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华庭(260)

作者:西子情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老南阳王病逝前,为安华锦选了一个未婚夫,名门世家顾家的七公子。传言顾七公子温雅玉华,风骨清流,是顾家新一代最拔尖的人才。安华锦一听,脸都黑了,摇头再摇头,死活不要。十三岁那年,她第一次进京,仰慕帝京城八大街的红粉巷,想去见识见识,没想到没摸到美人的手,却险些死在温柔乡。因为她遇到了一个人——八大街背后的公子爷。那是真正的爷。毓秀风流,弹指间让人化成灰。她死里逃生后,命人查了两年,才知道那个人叫顾轻衍,是顾家的七公子。她有多想不开,才会嫁给他?于是,老南阳王直到咽气,也没等到安华锦点头。后来——谁也没想到,点击展开

安华锦对孙伯吩咐,将饭菜摆来前厅。

孙伯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小郡主,要不要喊三公主、长宁郡主、顾九公子来作陪?”

安华锦眉目微动,“不必了,一会儿你与我们一起吃,我有些话要私下问,人多不方便。”

孙伯松了一口气,“是,一会儿老奴陪着您二位一起。”

有他在,也算是避嫌。

安华锦交代完,迈进门槛,对崔灼问,“灼哥哥怎么突然进京参加武试会了?”

崔灼知道她要问的是这个,也不隐瞒,认真地说,“我数日前听闻京中各大世家朝臣们对陛下上折子想让族中子孙入南阳军之事,便猜测早晚会有此一举,于是,便来京了。”

怪不得崔家离京那么远三日就到了,原来是听闻了朝臣们早就闹腾的消息提前来了。

安华锦正色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为何要进南阳军?你是崔家的长房长孙,崔家爷爷和崔家奶奶和族中长辈们同意你进南阳军?”

“开始是不同意,后来是同意了的。”崔灼道。

安华锦好奇了,“你是怎么说服的他们?”

世家大族培养一个继承人不容易,她不信崔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会轻易放手。尤其是,崔灼是崔家最出众的继承人,崔家舍他其谁?

崔灼认真地说,“我对他们说,我虽武不如你,也许也不如军中将领,但我自小也是寒暑练功,熟读兵书。以我的才学,为一家是小,为国事大。崔家离了我,还有我的四弟,他文采也不输于我,即便我离开崔家,他完全可以支撑起崔家门楣。但我入南阳军,可尽一份绵薄之力助你护卫大楚江山。”

安华锦一时心下触动,抿唇沉默了下来。

她想,他说的这番话简单,但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怕也有他的抗争强硬,有崔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以及族中长辈最后的妥协。

这些年,安家与崔家关系近,崔家也算了解安家了解南阳军的难处,崔灼更是懂事儿早,八年前,她进崔家时,她性子活泼,不拘于闺阁规矩,被拘束的无聊时,便拉住这个大她三岁的哥哥让他带她出去玩。

他是崔家长房长孙,身份地位高,说话分量重,被她拗不过,央求三回总有一回是应的。有他出面,崔家老太太疼孙子,给长孙面子,只能放了她出去玩那么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

虽然吃住在崔家,每日学规矩,但她每日依旧早起练武,风雨无阻,从不落下。初时,被崔灼早起请安时瞧见,问了她习武可辛苦?她那时说什么来着?至今没多少印象了,隐约地记着她一脸正气,说保家卫国,辛苦点儿,为了百姓安稳,武功好,能打的南齐和南梁落花流水,也值得。又看着他文弱的样子,似乎还不客气地嘲笑了几句,说大哥哥就你这样的文弱书生太多,以后还要我保护呢。

后来,第二日,她便听闻,崔灼禀告了崔家老爷子,暗中给他请了个武师,教导武艺,从此,也寒暑不殆,风雨无阻地学了起来。

算起来,他习武和读兵书,都是因为她。

安华锦沉默的太久,想起了许多事儿,从前忽视的,不在意的,没上心的,这一会儿,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忽然觉得,颇有些对不住崔灼。

在他喜欢上她时,她无知无觉天真无邪不知道,在她知道时,已知道了与顾轻衍的婚约,且已经遇到了顾轻衍,对他一见钟情了。

若是以前,她也许还会想想,若是不嫁顾轻衍,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栽给顾轻衍了,那么,就不能再给崔灼希望。

可是,就因为他喜欢她,她就要因为这个,而斩断他辛苦走来京城这一步想进入南阳军的路吗?

