羡和蓝忘机，张了张嘴，本想说出的话却变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蓝曦臣收回手，闭眼调息了半晌，扶着江澄让其躺下，这才开口道：“魏公子这般献丹，是长此以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所以我也说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经过这么多天为江宗主压制暴动的金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预见的。”
“预见？什么预见？”魏无羡眼睛一亮，激动得看着蓝曦臣，“泽芜君，你别说话大喘气啊。”
可魏无羡身后的蓝忘机倒是没那么激动，听见蓝曦臣这么说，蓝忘机颇觉可能并没有那么容易，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办法，肯定是对一方有害的。
“压制江宗主暴动的金丹，需要魏公子的一滴心头血。”
“心头血？”
“不行！”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的话，魏无羡是疑惑与不解，而蓝忘机则是强硬与坚决。
魏无羡抬头疑惑得看着脸色不大好的蓝忘机，再看看一脸为难的蓝曦臣，迷惑道：“怎么了？心头血是什么？”
蓝忘机紧抿着嘴，眉头紧皱，显然是不愿意回答魏无羡的问题。
蓝曦臣理了理衣袖，坐在床榻旁，缓缓道：“心头血，顾名思义，是心上之血，是将肉体与灵魂捆绑在一起的媒介，同时又与寿命相关。普通之人，可能一生都发觉不了这心头血的高处，可对于修仙者，可就不一般了。修仙本是逆天之为，心头血维系着三魂七魄与肉体之间的关系，这使得修仙者修炼到更高的高度时，免因遭天地秩序压迫而导致的灵魂不稳。”
“可我也到不了泽芜君你说的那种高度啊？这心头血……”
“魏公子你这就说的不对了。”蓝曦臣摇了摇头否决了魏无羡的说法，“你与忘机是双修道侣，他的气息影响着你，可因你这副身子底子太差，所以表现不出来。若他日寻得仙草灵药温养身子一段时间，以你的天赋，是很有可能再次修得金丹的。”
魏无羡越听越迷糊，可蓝曦臣的最后一句话，却如一道惊雷在魏无羡耳旁炸响，让他一时间不知是喜还是忧，“我？再结金丹？有可能？你说这有可能？”
“只要条件适宜，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也就是忘机不许你交予心头血的原因。”
今天给魏无羡的惊喜和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先是往事重放，然后江澄金丹出问题需要自己的心头血，然后蓝曦臣又说自己有重结金丹的机会。一时间，魏无羡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向后退了一步，靠在蓝忘机怀里，脸色煞白得看着躺在蓝曦臣床榻上的江澄。
蓝曦臣吃力得抬眼看了魏无羡一眼，语气疲惫：“魏公子，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
“不许！”蓝忘机搭在魏无羡肩上的手猛得收紧，眉间满是不悦和愤怒，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魏无羡抬头看着蓝忘机，蓝忘机如此愤怒的样子，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可是……”
“不许就是不许！”蓝忘机咬着牙，另一只手握紧了避尘的剑柄，剑刃出鞘半寸，灵气氤氲。
魏无羡怕蓝忘机一剑把江澄了结，连忙按住蓝忘机的手，急道：“蓝湛你别冲动。江澄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不能……”
“凭……什么……”蓝忘机低头，眼眶发红得看着魏无羡，语气一软，声音颤抖，“为什么又得是你？为什么？”
“蓝湛……”魏无羡伸手在蓝忘机莹白的侧脸上摩挲，眯眼笑着，语气一如当年，“阿澄他没有金丹不行的。”
“……”蓝忘机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知道，既然魏无羡想做他也是不忍去阻止的，他不能替魏无羡去受那样的罪，可他能陪着他，纵使自己并不愿这样。低头在魏无羡额头印下一吻，缓声道：“如果有危险，必须终止。”
见蓝忘机勉强答应，魏无羡松了一口气，“好，有什么不对劲就停止。”说罢，魏无羡转过身对蓝曦臣道：“泽芜君。开始吧。”
蓝曦臣对蓝忘机和魏无羡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事不宜迟。”
蓝曦臣起身，走到魏无羡身上，右手印在魏无羡胸口。温和平稳的灵力从蓝曦臣指尖流入魏无羡的体内，一入体，灵力陡变。瞬间变得狂暴不已，如一把利剑将所到之处全部绞灭。
魏无羡闷哼一声，喉头腥甜涌动。
最后，灵力盘旋在锁骨下方，似乎在试图突破着什么。
灭顶般的刺痛猛得袭来，魏无羡哇得吐出一口血，再也没有了站立下去的力气，向后倒在了蓝忘机的怀里。
此时，蓝曦臣也收回了手，掌心一滴鲜红却夹杂着淡淡的金色的血液缓缓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