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色(41)

作者:遥舟无据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阴差阳错 关键字:主角:崔絮 九重之上,春色何如 立意: 既无法左右命运,便尝试着站到最高峰,去一窥或平淡或壮阔的人生。九重之上,春色何如。巧取豪夺帝王*美丽坚强贵妃清河崔兰音,一朝入主九重宫阙,阖族上下鸡犬升天,引得朝臣皆侧目。点击展开

容璟冷笑:“除非她死。”

否则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晓得此事。

“兰音, 不要辜负朕。”他的手指伸到絮絮发间,抚过她茂密的头发, 忽然深情说道,絮絮“嗯”一声,而后拥过他:“臣妾不敢。”

只不过, 到底只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容璟扯了扯嘴角, 觉得有些疲惫, 双手环过絮絮的肩膀, 就这么静悄悄地拥在一起。

“朕很累。”

从决定夺位,到如今九五之尊, 没有一刻喘息的时间。

那些人, 包括下落不明的废帝, 他们都想将他从至高无上的龙座上拉下来,而自己的那些兄弟们,一个个也都在想, 既然老九可以,那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可以。

他是真的很累了。

密室

此处暗无天日,薛辞的大部分时间又都是在水牢中度过的,容璟将他防得极严,又不许他自杀, 是以牢中没有任何尖锐之物。

只除了,那个。

牢房常年不见阳光,四季寒凉,是以很难辨清何时是夏天,何时是冬天,薛辞只晓得,一年中的有些时候稍稍热一些,而有些时候又稍稍冷一些,可是这根本无济于事,他自己倒也不在乎,无非时间罢了。

而他早已如死人一般。

偶尔会有光亮照进来,譬如,现在。

“你有话问。”容璟慢慢踱近,面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他鲜少得意,便是入主京中,做了皇帝也只是稍稍欣喜,可今日却露了十分的欢喜在薛辞面前。

有时候情绪要留给对的人,尤其是——炫耀与欣喜。

薛辞背着听他说话。

“哗啦”,他动了一下手臂,带起了一片锁链碰撞声。

薛辞回过头,去看容璟胜利者的笑容,而后缓缓道:“为何兰音的东西会在你这里。”

那日送饭的看守将什么丢在他怀里,说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瞧着与他胸口戴着的那块玉佩很像,便将它拿来了。

真是可笑。

“陛下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你不过是想证明,兰音如今在你手里。”何其可笑。

容璟勾起嘴角,轻快道:“不,你错了,并非兰音在朕手里,而是,崔家将她献给了朕。”他眸光抬起,戏谑感刺透薛辞的心脏,有什么在喉头狠狠攥了一把,勒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你......”终是未能成什么言语。

“咳咳咳......咳咳咳......你敢动兰音分毫,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容璟啧啧叹了两声,而后冷笑道:“从未见光风霁月的薛郎还有如此歇斯底里的一面,若是叫京城贵女们瞧见,是否会惊愕不已?”

薛辞套了满身的锁链,动作时便是哗啦啦的响声。

落在容璟耳中,竟成了意外的享受。

他们曾是挚友。

如今什么也不是。

“可惜,朕已动过了呢。你怀中的那枚玉,想是中秋之夜,朕与兰音欢好之时不慎坠落的呢。”

他只是淡淡的这般讲,却将薛辞的怒火勾了个十成十。

“容璟,你卑鄙!”可曾经朗月清风的薛家公子,便是气急败坏,也不过说出一个卑鄙。

容璟继续冷笑,回他:“薛辞,谁有你卑鄙。”

“当年朕与你同在崔家书院,你说你对兰音只是兄妹之情并无越轨之念,朕信了,朕是那么相信你,可你呢?你是怎么朕的?你背着朕,求你祖父私下备了聘礼,在朕什么都不晓得的情况下便与兰音定了亲。你那时可曾考虑过旁的?”

终是往事如烟,如今说出来也不过徒增伤感。

薛辞顿了顿,而后道:“是,我那时是骗了你,因为我不晓得兰音更欢喜谁......可......”

