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清欢(17)
那几个上等宫女迅速守住四面八方,看四周无人,点点头,御膳房总管便不退反进。
江吟婳察觉到危险,捏紧腰间徵王令牌。
御膳房总管上前,一脚踹开慎之,宫女立马拉住她,堵住慎之的嘴巴,江吟婳有些心慌地后退。
“慎之?你在哪里?”
“她不在,但我在…”太监摸上她的手,惊的江吟婳猛然推开他。
太监凑近江吟婳的耳朵,隐秘地说出句话:“要怪就怪您不受宠,但,最该怪的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轰!
太监捡起石头砸向她的脑袋,锐利的棱角快划破脸颊时——
脑海里出现了宇王妃的脸。
江吟婳高举手中的令牌,嗓子发颤,声音带了少见的果决,大喊:“住手!”
瞬时。
十个暗卫,穿着黑衣服,蒙着面罩,只露出双眼睛,从天而降。
“刺客!你们是刺客!”
御膳房总管脸色吓白,随后讶然摇摇头,“不,不对,你们是羽营的人。徵王,居然把令牌给你了!”
八招之内,御膳房总管被一剑封喉,倒在血泊中。
心里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到底是谁说徵王妃不受宠的?
消息不准!
他在不可置信中死不瞑目,难道徵王喜欢上江家女了?难道江家女治好了王爷的断袖之癖?
不,御膳房总管彻底咽气时,突然怀疑徵王从前都是装的。
其余几个宫女吓都吓傻了,膝盖发软,不自觉地跪下,爬到江吟婳面前。
看着那会儿眼疾女子,清艳独立,仿佛堕入凡间的仙子,她们跪地求饶:“王妃,都是我们错了!”
“请您放过我们吧!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那么绝美倾城,怎么会不受宠呢?”
江吟婳腿被晃的动了下,心思很乱,也就是这犹疑瞬间,几个宫女血溅花丛,都死了。
慎之挣开绳子,扑过去急急忙忙看了江吟婳一圈:“好在小姐无事!好在您没事!”
十个暗卫杀完人,火速清理尸首和痕迹,不过一刻,空气中再无血腥味儿,甚至弥漫着淡淡花草清香。
这个皇宫,果然吃人不吐骨头。
江吟婳暗暗心惊肉跳,原来李乾徵给她的令牌,分量如此之重,竟可调动羽营……
而此时,不远处的香樟树下,踱步而来的章明朗、李乾徵,早看到了这一幕。
李乾徵倒是有些欣慰,那女人总算果决了些,她太温柔淡然了,在这世道,只会任人欺辱。
阳光下的江吟婳,竟透着些爽利,看的他喉咙滚动。
而江吟婳转头打算离开,便也看到了姹紫嫣红外,花束青草的另一端,男人摄魂有力的目光,正不露喜怒地与自己对视。
砰!
第13章 捉弄吃瘪
王爷他总扒墙角。
身子好像地震了,蓦然捏成拳的手心沾了湿汗。
多年后,李乾徵才知道,那日心脏突然砰砰跳,是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是,心动。
但而今的他,并不懂。
所以,眼中风云变幻后,归于平静,李乾徵呼吸微急了几分,压低气息,转身,看向别处。
慎之扶着江吟婳,跟上了他的步子,好巧不巧,又碰到了李晟宇。
李晟宇身穿铠甲,显然刚刚离开校场,威风凛凛地手握宝剑,身后一众精干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由远而近。
宫中是不许任何皇亲贵族带刀刃的,发现便是死罪,可李晟宇却被特许。
由此可见,李晟宇备受恩宠。
两行人擦肩而过他的脚步便停下来,两人没说话,眼神对视了番。
到底是李乾徵先拱手,象征性地行了几礼,李晟宇便拍着他的肩膀,放声大笑。
“好久不见,五弟还是这么客气啊!”
“礼数总是要守的。”李乾徵唇角微勾。
“咱俩谁跟谁啊?何必行这兄弟间的虚礼?对了,本王门客新寻江南十名绝美男子,就送你了!”
