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新柳+番外(54)

作者:碧山月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乔装改扮 阴差阳错 关键字:主角:新柳,楚元浥 ┃ 配角:赵元静,白如玉,钟灵 大型虐恋现场,酸爽追妻古言 她是他为美人打造的假身,是替美人遮刀挡剑的盾牌,是他计划里随时可弃的棋子。她不止一次救过他,他却不止一次放弃过她,不,该说是每次需要放弃些什么之时,被放弃的那个人总是她。点击展开

他靠在床榻角落,微微阖着眼,眉头拧着,似是累极了倦极了。她心上漫起一股酸涩,那酸涩渐渐的哽到她的喉头,让她想咳嗽,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于是强压着喉咙里的痒意,极快极轻的道,“我帮你叫大夫过来。”

“留下来。”

她的手才要掀开帐子,便听到这样一声有些沉重有些虚弱的挽留声,她不由得回头去看,他眼眸半睁,定定的瞧着她,她永远都不懂他的眼神,可这时却在那黝黑的眸子里看到了哀求之意。他的手伸着,似乎她走了他也不会收回去。

她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刹那间就断了,她建好的城像是脆弱的琉璃,顷刻间粉碎一地。她将手递给他,被他拉着靠在他怀里,在那温暖里沉沦。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走不掉了。

是,他大约知道的,他即便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温柔的招一招手,她就会心甘情愿的沉沦,也不管是真是假。

“你真的不要大夫吗?”新柳半靠在楚元浥怀里,等着喉咙里的痒熬过去了,才问道。

楚元浥把被子拉上来将人裹住,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是不是又想咳嗽了?”他早就注意到她憋的泛红的脸颊,他知道她咳起来有多难受,可是不咳出来,似乎也难受的很。

新柳摇摇头,他还是那样,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伸出一只手,用衣袖去将他额上的细汗擦掉,清了清嗓子道,“忍过去就好了。”忍了这一阵,下一阵会咳的凶些而已。

“我刚才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伤的是不是很重,距离钟灵上次来这里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按理说他的伤早该好了,除非是伤的重才没养好,否则她那点力气怎么会让他那么难受。

楚元浥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他将脸埋到她脖颈间,在她打量不到的角度,微微翘起唇角,缓缓道,“嗯,你碰疼我了。”

他引导着她的手去碰他胸前的某块地方,那里本有一道箭伤,其实早已经不疼不痒,可要想让他怀里这只小兔子心软,他只能装的弱不禁风一些。

他了解她,知道她的软肋。

因他语声中流露出的疲惫和脆弱,新柳愣了一晌,而后心中软成一湖春水,水上揉折出圈圈涟漪,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个人啊,她能拿他怎么办,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仍没办法硬下心肠。

第41章 松柏

望都靠北,初春四月,空气中的寒气浓重。

书斋旁边的偏室暖阁里,上好的无烟炭正在角落里的暖炉中无声燃烧。

房间里热气蒸腾,青丝垂地的女孩子穿着软缎的绣鞋跪坐在长绒毯上,认真的提笔描摹。她下笔时慎重,落笔时迅捷,因为全神贯注盯着画纸,额上沁出了一些细汗。

秀玉端着药碗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像是在深闺教养的千金明珠,还未经风雨的洗礼,半点看不出她在柴门山庄时的影子。

“姑娘画了大半天,歇歇吧!”秀玉将药碗摆放在临窗的小几上,看到她提笔,忍不住劝说了一句。

新柳抬头,看着小几上的药碗,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谢谢你。”说完复又低下头去端详笔下的画作,似乎在斟酌着下一笔如何落。

“姑娘画了什么?”秀玉有些好奇,忍不住向前凑了几步。

似乎再也找不出缺漏的地方,新柳长舒了一口气,将笔放进笔洗,向后倾着活动了一下身体,“青松。”

秀玉还没瞻仰到画纸上的青松,身后便有脚步声传来,神色淡漠的大皇子殿下已走进来,秀玉再没了欣赏的心思,规矩着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楚元浥将披风放到衣架上,向着新柳走过去,“在画什么?”

