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国师:我的傲娇正夫(14)
柳元搭在地上的手有点抖,如果下一句女帝追究起责任来,该怎么回?说都是我的错?万一女帝一生气,拿梨杀门开刀怎么办?梨杀养我,门主信我,我得留着这条命给梨杀做贡献,绝不能栽在一颗珠子上,得把责任推掉。可是推给燕宁?如果他真的是命定之人,罚他不还是等于罚我?即使他不是今生良侣吧,也算是挥别了沙场英姿,委身嫁给我,即使我不宠着他,也不该给他挖坑啊,我能把男人推出去给我顶罪?这岂是大女子所为?
女帝却一拍桌子,“不行,你不借助法器算,可以,但是现场得摆一个珠子。”
柳元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要是担心能量属性不合适的魂珠有干扰,你就摆个琉璃珠子。反正,珠子必须有!”
“图啥?就摆着好看?”柳元庆幸警报解除,腔调立马换回嬉皮笑脸的那一套。
“对。图个好看。图个场面。图个权威。图个吉利。”女帝压根没考虑到前任国师的魂珠这么贵重的宝物损毁后的追责问题。她首先想到的是,群众信服,民心所向。
“好说。要看起来华丽而不轻佻,发着神秘的光,带着吉利的图案,又彰显您的权势与地位的,我这就去找工匠定制。”柳元理解力惊人。
“我的地位,需要用玻璃珠子彰显吗?是你的权威!”女帝欣赏柳元的解读,微微一笑,略微动动嘴皮嘲讽了一下柳元。
圆满完成任务出宫的柳元哀叹,“呜呼,听说文学名士穿麻布衣服出门,都会被以为是高级订制的简约风格服饰。我却需要一颗珠子给自己撑场面。哎,我什么时候能到那种身价比珠子价高的水平啊!”
回府的柳元遇到了“在散步”的燕宁。燕宁见到她,好像刚想开口说什么,柳元却拍手跳起来,“巧了!你吃了吗?”
燕宁两三天想说的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罪魁祸首就是这句国民问候语。
燕宁有些失落。其实,她不想细听我说什么的吧?看我要开口,便故意岔过去。她都不在乎你这个人,哪还会在乎你说什么。
燕宁摇摇头,柳元闭关书房之后又匆匆忙忙入宫,他想等她回来见上一面,还没顾得上吃饭。
“那太好了,我也没吃。走,今晚出去吃。”柳元甩手搭在燕宁肩头,就像狐朋狗友勾肩搭背一样,痞气十足地环着燕宁往外走。
燕宁心里刚刚拉开与她的距离,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近身,他似乎能隔着衣料感觉到她的温度,鼻尖还飘来若有若无的芳香。大脑当机,只是下意识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天热吃不下饭,去逛夜市,吹着风,边走边吃。”
“夏天都过了一大半了,丰收大典都快到了,你还吃不下饭呢?”府里的饭食比军营里不知道好了多少,精心设计的阁楼里也比军营凉快很多,燕宁翻了个白眼,嫌弃柳元矫情。
那还不是忙了几天工作,闲了就想找人出去耍,路上正好遇到你了嘛。柳元心想。
“怎么,你有事?不想出门?”强行拉出去玩太尴尬,如果他不想出门,就算了。
“啊没有没有。只是……哎,我回去换套衣服吧。”
“不用啊,逛街市又不是参加宴会,不用那么正式啦。”
“那我去化个妆。”
“又不是正午骄阳吞妆容,傍晚啦化不化并不明显。怎么,你需要回天衡阁一趟吗?”柳元关切地问。
这语气,这神色,醉人的温柔!燕宁不习惯,赶紧摇头。“倒也不是必须啦,现在就可以走。”
然后就是烤串烤饼烤蔬菜,橙汁椰汁蜂蜜姜茶,凉糕枣糕桂花糕,豆包汤包奶黄包,煎饼肉饼酱香饼,闻见什么香买什么。
没有什么不愉快是一顿长街小吃解决不了的。何况燕宁心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柳元并不知道他等着见她,等着跟她说话,等了这么久。在柳元看来,压根就没有什么不愉快。
夏天天长,回府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府里路上遇见一人问国师好。身后还跟了一名男子。
打完招呼走远,燕宁问这是谁,看着眼生。
“方初,跟李默是同一批国师学徒。道行比我深,我也抹不开面子管她。她愿意出府就出府,愿意回府就回府,也没人拦着。”
“哦。”以军营的经验来看,上司才能不如属下,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燕宁怕柳元伤心,没有再提。
方初
一天,燕宁在府里散步的时候遇见李默,想着打听打听妻主工作上的事,便与李默攀谈起来。李默在术法方面造诣精深,把玄奥难懂的知识和工作任务,讲得生动好记,又不失严谨。
燕宁听着听着就听痴了,一个接着一个地问问题,李默今日闲来无事,也很耐心地为这位聪慧好学的正夫讲解。
夏日的威力还在,路上太晒,二人在凉亭驻足。
遥遥地便看见方初带着一个男子匆匆走过。
燕宁惊讶,打断李默的讲解,问道,“方大人房内有几位夫郎啊?”
