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8)

作者:贰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青梅竹马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沈轻,良齐(江寻) ┃ 携手共赴复仇之路 立意:总有人在幽幽深渊中砥砺而行。三年前,沈轻与江寻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却不料双方长辈突然齐齐翻脸,棒打鸳鸯,以死相逼。最终,江寻被送至千里外的边关,从此人间蒸发,杳无音讯。三年后,江公子携一纸婚约悄然而回,十里长街人人津津乐道,可谁都知道,新娘不是她。点击展开

这俩人一唱一和分外默契,徐大小姐捏着六菱纱扇的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看上去着实被气得不轻。

她死死盯着良齐,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姐说笑了,我说的什么,我自己怎会不知。”良齐依然挂着张温润如玉的假脸,若不是沈轻瞄到了他挑起的左眉,几乎也要被他骗过去了。

这孙子指不定又憋什么坏呢,沈轻在心里暗暗地想。

徐小姐满目通红,紧紧咬着下嘴唇,僵了半晌最终气的一跺脚,扔下句“良齐你别后悔!”便径直回了轿子,怒气冲冲下了令。

一排人就这么怎么来的怎么回了,要多跌面儿有多跌面儿。

待挡路的都撤了,沈轻才好整以暇地偏过头问道,“这是个哪家的熊玩意儿?”

良齐“哈哈”一乐,重新牵起她的手,眯了眯眼无所谓地回道,“大庆第一将军南安侯徐巍之女徐惠然。”

沈轻:“......”

等一下!这熊玩意儿真能得罪吗?!

第6章 仇怨

“徐巍,字伯庸,骁勇善战,曾以一己之力平定南疆之乱。明靖十七年,先帝在位时期,沛王谋反,率八千精兵围困太极宫。南安侯徐巍与御史薛廉里应外合,终大败叛军,活捉沛王。”

沈轻垂眼坐在御赐的状元宅内,默默地看完有关南安侯的生平事迹,抬眼看向对面斜靠在玫瑰椅中的懒散人,凉凉地道,“女凭父贵,这徐惠然乃是将门侯爵之女,人又花儿似的好看,说到底终是状元郎高攀了,人家意欲与你共结连理,怎就一口回绝了呢?”

良齐笑吟吟地看她,抱着醋坛子的沈轻像颗熟透的红果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内里甘甜的汁儿。

他先是不要脸地凑过去轻捏了一下沈轻的脸颊,讨了顿嗔打后,才从内服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个香囊来。

香囊锦帛面儿上的鸳鸯织神魂具现,像是活了一般。花红嫩绿的丝丝勾线处,连半点儿脏污都没,恍若刚绣完时的样子,可见这人一直都是贴身小心揣着的。

良齐摩挲着香囊上的珍珠结,慢悠悠道,“我早已心有所属,何故再去撩拨她人?况且.....”他偏过头,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婚约之事,岂敢儿戏?这就跟占茅坑儿似的,一人一个坑儿,我又不是那蜘蛛精八条腿,占俩坑干什么?”

“......良齐!!”沈轻被他这“左一个茅坑右一个茅坑”往自己身上安给惹怒了,扑棱着就要过去挠他,谁料却被人狠狠捏住了腕子往前一带,脚底一歪直接坠入了个温暖安定的怀里。

瞬间,大片大片醇厚圆润芬芳馥郁的檀香味儿顺着鼻腔涌入身体,像是道冲天紫荆雷,直劈得她从里到外炸了个姹紫嫣红。

良齐不顾怀中人的呆若木鸡,轻轻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满足地深吸一口气,阖上眼,低低地说道,“丫头,我真的好想你。”

那声音,如同倦鸟归巢,游鱼入海,痴迷且温柔。像是直接在沈轻脑子里放了把火,烧得她从头顶开始拼命向外喷烟。

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推开环锢腰间的手,逃似的坐回椅背,干干巴巴地逼迫自己转移视线,重新看起刚才那张记录徐巍生平的纸。

可这重新一扫,却忽地发现些古怪。

“怎么了?”良齐发觉她表情微变,收起了玩闹心思,走过来问。

沈轻将纸张递给他,指了指最后一句疑惑地问道,“徐巍乃大庆朝第一将军,手握兵符,杀伐果决,勇猛异常。沛王率兵围太极宫,仅有八千人。按理说,南安侯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跟一个小小御史里应外合呢?更何况,宫中不是还有禁卫军吗?”