她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垂下眸子,眼睫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仔细的打量她,她的头发未拢,青丝从肩上垂到绒毯上,仿佛侍女入画,格外的安静恬淡。

她近来安静的时候多,此刻也不答他的话,只是在他坐下的时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点位置。他将她的手拉过来,去看案上的画,入眼处是遒劲挺拔的青松,在危崖上向着天空郁郁生长。

他的手蓦地一紧,新柳吃疼,偏头去看他,他盯着她的画,眼底神色莫辨,似乎有些吃惊,又似乎很是厌恶,最后他的眼上覆上一层阴翳,将其余的情绪尽数遮挡。

新柳也垂眸去看自己的画,她没有学过画,无从谈画技,那松只怕是有形无意,难算上品。

“怎么了?”她不由得开口问,这是她打发时间画出来的东西,但应当还不至于引得他神色如此。

楚元浥松开她的手,将画从案上抽起来,起身扔进了角落的暖炉。

看着他的动作,新柳没有出声也没有起身阻拦,她只是微微偏着头去看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就去看那暖炉里画卷燃烧时腾起的火苗,火舌吞吐,画卷顷刻间成灰烟。

她从柴门山庄搬到大皇子府上已有段时间,他从未曾说给她一个什么结果,她也从来不去问,每天就困在书房旁的暖阁里,他想来见她时便来,他不来见她时她便自己打发时间。

其实他来见她的时候也不算少,他高兴时也将她抱在怀里不依不饶的闹,不高兴时便不多说话,只是陪她坐着。在这间暖阁里,她见过他眉头紧皱神色不耐的模样,也见过他眉眼舒展含笑戏谑的模样。

他现在大约是在生气,可他为什么生气呢?新柳不解。

楚元浥已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下,他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正偏头打量他,可她的眼神,又似乎早已透过他瞧到了别处,她又走神了。他心里那股怒气慢慢消了,却越来越烦躁,她这样走神,他看不太顺眼。

“过来喝药,”他伸手端起小几上的药碗,药已经温了。

新柳闻言起身走过来,然后他便拉着她半坐到他怀里,将药碗凑到她唇边,她一张嘴,苦涩的药汁便一口气全都灌了进来。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可她却能感受到他平静表面下的郁气。

他在生气,可他为什么生气呢?

“苦吗?”伸手摩挲着她唇边残留的药汁,他问。新柳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还没尝清苦味。

“不苦?”楚元浥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而后一手扣着她的头靠近自己,唇齿相接,“我尝尝。”

他一开始温柔,而后急促,直到最后她喘不过气,他才放开她,笑道,“明日叫他们在药里多给你加一些黄连。”

为什么这么想让她吃苦,新柳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待气息平复了,才问他,“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她甚少问他的事,她知道他图谋的是大计,轮不到她插嘴,只不过发现他不开心她总会问一问,更像是场面话,他有时也会回她一两句场面话,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不会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新柳有时觉得自己是一面墙,他与其说是在看她,倒不如说是在看着墙出神,他的眼神并未真的凝聚在她身上。

楚元浥半靠到软枕上,将新柳拢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她的发丝,随口道,“没什么,你怎么想起来画松?”

他怀中的苦竹清气沁到她的鼻尖,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打发时间。”

“我记得,未曾教过你学画。”楚元浥将她额角边垂下来的几丝乱发顺了顺,而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她的眼里盛放了什么引人注目的珍宝。

“嗯,没教过,”她当细作的时候,没人教过她画,赵元静擅画还是她无意间从钟灵口中得知的,那时候她替嫁到南齐没多久。

明明一年的时间都还不到,她却突然觉得日子过去了很久,现在想起初入南齐的事,竟觉得遥远。

“一个人待着很无聊吗?”楚元浥揽着她,右手拇指放到她右眼眼尾下轻轻摩挲,那颗朱砂痣安静的待在她的眼尾,只有他刻意关注,他的指腹才能感觉到那一点点的凸起。

“我总有打发时间的法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画一株松,或许她应该画一竿修竹,这暖阁外的院子里就种着一丛竹,青翠又鲜活,修长又秀气。

“我下次画柳树好不好?”她翻了身,同他面对面,认真的询问他。初春的柳,嫩黄的新叶在枝条上舒展,枝繁处隐藏着叫声清脆的黄莺,这是一幅好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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