她一时也踌躇为难挣扎起来,不知道如何才是对他最好。

第二十八章 不可多得(二更)

也许是安华锦沉默的太久,崔灼的脸色一点点地黯淡下来,心也沉到了底。

终究,是他打破了沉静,问安华锦,“安妹妹是不想收我入南阳军吗?只因为我对你……”

他比安华锦大三岁,对小姑娘最早上心时,是她进了崔家第一年待的那一个月,发现自己对她动心时,是她进崔家的第三年的那一个月,他自己发现时,他的祖母自然也发现了,特意将他叫到了跟前,与他说了安家和顾家早已经有婚约之事,也正是因为她与顾家的婚约,所以,老南阳王才将孙女送到崔家教导一个月,以便将来她能懂得世家大族内的规矩,更好地适应顾家府宅。

彼时,他不过是个十四五的少年,一时大受打击,大病了一场,后来压制着自己,再不敢见她。

偏偏,她是个活泼的性子,无知无觉,真将他当作世家哥哥,在崔家,她将他当成了能带她出门去玩的倚仗,他故意避开,她上门央求时,一双纯澈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被关着拘束着可怜兮兮的学规矩,委屈巴巴的模样,他怎么能拒绝得了?

于是,便一边压制着,一边装作与以前一样,不让她看出端倪来。

他自诩自制力惊人,但也没想到,当今年听闻她入京参加赏花宴与顾轻衍相看即将要履行婚约时,他一下子支撑不住,又大病了一场。

府内的大夫说出“长公子是得了相思病”的那一刻,只有他知道,压制多年,全是无用功。

一病数月,他曾经觉得,那般死了也好,但又舍不得再也见不到她。

顾轻期被她收入南阳军的消息,似乎是他唯一的曙光。于是,他在那一刻说要离开崔家,入南阳军。

祖父震怒,祖母叹息,族中一众长辈们失望的眼神,如针扎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如置身在深渊里,深海冰层压的他几乎再抬不起头。

但到底是祖父疼爱他,不忍他彻底悔了,于是,答应他来京。

其中辛苦艰难,他自不想说,也不想给他爱重了多年的这个小姑娘负担,但看着她沉默的太久,虽然面色上看不出挣扎来,但紧抿的嘴角,依旧反应了她的内心的挣扎,到底,她还是给了他负担。

情之一字,对他是利剑穿心,是巨石压顶,是深海枯竭,是前路荒芜,而对她,怕是负担,是无奈,是不想要,是退却,是自小相识不忍伤他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吧?

他本不想明说,但这一刻,却是懂了,他喜欢她,为她相思成病的消息,她怕是知道了的。

既然如此,他还何苦再隐瞒?

他这一生,无非已剩下那一条路可走,身后,已没有转身之路。

崔家,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已放弃他了。

安华锦对人的气息情绪最是捕捉的敏感,崔灼在问出这一句话时,气息已在她的沉默中渐渐地变了,变得昏暗,不见天日的那种昏暗,身上的亮光似乎也已消失不见。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崔灼怕是已封死了自己所有退路,若是他不入南阳军,那么,崔家他也是不回了吧?

她心惊于他能为她至此,张了张口,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干巴巴的干涩,“灼哥哥,你……是什么时候……”

“你去崔家的第三年,重阳节那一日。”崔灼轻声说。

安华锦用力地回忆,却也没回忆起那一日有何不同,只隐约地记得,她在与一众崔家子弟姐妹登高时,掐了一朵路边的野花,笑嘻嘻地送给了他,说了句什么来着?灼哥哥,鲜花赠美人。

她叹了口气,“我是去年才知道的。”

去年,还是她爷爷,说不让她去崔家了,再继续去崔家,他拿什么都赔不起崔家的长房长孙了。她才知道,这么多年,出了这么一桩事儿。

崔灼手指蜷缩,指甲虽消磨的平润,但还是扎的他手心一阵疼,他看着安华锦,多年来,从来是坦坦然然大大咧咧笑吟吟顽皮顽劣的小姑娘,如今这沉默和深沉挣扎,是他第一次见。

他忽然一笑,“安妹妹,我听孙伯说,顾大人待你很好?”

“是不错。”

崔灼瞧着她,“改日我也会会顾大人。”

安华锦有点儿不太明白崔灼这话语的意思,但她素来不是个会难为自己难为别人的人,挣扎这么久,心里其实早已有定论,索性,她抬起头,认真坦然地看着他,“灼哥哥,你从踏出崔家门来京时,可有人送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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