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游+番外(2)

作者:君薄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异能 关键字:主角:钟翮陆嘉遇 ┃ 配角:三教九流,各位前辈 ┃ 其它:师徒 “我目所能及,即你眼中世界” 钟翮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祖上坑了个黑里透白。好不容易狠下心想做个坏人,结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破罐破摔,把捡来的小瞎子好好养大,物归原主。点击展开

《秉烛夜游》作者:君薄宴

文案:

配角有be预警

主cphe

钟翮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祖上坑了个黑里透白。好不容易狠下心想做个坏人,结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破罐破摔,把捡来的小瞎子好好养大,物归原主。

陆嘉遇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被钟翮捞走,平安无事过了五年。结果被自家师尊说丢就丢,他不负众望地黑化了。

岁月倥偬,故人远行。再见面钟翮狼狈躺在废墟中震惊地看着对面一身雪白却面色阴沉的年轻剑修。

“师尊,可让我好找。”

他想救的人不多,只她一个。可救她之前得救这个世道。

她想爱的人不多,只他一个。只有救了这个世道,才能爱他。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翮陆嘉遇 ┃ 配角:三教九流,各位前辈 ┃ 其它:师徒

一句话简介:“我目所能及,即你眼中世界”

第 1 章

什么时候了?

液体落在地面的滴答声有节奏地敲在阴暗而潮湿的地砖上,这里大抵是一处地牢,青苔顺着龟裂的地砖裂纹一直爬到了墙上,远远看去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而在这裂痕中心,牢牢锁着一个人。

银色的链子有婴儿手臂那样粗,顺着一双布满伤痕的手,几乎勒进肉里。那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被银链子困在蛛网之中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人已经死了。

不断落下来的液体,是钟翮的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胸口的白衣已经被血液染得纵横交错,再看不出来最初的颜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指忽然缩了一下。随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脚下蛛网一般的裂痕像是忽然活了过来。幽深的青绿色一条线又一条线地连了起来,最后一根线连起来的时候,阵中心的钟翮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雾从她脚下升腾而起,像是地狱中最为隐秘的毒蛇,贴着她的腰身向上缓慢地攀爬。她整个人像是坠入严冬,而肺腑之间却像是被人强行灌进一捧岩浆。滚烫裹挟着痛意随着心跳慢慢爬向四肢百骸。

明明是痛极了,可钟翮一声不吭,若不是她颈侧暴起的青筋,大抵没人会知道这么一具皮囊之下藏着这样巨大的痛苦。

苍梧山的少主钟翮,那一年其实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撑得吃力,铁索几乎勒进肉里,眉间有青红的印记忽隐忽现,烈火烧灼的颜色顺着她脸颊上青红色的血管一闪而过。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七天了,钟翮被封在苍梧山的地牢中动弹不得,水米未进,也已经七天了。

苍梧山曾是上修之首,百年前钟鸾再此开山立派。自此苍梧山生生不息香火鼎盛,钟鸾此人可以说是惊才绝艳,饶是百年过去钟家人才辈出,也未曾有人能够遮挡这位青鸾道人半分色彩。坊间传说钟鸾曾携一柄流云剑,少时自创流云遮月这样的剑术,二十岁时归于北海斩了一条千年的长鲸。老祖宗拎着鲸丹出海的时候浑身鲜血,一时间竟分不出她本身穿着一身白袍。血色翻涌,在深蓝色的海水中带出一条缓缓扩散的血迹,而她周身环绕着一只巨大的凤凰。

凤凰于飞,天地震颤。

钟鸾的魂影是一只凤凰,修道之人,自出生起就会由长辈引着一缕魂魄牵一只影子出来,而这个与魂魄同生共死的魂影将成为主人无往不胜的利器。

至今能自己修出魂影的人不超过五个,钟鸾是其中之首,而其他四个都死于她手。天生的魂影是无法确定它是正是邪,大多自己修出魂影的人后来都成了一方妖邪。当影子妄图取代魂魄的时候,就会走上一条疯狂而血腥的歧路。

