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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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关键字: 架空 权谋 家国情仇 八百里封邑,销却黄泉一诺。 南之梧桐,北之乔木,一身相许两国君主。夙昔情苦,半生姻约,自杀戮血色中起始,于世事苍茫中沉浮。长公主、太子妃、皇后……她身负天下女子最尊贵而沉重的名头,百年之后,红颜飞灰,留诸青册的名字,终是祸国妖后,还是一代女主;他与她是帝后,也是夫妻,几许爱憎聚散,几度厮杀辗转,烽烟夕阳下可有一人如约归来?点击展开

《凰图》作者:寐语者

文案:

八百里封邑,销却黄泉一诺。 南之梧桐,北之乔木,一身相许两国君主。

夙昔情苦,半生姻约,自杀戮血色中起始,于世事苍茫中沉浮。

长公主、太子妃、皇后……她身负天下女子最尊贵而沉重的名头,百年之后,红颜飞灰,留诸青册的名字,终是祸国妖后,还是一代女主;他与她是帝后,也是夫妻,几许爱憎聚散,几度厮杀辗转,烽烟夕阳下可有一人如约归来?

关键字: 架空 权谋 家国情仇

第一章

【楔子】

南秦长公主华昀凰,和亲北齐,嫁为太子妃。

太子谋逆,晋王尚尧率军平叛,太子事败焚身自尽。

晋王继位,降太子妃华昀凰为燕国夫人。

天启元年二月,行登基大典。

三月,册立燕国夫人华昀凰为皇后。

十一月,皇后诞下皇子。

同月,皇后出京,迁居殷川行宫。

———

【第一章 】

殷川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黄昏时风里卷起细细簌簌的米粒子,天黑尽时,白鹅毛已狂飞漫卷。

满城青瓦屋顶,转眼覆白。

殷川渡口,雪满栈桥。

桥头的长乐酒坊,升起灯笼,烧暖炭炉。

落魄琴师输了与老板娘的赌约。

他赌的是,殷川今冬第一场雪下起来之前,南朝来的皇后就会被废。

从这渡口遥向南望去,夜雾中,隐约可见依青罗山而筑,巍巍直上的凤台行宫,宫阙森森,层叠嵯峨,灯火如九天星辰闪烁。昔日艳重天下的南朝公主,如今的北齐皇后,正幽居在此。

这场雪已悄无声下得纷纷扬扬。

南秦远嫁而来的宁国公主华昀凰,眼下还仍是天子正妻,北齐皇后。

落魄琴师与老板娘的赌注,不过一坛酒。

皇后会不会被废,原本与乡野庶民全无干系。

唯独殷川一地,既是皇后陪嫁封邑,又是两国必争之地,这三年间烽火平息,暂得太平,全赖南北联姻的维系。

今岁入冬,废后流言仿佛是从北边传来,不知多少人在暗里揣测,幽居殷川行宫的华皇后,究竟还回不回得去帝京。

无论南北,从来没有过哪一朝的皇后,生下太子甫足月就迁出中宫,凤驾离京,独自远居。自此两年间,皇后再没有离开过凌云孤峙的凤台行宫。

皇帝更不曾驾临殷川。

然而,不希望废后纷争再起的殷川百姓,总盼着流言不会成真,总觉着这位南朝长公主非同等闲。毕竟,没有哪一朝哪一国的公主,有过这样惊世的封邑。八百里殷川,都作了她的陪嫁,从南秦送嫁而来的五千羽林精卫,至今驻守于凤台行宫方圆十里,遵奉皇后一人号令。

“皇后哪里是说废就废的,堂堂南朝长公主,又生育了皇子,还有这八百里殷川的封邑,天下又有谁不知道,华皇后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呢。”

老板娘脆声泼辣。

殷川自从成了长公主的封邑,才得来太平安稳,这份恩惠,殷川百姓都念在长公主身上。老板娘自己也是半个南人,母家是从南朝徙来的,自然盼望长公主能把这北齐皇后的位子太太平平坐下去。

从京城流落来此的落魄琴师,嗤之以鼻,“妇人之见,可笑,可笑。”

“南朝现今是裴太后临朝,裴家的天下,先帝一去,长公主就什么靠山也没有了。她这皇后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原是侍奉过废太子,在南朝时就有秽乱名声,一时狐媚惑主,坐上中宫之位。听说上月南朝献给皇上的冬岁礼,又有好几个美人,裴太后这是恨不得让皇后立时失宠啊……这二人,势如水火,可见当年的宫闱秽闻半点不假。”

老琴师捻着下颌黄须,连声嘿嘿,议论天子家事,如同市井短长。

老板娘讥诮道,“两边宫里的事,您都像有神通天眼,亲自瞧见似的,真了不得!”

