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戏+番外(43)

作者:晴七七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市井生活 关键字:主角:陆相时,陆珩┃ 其它: 承诺终生不娶后被逼婚了。 我披荆斩棘,只为能与你并肩而行。 定王府长房嫡女陆相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十三叔陆珩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皇上欲给陆珩赐婚,汴京贵女可任他挑,陆珩:“臣无心情爱,已决定终生不娶。”后来,成亲当晚,新房。陆相时眨眨眼:“你不是说终生不娶吗?”陆珩:“因为我从未奢望过,能娶你。”陆珩这辈子,从寂寂无名到封侯拜相,旁人都说他无情无欲、心狠手辣,世人皆怕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有颗朱砂痣,是他小心翼翼护着,绝不容受任何委点击展开

守在旁边伺候的黄藤立刻去看到底怎么回事,很快就折了回来,禀道:“说是四姑娘突然生了高热,桂妈妈在找人出去找大夫来给四姑娘诊治。”

陆珩顿时就没心思看书了,他起身朝外走。

黄藤一惊,立刻拿了披风追上去。

白薇和白芷在房间里照顾陆相时,有小丫鬟进来说十三爷过来了,白芷和白薇吓得脸色一白,白薇伺候着陆相时,白芷出去迎陆珩。

陆珩就站在客厅里那副《半月》之下,他眉心拧着,无端给人一种威压,让白芷心尖发颤,她敛衽道:“十三爷,姑娘还未醒。”

陆珩着急上火,但姑娘家的闺房,他却不好进去,只能在客厅里守着,知道对一个丫鬟撒气也是无用,他沉了沉气,问:“烧糊涂了?”

白芷不敢让他过于焦心,回应道:“应是没有。”

“进去伺候着。”

白芷蓦地松了口气,吩咐客厅里的丫鬟好生奉茶,这才转身进了陆相时的卧房,她拧了帕子给陆相时敷额头,却恍惚间听到陆相时说了句什么。

白芷凑过去,听到陆相时轻而又轻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唤着:“十三。”

第39章

“姑娘说什么?”白薇问。

白芷脸色惨白得很, 慌张道:“没什么, 你快去看看桂妈妈回来了没有, 大夫来了没有, 再打一盆水进来。”

白薇应声去了, 白芷转头见陆相时还要再唤,只觉得心惊肉跳, 陆相时素来克己,除了偷偷跑去百戏楼唱戏, 就没做过出阁的事情, 她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家姑娘迷糊的时候在唤十三爷, 尤其是桂妈妈,那可是大夫人极为信重的人。

白芷大着胆子将陆相时扶起来, 让她靠坐到自己的身上,她伸手轻轻去拍陆相时的脸, 低声道:“姑娘, 醒醒,姑娘?”

陆相时沉浸在梦里。

她梦到了她与许嘉致大婚的时候,锣鼓声敲得她耳膜生疼,她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梳妆镜前, 等着迎亲的队伍来接, 她按着规矩上了花轿,垮了火盆,然后与许嘉致拜堂。

“红月,你当真要嫁给他?”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身子僵了僵,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竟看到陆珩也是一身新郎红装。

他站在屋檐下,哑声问她。

眼泪模糊了陆相时的双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养女,还能挑三拣四么?”她含泪道,“十三,我不愿意也得愿意,你当知道,我是不愿意的啊。”

“所以,我来带你走。”屋檐下的陆珩朝她伸出手。

“红月,跟我走。”他说。

“十三……”陆相时迷迷糊糊地喊着,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落进天青色的锦被里,她低低地呢喃道:“你带我走吧,我跟你走……”

外面传来说话声,白芷大惊失色,手上加重了力道,用力地拍着陆相时的脸:“姑娘,姑娘您快醒醒,姑娘,姑娘!”

梦境里,陆相时朝陆珩伸出手去,可是那手伸到一半,陆珩却陡然消失了身影,锣鼓声震耳欲聋,却再也不见陆珩的身影。

她心尖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陆相时在剧痛中睁开眼睛。

白芷一喜,险些落下泪来:“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陆相时口干舌燥,嗓子发疼,她眼里还有水汽,她隔着朦胧的水光望着白芷,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桂妈妈进来道:“姑娘醒了?大夫过来了,姑娘快让大夫看看吧。”

白芷放下帘帐,请大夫进来诊脉,待大夫诊完了脉,桂妈妈道:“姑娘,十三爷听说您病了,早赶了过来,现在还在客厅里等着,您既已经醒了,老奴就请十三爷回去了?”