好在钟鸾不是,道门衰微,妖邪四起,钟鸾身后浮现起巨大的凤凰魂影,带领道门杀出一条血路,将四方妖邪镇在五川三岭之中,换来了人间百年清净。

没人能想到这样呼风唤雨的一个人,在世道方定的时候,有一天忽然仰头长叹了一声,就坐在林海中溘然长逝。

她亲手终结了一个乱世,大抵是身上杀孽太重,命里福薄,没法再多看几眼这太平盛世了。

钟鸾死了,可苍梧山还在。流云剑被封在了正殿中间的玉石匣里,像是根巍然的脊梁骨,撑在山岭长风之上,永远守护着脚下的土地。

谁都没想到,百年之后,出了个第六。第六就是钟翮,钟翮出生的时候房梁上落满了青鸟,鸿蒙君钟沛在房外大为惊异。故此为女儿起名为“钟翮”,“翮”用来形容鸟类的羽翼洁白光滑。钟翮自出生起,背上就隐隐漏出一只青鸟的翅膀。

各方道人来祝贺之时都大为惊异,虽说天生魂影多为妖邪,可这孩子是钟鸾的后人,谁敢说半句?于是各家长辈纷纷称赞钟翮,就差把她夸成钟鸾第二了,可惜那时候钟翮太小,根本没有嘴用来反驳。

而钟翮更是从小就聪慧过人,小时候随便用石头在地上画个圈,误打误撞都能圈出个锁灵阵来。钟翮的父亲陈瑛也出自名门大家,太白陈家唯一的男孩。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尾似是青鸟展翅向上挑起,满是风情的凤眼里却含着一双终年积雪的眼睛。

钟翮曾经觉得父亲待自己不够亲近,直到在她七岁那年调皮,招惹了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凶兽,陈瑛踏剑如同流星一般飞来,紧接着年幼的钟翮眼前炸起红色,方才耀武扬威的凶兽抽搐着在自己面前碎成了一滩血肉。

钟翮连哭都忘了,怔楞得想,我爹对我还不错……

她是陈瑛和钟沛的孩子,从来理所当然的是被捧在鱼目之上,只是还不等岁月蹉跎,钟翮就先打了曾经夸赞过她的长辈的脸。

有人发现钟翮试图解开苍梧山鬼门的封印,钟翮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跪在苍梧正殿之中一言不发,面色青白。

众位长老无法,苍梧三是天下大宗,没有包庇罪人的余地,哪怕这人是钟翮。

钟翮觉得浑身都冷得没了知觉,她轻轻抽动被封住的四肢,不合时宜地想:父亲是不是伤透了心,他怎么站在大殿上,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说。

灼烧一般的痛感几乎要将她的神志烧成灰烬,可脚下的锁灵阵却让这一场折磨没有尽头,钟翮费力地牵起嘴角笑了一下,这阵还是当年她自己随手画出来的,老子真是有病。

这样的念头还没落下,面前的石门却忽然开了,幽暗的光线里露出一截青白的长袍。

钟翮费力地抬起了头,在心里喊了一声:娘。

钟沛神色有些奇怪,就像是鬼火烧在她身上那样,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辨认的希望,她身上都是斑斓的血迹,大抵经过了一场恶斗。可惜钟翮的脑子里都是一捧岩浆,没法思考。

钟沛没有说话,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闭了闭眼跨过地上斑斓的阵法。她脚步落下的地方,那发着光的线就熄灭了。没了灵力的银链子再也无法支撑钟翮的体重,她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来。

钟沛伸手接住了钟翮下滑的身子,她看到钟翮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那是一句没有声音的“娘”。她愣了愣,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女儿被血水浸染了的头发。

钟翮睁大眼睛,那是钟沛最后一次对她如此亲近。因为下一刻,钟沛抬起了手,她手心里闪烁着银灰色的一团光,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按在了钟翮的眉心。

没人知道那是怎样的痛楚,以眉心那一点为起始,冰冷而阴寒的鬼气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撕裂成两半那样,生生在头颅中劈开一道豁口。与这样的痛苦相比,之前那点灼伤一般的痛苦竟是轻如鸿毛。

钟翮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钟沛的手腕,指尖都陷入血肉之中,钟沛却似乎毫无感觉一般,竟是拼了命一样要将手中那团鬼气楔进钟翮的灵台中。

挫骨扬灰也不过如此了,可钟翮却硬是一声没吭。她的双眼眼瞳在这样剧烈的冲击之下渐渐变成了灼目的银色。钟沛的心硬得像一块石头,她发了狠,在那丝丝缕缕阴惨的鬼气中,忽然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光。

钟翮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头顶的玉冠早就成了粉末,与她的血混在了一起。没有尽头的折磨,让她周身曾经充盈的灵气渐渐消失,直到从头到尾都染上了浓重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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