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游+番外(100)

作者:君薄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异能 关键字:主角:钟翮陆嘉遇 ┃ 配角:三教九流,各位前辈 ┃ 其它:师徒 “我目所能及,即你眼中世界” 钟翮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祖上坑了个黑里透白。好不容易狠下心想做个坏人,结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破罐破摔,把捡来的小瞎子好好养大,物归原主。点击展开

步非烟手中一抖,药汁就落在她的手背上,烫出了一片红。

男人很抱歉,抓住他的手作势要吹。步非烟一惊,下意识便挣扎了一下,但那人的手劲儿却意外地大,她竟没能第一时间挣脱。

“哎呀,冒犯仙君了!”男子一边道歉然后松开了手。

步非烟手上留下了几个通红的指印,云翳见这边吵吵嚷嚷便走了过来,她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对那人道,“您领过药了吗?领过了不要妨碍,回家去吧。”

似乎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男子畏畏缩缩就贴着墙消失在了人群里。

云翳转过脸来看向步非烟,“没事吧师妹。”

步非烟摇了摇头:没事师姐,就是有个看起来很害怕的男子罢了,你快去忙。

云深那边忙得脱不开手,对着云翳喊师姐。她不能久留,于是嘱咐了一句,“你修为低,自己小心些。”

步非烟又笑了,顶着两个梨涡对着师姐点了点头。

一直沉默着的钟翮忽然开口道,“那个人不对。”

陆嘉遇看向那个即将消失在小巷中的人,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跟上去看看。

那个男子在避开人群之后便直起了身子,他周身的阴寒之气骤然铺开,明明是同样一张布满污渍的脸,此时瞧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伸手贴着墙,一道水渍便顺着他的指缝出现。男子脸上的黑气愈发重了些,但却没了方才的病态,甚至心情还很好。

“二位有什么可惊讶的呢?不过是我的一个皮囊而已,比你们早生几年。”他回过头看向出现在身后的钟翮和陆嘉遇,眼中满是兴致盎然。

“这是顾徐行的万劫不复,来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规则,我要你不急于这一时……”他伸手点了点钟翮,然后笑得更加恶意,“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看着吧……祝鬼主与仙君,看得愉快。”

陆嘉遇似乎忍无可忍,想要上前一步,只是脚步还没落下,小巷便如同被撕裂重新排布,两人眼前一花便又回到了主城。

钟翮拽住陆嘉遇,“别急,架以后再打,至少我们现在确定了,这场瘟疫是炼狱带来的。”

炼狱不只有一个皮囊,它曾经借用各种一次性的尸身不止一次地为祸人间。那些皮囊能够在诅咒与时空中随意穿梭,钟翮皱了皱眉。

而方才那一转,竟已经是五天后了。陆嘉遇按下怒气,与钟翮继续看下去。

情况并没有好转,越来越多健康的人开始倒下,仅仅五天,瘟疫如同进化一般,发病的人数越来越多,至今仍旧无一痊愈,而最开始的那一批病人,几乎已经死绝。

那一日形销骨立的女人开始呕血,到了平日里领药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精神好了些,走向云岑的方向。

她的很瘦,眼睛都陷进眼眶里,眉骨直愣愣的凸出来,撑着一张枯瘦的人皮,她的神情很可怕。云岑话不多,人还有些腼腆,将药碗递了过去。

一双枯瘦的手闪电一般抓住了她的手腕,没人知道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怎么会这样迅速敏捷,尖利的指甲在云岑的手腕上留下了三道伤痕。

“这药!没用……我病得更快了”她状似疯癫,紧紧攥住云岑的手,“你们是不是来杀人灭口的!那个仙师在外面布阵我都看见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都病死在这里!”

“你们好歹毒!”

云家的医修哪被凡人这么骂过,云岑斯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

她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她眼前炸成了一滩血水。

她浑身上下无一幸免于难,不等说话,整个人就被拽开。

她惶惶然抬头,是顾徐行回来了。

西绝脸色难看至极,“快回去洗澡,你与师姐们分开住,这几日万万不能接触。”