她本是无心一问,却见良齐一直挂在嘴边的笑陡然僵在了脸上。

不愧是他的阿轻啊......

良齐曲起了手,慢慢紧握成拳。

说,还是不说?

他只是稍一思量,便有了主意。

沈轻是他的妻,是要与他共赴一生之人。既然她决意留在长安,那瞒她越多,便越容易将她置于危险中。

良齐伸开手,起身将香囊收好。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掏出另一份生平纸来递给沈轻,示意她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沈轻有些好奇,接过纸张摊开一看,“咦?这是薛廉的生平?”

“嗯,没错。”良齐踱步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眼神有些发飘。

园子里的秋叶被风从枝叉上吹离,由高空坠落。打着旋儿葬于泥土,埋骨地下。

沈轻一字一句地念道,“薛廉,字慎公。奸诈阴险,凌弱暴寡。明靖十七年,沛王率半数禁军与亲兵公然谋反,围困太极宫。南安侯徐巍与御史薛廉联合奋战,共同击溃沛王叛军,护驾有功,得先帝赏识,破格提升进入内阁,从一品。明靖十九年,俞淮八洲雪灾,薛廉奉圣命前往镇灾,仅用四个月便平定灾祸,百姓得以恢复生计。民间自发组织上呈万民伞,恳请朝廷奖赏薛廉。”

读到这儿,沈轻有些迷糊,这薛廉干的都是好事儿啊,并且干的貌似还不错,万民伞都得了,那可是青天大老爷才能得的。为何一开头却又评价“奸诈阴险,凌弱暴寡”呢?

她压下了心里的疑惑,接着往下读,“明靖二十一年,薛廉推行’军屯新政‘,反响良好,大大缩减军备饷银。致使国库充盈,战备丰足。同年,薛廉晋升为内阁首辅兼太子太傅,正一品。”

嚯,这人都当上太子的老师了,还是内阁首辅,这时候说他权倾天下也不为过,毕竟比他官儿大的就只剩穿龙袍的那位了。

沈轻抬眼看了看良齐,见那人背对自己斜靠在窗棱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似乎没有让自己停下来的意思。

她垂下眼,接着看下去,“明靖二十二年,吏部侍郎吴平之联合户部、刑部等八人齐齐上奏,列举薛廉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专权擅势等共计十三项罪证。龙颜震怒,命大理寺彻查此案。”

沈轻愣了愣,这人也太命途多舛了些,一品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呢就让人给参成这样了。

“同年秋,大理寺搜查薛廉府邸,发现其私藏兵器千余件,受贿粮食三千六百余石。内房写有大不敬之文,藐视皇权皇威,欲有谋反之意。先帝怒极,责其下昭狱。”

良齐的眼睫垂着,在鼻梁处打下一片浓浓的阴影。他的脸越来越苍白,似乎有人慢吞吞地将他身上的血尽数抽了个干净。

“同年冬,薛廉所犯罪证皆一一查实。先帝念其功勋,只判其夷三族,薛府上下满门抄斩,共计......共计一百一十八人.....”沈轻越念越心惊,什么叫“念其功勋”?都顾旧情了还夷三族?!杀满门?!

“怎么了?”良齐侧过头,浅浅一笑。他面无血色,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润好听,“丫头,怎么不念了?”

沈轻心头掠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她定定神,接着看下去,“薛廉处以五刑,先黥、劓,斩左右止,笞杀之,枭其首,其骨肉于市;其妻萧氏,处以.....处以车裂;其嫡子薛猛,处以腰斩之刑;其庶子、二女皆处以.... 炮烙......”

她看不下去了,刷一下将纸叠好,定定看向良齐,只觉着呼吸有些困难,指尖发麻。

本应是一代良臣,最后却落得.....落得如此下场......

为何他要让自己看这个?

良齐像是读懂她脸上的表情了似的,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股深深的悲意来。

他缓缓道,“薛廉其罪,本应诛九族。先帝念其功勋卓著,只夷三族,抄满门,这难道不是天大的恩宠吗?”

沈轻愣了愣,起身慢慢走过去。近了才发现良齐的肩膀在微微发抖,脸已经白的有些发青了。

“怎么了?”她一把攥住了良齐的手,只觉得心疼,急切地问道,“怎的这么凉?我叫下人帮你烧个暖炉来。”

“阿轻......”良齐反手握住了她,用了很大力气,像是快要溺毙的人抓住了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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