先是皇后,现在是李晟宇本人,拉拢之意非常明显。
李乾徵便心知,李晟宇和李俊儒的争储之战,已到最激烈的阶段了。
“十名?”他眉梢带笑,却透着疏远之意,“还是算了吧,本王上次和江将军打了一架,眼下你若再给十个,只怕大门都要给砍了!”
“那老匹夫,你离他作甚?”
许是想到江吟婳还这里,李晟宇干咳了下,便换了词汇,“哎呀,将军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喜好,何况,王妃想必也是谅解的吧?”
江吟婳突然被点名,她觉着大盛的皇位,若是交给李晟宇这样的人来坐,还不知会怎么民不聊生。
于是,江吟婳紧抿红唇,只字不语。
李乾徵便看出她的不悦了,缓缓笑,更显十分风流倜傥,摇着头婉拒。
“岳丈彪悍,前不久上阵杀狄戎三万呢,本王暂时还不敢得罪了,不然惹得民怨砸王府就不好了。”
李晟宇笑意阴沉了三分,呵呵冷笑。
他知晓李乾徵虽是个断袖,但还不至于到没有底线。
“既然我送你男宠你不要,那俊儒送你,你也会不要的吧?”
杀意,从李晟宇的眼里涌现,神色狠辣。
李乾徵哈哈大笑,目光寡淡逼人,语气轻松。
“三哥多虑了!本王是真不敢得罪江家了!这男宠,过些日子吧!”
如此一来,李晟宇的心里有了数,他松口气。
李乾徵这么怖人的实力,就怕成敌人,既然他选中立,那来日方长,慢慢来。
两人分道离开,上马车,回到府中。
慎之都还在暗自摇头,她听到了徵王和李晟宇的对话,默默叹好几口气。
江吟婳看不到慎之的脸色,但是却听到了,便问。
“怎么了?”
慎之 又是幽幽叹息。
“我前日子,看王爷对您那么好,以为他性取向正常了,可是被如今来看,原来王爷还是个断袖……”
“就这事啊 ?”
江吟婳哑然失笑,她灵动空盈的眼睛转了几圈,虽看不见,目光却柔的似水。
抬头,语气略低:“他本来也是个断袖啊。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都可以追求心爱的人。不该以性别划分爱情的界限嘛。”
门外的李乾徵:……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女人那么看得开呢
思想倒是与众不同。
“可既然不喜欢您,干嘛之前对您那么好?”
慎之不服气,还妄图寻找蛛丝马迹,推翻王爷是断袖的结论。
“之前?”江吟婳皱眉,仔细回想了下,“对我很好吗?”
这句话,差点没把李乾徵气吐过去。
随后,那小女人眼睛转啊转,似想到什么,嫣然一笑,声音悦耳。
“好像确实很好吧,竟把调动羽营的令牌给我了。”
“对啊对啊,徵王这二十四年来,和他说过话的女人都数的清。跟别说对哪个女子那么好了。我瞧着,他是对您上心了!”
慎之边说着,便去关窗户,李乾徵连忙闪现到了墙角后,他面色沉沉,若有所思,好像也在思考这问题。
本王是对她上心了吗?
那知,江吟婳思索片刻,想起那日徵王对宇王妃的话。
“慎之,你错了。王爷不过是看在我挂着王妃的名分,才会帮我。因为他说过,只要我一天是徵王妃,就会给我一天的殊荣。那反之——”
“只要我不是徵王妃了,于他而言,便是不相干的路人,生死各不相干。”
说的慎之哑口无言,却又觉得有理。
那看在名分上给的帮助,算什么上心?
墙角的李乾徵,丹凤眼中暗藏霜雪,此时竟觉得很不爽。
雷厉风行数十年的自己,竟分不清,他到底是上心了?还是看在她名分的面上帮忙的?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日子便这么糊涂过下去吧。
李乾徵把这段时间对江吟婳的好,称之为心血来潮。
过段时间,一准把这女人抛到脑后了。
什么徵王妃,不管上不上心,都不会那般帮她了。
屋中的江吟婳,全然不知道一代能臣李乾徵,心里居然掀过那么多想法。
觉得有些闷热,她走到墙头,推开窗……
徵王不过是刚刚走了神,便看到江吟婳的脸,突然离自己不过一掌距离。
忆起江吟婳眼睛看不见,才舒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