众人哄笑。

琴师脸皮泛热,忿道,“老夫当年给宫中乐正大人当侍从时,你还是个吃奶的娃娃。”

满座都是往来于南北两地的客商行贩,听琴师在那里高谈阔论天子家事,也时而凑趣哄笑,大都不以为意。只有一个初次从南朝随商队过来贩茶的少年,听得失惊,侧身低问左手旁的汉子,“怎么,他竟不怕官府治罪,这些疯话都敢讲?”

在南朝,不论是当今裴后临朝,还是昔日先帝在位,言禁酷厉,没有人敢公然犯上,非议皇室,一旦被官府拿住,轻则鞭挞,重则割舌。

少年的问话,那汉子像全没听见,不理不睬。

旧窗吱吱,挡不住外边风声如刀。

少年裹紧棉袍,见这汉子穿件脏污的皮袍,在屋内也不脱去毡帽,压低帽檐,闷头喝着一碗酒。看他落魄穷酸,少年便把自己的酒壶推到他面前,“来,一同喝。”

那人略抬脸,瞥了少年一眼。

被这双眼睛照了一照,像七月下暴雨打闪子,少年惊得一缩。

大汉满脸浓髯,口鼻都被大胡子遮了,帽檐下只露出那么双冷清清的眼睛。

他不答话,少年也默默缩回去,看都不敢再往这边看一眼。

倒是右手边坐着的老丈,听见少年先前问话,悠悠接口道,“这话在我南朝自然讲不得,到了北边,京城里也不能讲,至于外头嘛,齐人原本是游牧骑射的异族,立国至今,礼法不达庶人,民风向来粗豪。何况这里是殷川,南北不属,官府只是个虚设。你莫怕,也莫学那老匹夫口无遮拦,是非少说……”

少年讪讪应诺,耳里却听着那琴师还在喋喋吹嘘他从京城听来的传闻,说华皇后实则早已疯了,皇上将她贬来行宫养病,如今两年都不见好,迟早是要废了她的。

“老丈,这要是真的,皇后若被废了,殷川不是又要打仗么?”少年忍不住,又问老者。

老者叹口气,无言可对。

少年一时也愁起来,伸手去拿酒壶,蓦地发觉,邻座空空,那个怪人不知几时已无声无息离开。

真是古怪,少年推窗,悄悄往外探了一眼。

风卷着雪粒,扑了他一脸,直钻眼皮。

他只呆呆瞧见,漫天风雪里,那汉子的身影消失得极快,不似常人。

风雪终于消停时,已是深宵,酒客渐散去。

酒肆临着渡口,寒江夜风,猎猎透骨。

三分醉意,七分失意,落魄老琴师手拎半壶残酒,背上负了长条包袱,走出酒肆仍回头啐一口那不识好歹的老板娘。转身忽一抬头,前方树下,一抹斜长人影投在雪地。

琴师醉眼惺忪望去,见那人毡帽遮头,一步步踏着地上碎雪,走了过来。

“我想听琴。”那人一掀皮袍,摊开的手掌里,银锭雪亮,照得琴师的醉眼瞬时清明。

“你是什么人……”琴师错愕惊异,欲仔细打量,却见他已转身朝渡口走去,只冷冷抛下一句“随我来。”

银锭的光亮似还在眼前晃荡,琴师咽了下唾沫,怕那银光随之离去,不及深想,拔脚追了上去。那人走得极快,到渡口,上了一艘泊在岸边的乌蓬小舟,立足回头,朝琴师颔首,“请上舟。”

琴师踯躅,听得这人语声清朗,倒不似凶恶匪类,只是穿戴如此寒酸,却出手阔绰,甚是蹊跷……正思忖,那人立在小舟上,扬手摘了毡帽,脱去皮袍,竟又抹去了满脸虬须。

竟是一个翩翩青衣少年。

寒江月色里,少年侧首,目光清寒,容色美而凌人。

小舟离岸,缓缓随江流而下。

一川冷月,两岸深寂,不见星辰,只有远隐天际的朝鸾山之上,凤台行宫彻宵不灭的灯火,隐约如隔云端。月满寒江,也照彻琉璃霜瓦,龙檐凤壁。

琴师盘膝而坐,从长条包袱里取出不离身的旧琴,置于膝上,“贵人要听什么琴曲?”

少年出神眺望凤台行宫,半晌,一笑,“你是齐人,听说过阳台引,巫山曲么?”

琴师怔了怔,“贵人是说,昔日南朝宫中所传的御制……”

少年颔首,“你可听过?”

琴师赧然,“这曲子,我等凡夫,哪能得闻。”

传闻昔日南朝先帝为长公主谱了一曲阳台引,长公主回作巫山曲,这两首琴曲名闻天下,却只在宫禁中流传,外间无从听闻。自长公主远嫁北齐,先帝驾崩,连南朝宫中,也音声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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