白芷目光闪了闪,有些担忧地望着陆相时。

陆相时克制着心头的激动,说道:“十三叔乃是长辈,我既醒了,理应出去见见他,亲自跟他道谢,白薇,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吧。”

白芷劝道:“姑娘,夜深了,您又病着,还是歇息吧。”

“我无碍。”

大夫说陆相时只是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加之心绪不宁,这才突然病倒,幸而并不严重,吃两副药就能痊愈,陆珩这才放心。

夜已经太深,陆相时病着,也不该出来见他,他起身欲走,耳边却传来陆相时软软的唤他的声音,他寻声望去,目光不禁然地凝住。

她穿着月白色的长裙,腰间系着细带,脚上穿着月白色的绣鞋,肩上系着绯色的披风,墨发散在后背,由白芷扶着,端端地站在门口。

她唇色发白,一双眼眸盈盈地望着他。

陆珩心跳有些快,他强行压制着心底的悸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显得异常:“怎么出来了?夜里寒凉,快回去躺着吧。”

“没事,”她软软地笑了笑,在陆珩的旁边坐下来,“您怎么过来了?”

那笑容太柔软,陆珩怕自己失控,强自别过脸去:“本没有睡,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你既然病着,明日就不要去正院了,省得过了病气给你祖母。”

“我知道,”陆相时温温地回应着,“您呢,深夜还在忙?”

最近他总是难以入眠,并非事务繁忙,只是因为心中有事,他道:“近来事多,难免要忙些,你好些了没有?”

“大夫说并无大碍,喝了药就好了。”

陆珩“嗯”了声:“那就好生养着。”

两人你一句我一语地说着话,并没有什么重点,旁边伺候的丫鬟们退了大半,只剩下白芷还在屋里伺候着,她垂着脑袋,小心地注意着陆珩和陆相时的互动。

却并未发现两人之间有任何逾矩的地方,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他们都十分地规矩,好像陆珩于陆相时而言,只是一个令她敬重的长辈,而陆相时在陆珩的眼中只是一个他疼宠的小辈,可是她又总觉得终究是有哪里不同的。

两人温声细语地说着话,白芷忽然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同了。

他们说的都是寻常事,可说可不说,屋里的气氛很宁静,在这个深夜,许多人都已经睡沉了,可是他们却并没有闭口的意思。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可名状的难舍难分。

白芷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客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薇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白芷抬手去接药碗,陆相时却自己接了:“我自己喝吧。”

他把药碗放到木椅边的茶几上,刚熬好的汤药还很烫,她拿着白瓷勺轻轻搅动着,那手指纤长白皙,袖间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在烛光下仿佛能反光似的。

陆珩的眸光在那手臂上停留了片刻,又生生地偏过头去。

他喉结轻轻地滑动了下。

“我知道您事务繁重,但是还是应当注意身体啊,您这般熬下去就是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的,”陆相时忧心冲冲地说,“您身边到底是缺个能管着您的人。”

可陆珩却好似并未听到她说什么,他面色有些不自在,起身道:“夜深露重,你喝完药就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陆相时:“……哦。”

她觉得陆珩的态度转变得有点快,好像忽然之间他就不高兴了,是嫌弃她管得太宽了?可她说得也没错,她着实怕他熬坏了身体。

陆珩抬脚就往外走,他脚步飞快,眨眼就出了半月居。

陆相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委屈。

再想到那个梦,只觉得一阵心酸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的鼻尖忍不住都酸涩了起来,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姑娘,奴婢扶您回房休息吧。”白芷低声问。

陆相时应了声“好”,不敢再多想。

陆珩回到望月居,径直进了浴房,二月的天气还很冷,他把自己沉进冰冷的水里,微微闭上眼睛,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那女子软软糯糯的声音。

“十三叔。”她唤他。

他似乎听到了水流被搅动的声音,那女子雪白的手臂伸过来,环住他的颈脖,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低低道:“十三,我在这里啊,我在你身边。”

她身上馥郁的香气在他的鼻尖缭绕,陆珩在迷蒙间陡然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上,他吻住她,唇间有她甜软的味道。

陆珩沉浸在冰凉的水里,仿佛觉得,自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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