可爱情里没有承让,只有势在必得。

“从前你让朕受过的,如今朕也要叫你一一受个遍。薛辞,论卑鄙,朕比不过你。”容璟如是道。

“你这虚伪的高义,真是叫朕恶心。如今坊间人多传你已身死,自尽殉了前废帝,可只有朕晓得,你不仅没死,你还犹豫了,因为你的犹豫,你今日才会被朕困在此处。”

“薛辞,你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可怜虫。”

句句入耳,句句锥心。

薛辞闭了眼,嗓音沙哑:“你为何不杀了我。”

若是能有一死,倒也痛快,九泉之下,还能坦然见一见薛家的列祖列宗。

“薛辞,你恨么?”他却如此问。

怎能不恨呢?

人生最大痛事,莫过于夺妻杀子,灭人满门。而这些,容璟全都做了。

薛家满门,皆死在他手中,而絮絮,也......为他所胁迫。

只要一想到絮絮痛苦地躺在容璟的怀中,对他卑躬屈膝,婉转承欢,薛辞便忍不住要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容璟生吞活剥。

“恨不得杀了你。”

容璟解开他的锁链:“那朕给你个机会。你该晓得,朕为何会留你性命至今日,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朕可以放了你,届时,你可以卷土重来。”

虽希望渺茫,却终究还能一搏。

不可谓不诱人。

只是废帝行踪,不可泄露。

“这世上,唯我一人晓得废帝行踪。可容璟,我便是死,也不会将他的行踪告知于你,你便日夜受着百爪挠心的痛苦,日夜都不得安枕吧,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他答应过祖父,要守着薛家,要守着陛下的江山。

薛家他没能守住,江山,他也没能保下,可废帝的命,万万不能再有差池。

“忠贞之士?不,我薛辞不配,可你想害我做奸佞之臣,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容璟,你自以为胜券在握,什么都在掌控之中,可唯有一点,人心有时也会若磐石,一心向往,永不会变。”那是他对旧朝的承诺,是当年入仕时发下的誓言,今生今世,永不违背。

不管走到哪里,心里的信仰都不会倒塌。

人若没了信仰,便真的若行尸走肉,不过苟活了。

“可是薛辞,你的手为何在流血。”兰音的那块玉佩摔下来时磕破了角,薛辞将它握得很紧,几乎嵌进肉里,鲜血横流,可怖得很。

容璟面上笑意不减。

薛辞回道:“因为恨和心痛。”

崔薛两家饱读诗书,诗书里说一女不事二夫,絮絮自小便熟读经义,对这个感悟要更深,可她却也只能为了家族一再退让,她的难过,又何尝让旁人瞧见。

“我的痛,不过兰音的万分之一。”

“好啊,薛辞,朕等你,等你愿意开口的那一天。”容璟不怒反笑,言语间极为轻蔑。

如今的薛辞再不是万人敬仰的薛家郎君了,他不过是条丧家之犬,一个被困于阶下的囚徒。

这样的薛辞,拿什么与他作对?

第35章 弄错

净池在皇城中央, 每日里来来往往数人,然而西北角处因地处偏僻,连着冷宫, 是以不大有什么人经过。

容璟转动假山处的机关,自里头出来, 四喜垂头等在外头,见着容璟, 忙道:“随州的事有眉目了,薛知传了密信来,道是一切顺利, 崔大人瞧着也很精神。”

“嗯。”只是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兰音日日惦记着他哥哥的康健,然而随州却一直无什么消息,今日总算是有眉目了, 也好叫兰音不那么提心吊胆着了。

“此处机密地, 若有人敢踏足, 你知道后果怎样。”

便是最得力的身边人,若是失职, 也不得不罚, 届时罚了, 便不再是伤筋动骨那般简单了。

从前跟随陛下行军,军营之中唯主帅是从,底下人莫敢自作主张的, 令行禁止,稍有不从,便是人头落地。

深宫之中虽步步如踏薄冰,终还有迹可循的避讳着。

只是唯有此处。

若真有人擅闯......后果不堪设想。

下头关着谁,陛下是怎样的心思, 四喜不得而知。

而知晓此处的,不过寥寥数人,一只手便可数尽。

“奴才晓得,但请陛下放心。”他仍是眼望着地下,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容璟点点头,拍了拍四喜的肩膀:“你自幼跟随在朕身旁,历经数载,几经风雨都不曾离朕而去,这份情谊,是旁人怎么都比不得的。”

帝王的信任,若有千钧重。

四喜的头垂得更低了,他拱手表志:“一切皆是奴才分内之事,陛下是奴才的主子,这一生都是。”

这话其实说了许多遍,只是每一回,都郑重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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