疫气太重,她布阵回来了晚些,本想着这么一群老弱病残不会怎样,结果阴沟里翻了船。

这场疫情不简单,无可寻觅的起源与扩散的速度都昭示着什么。

但顾徐行来晚了,云岑当夜便发起了烧来。

瘟疫似乎变得更厉害了,三日过去,云岑坐都坐不起来,而隔着窗户给她送饭的云深开始咳嗽。

瘟疫似乎有意对云家下手,来的四个嫡系弟子全部倒了下来。

步非烟看着师姐们的生气一天又一天萎靡下去,急得头上冒火。

整个城陷入死地,步非烟与顾徐行是最后的两个幸存者。

第 90 章

第四天瘟鬼开始出现,他们穿着漆黑的外袍,手中拿着旗帜一般的镰刀,将病死的新魂像牧羊一样赶去城西。

他们不是冥府阴差,更像是巨大蚁巢中的工蜂,他们面无表情,身上泛着腥臭阴暗的气息,比顾徐行见过的任何一种恶鬼都要令人感到恶心。

最初瘟鬼只有顾徐行能看到,他们与她擦肩而过,并不招惹,就像是看不见一般。

顾徐行没做什么,她没空管这些瘟鬼,光是为了保住那几个嫡出弟子的性命,她已经足够焦头烂额。

第四日夜里,城中忽然一声巨响,顾徐行翻身而起,捂住了卧在她身侧的小徒弟的耳朵。

外面没有灯火也没有叫喊声,寂静地像是死地。顾徐行皱了皱眉,将房中的灯点上,低声对步非烟道,“你继续睡,师父去看看,在我回来之前,你别出这个门。”

步非烟听得懵懵懂懂,拽了拽顾徐行的衣角,示意她知道了,然后比划了个注意安全的手势。

小孩还没睡醒,躺在床上像个皮毛柔软的小动物。她勾了勾嘴角心头大石却没有减轻半分。

连着三日顾徐行都没怎么休息了,虽说到了她这个修为,吃饭睡觉都成了仪式,但内府中灵力一刻不停的流转溢散,便是神也会疲惫。

她用指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城中央一个活人都没有,那残破的灵母相行将就木,面容慈悲的头颅躺在一片污泥中,颈部断差参差不齐,有污水从其中流过,像是血。

四周站着无数的瘟鬼,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黑漆漆的,手中镰刀垂在脚边,这群不速之客仰头看向灵母相似乎在做一个过程冗长的朝拜仪式。

顾徐行没了耐性,单手掐诀,一道雪白的焰火在她右手上燃烧了起来,“你们是谁?”

这次所有瘟鬼却不再无视她,纷纷回过头转身立起镰刀来。密密麻麻的回答在夜色中涌动。

“我们来自炼狱,我们拿走人间,过去暗无天日,明朝同归天地。”

顾徐行眉心出现一道火焰的痕迹——她将本命焰火点燃,邪魔不得近身。

镰刀向前,瘟鬼如同河水。漆黑无光的夜色中,顾徐行迎风执炬,逆着暗流而上。密密麻麻的瘟鬼如同虱子一般一个又一个首尾相接,向顾徐行扑了过去。

下一刻,一阵窸窣声过后,她面前又空无一人。

灵母的头颅躺在黑暗中,眼角流下两道血污。

顾徐行回屋的时候,一只瘟鬼正在院子里不知疲倦得撞向一道光墙。步非烟白着一张脸,单手不停地画阵,用孱弱的身体挡在四个师姐面前。

瘟鬼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向顾徐行一拜,“愿夫人早归来兮——”

他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又像是无数人叠在一起。

在顾徐行动手之前,他自行消失了。

顾徐行看向脸色煞白的步非烟,悬在颈上的利剑终于掉了下来。瘟鬼现在也可以被步非烟看到了,她的小徒弟僵硬了一会儿,然后冲了过来抱住顾徐行哆嗦不止。

年幼时的记忆是很难被替代淘洗的,那些好的坏的记忆,盘根错节地生长在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中。步非烟怕黑,她从未说过,但顾徐行就是知道,每一夜她都会将一盏温和的灯放在步非烟床头。

顾徐行拢住步非烟瑟瑟发抖的肩膀,“师父会保护你……一定会的。”

房中传来剧烈的咳嗽,云岑忽然呕出一口血来,见顾徐行进来了,接连几日不清醒的人似乎被闪电击中了。她眨了眨眼涌出泪来,她向顾徐行伸出手,“师叔……师叔,救我。”

但这次那双手没有再落空,顾徐行握住她的手,一道命符出现她的手背上,顾徐行借了命给她。

“我会的……”顾徐行伸手为她擦了擦云岑额头上的汗。

每一个地方都有城隍,天地灵气自然孕育生长出一方神明。他们护佑人间气运,保佑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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