“方大人?”
“嗯,国师学徒,方初。”
“哦,她呀,她至今尚未婚配。跟我一样。怎么了?”
“刚刚她走过去了,离得远您可能没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一位男子。可是与前几日我遇到她的时候身后的男子不同。”
“我不太清楚,平时她行踪不定,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这你都注意到了?会不会是离得远没看清人?”
“不会,我目力好,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且不论脸型,就连身高和走路姿势,都差很多。国师学徒有很多跟班可以轮换吗?”
“国师学徒不配备跟班,但是像我们这样的资历,可以收小学徒,当作跟班使唤。可是性别基本都只收女性,男子公信力不够,学阴阳五行这一套,没什么前途。”
“哦,那可能是方大人收了几名男子作小学徒吧。”
李默没有作声,心下起疑。她们二人给赵厄国师做学徒的时候,方初可不待见男子,恨不得把男子的地位贬到尘埃里,恨不得把男子当作物件看待。
李默暗中去查。
街角。“这位公子,我是国师府资历最老的学徒。国师府最近测算出,您父亲将会有灾祸。”
男子诧异,“我吗?”
“没错。你名为晓芸,父亲风晓。你前日淘米的时候,盛水的葫芦瓢裂开了。”
“天啊,没错,你怎么知道?”
初级法术,用你的发丝便能算出来,她当然能够知道。暗中偷听的李默心里吐槽。
“因为这是不祥之兆。国师府普渡众生,专门为百姓测算凶吉。你们家的凶气太盛,惊动了国师府。国师派我来查探。”
“原来是这样。失礼失礼。国师大人有公务在身,请查探,小人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具体情况,我要到你家里仔细勘探一番才能知晓。担心冒昧登门,多有不便,贫道便在此等候。”
“有劳了。我为您带路。”
李默便远远地跟到了男子家。有了法术顺风耳,不用跟的太紧,也知道二人交谈内容。
当家的不在。父亲在家,但晓芸并没有向父亲提及他即将遇到的灾祸,只是说,国师学徒奉国师之名来探查。寒暄之后,好长一段沉默。
“大人喝点凉茶吧,看出什么来了吗?”父亲热情招待。
“嗯,凶兆颇多。米缸里有虫,餐桌缺了一角,都是不吉之相。”
“哎,这桌子可有年头啦,也是近些日子才磕掉了角。米虫?不至于啊,缸里的米不多了,又没受热受潮,我昨天做饭的时候为了看看剩多少了,还翻了翻,没看见虫啊。”
“可能您眼花了吧。”晓芸怕父亲的反驳惹恼学徒大人,连忙圆场。
“非也非也,此虫非彼虫。米虫多数是红褐色,黑色也有。你们米缸里的虫子,是绿色的,形态极圆,这是凶气聚集的结果。”
“不可能!我吃了多少年米,也没见过绿色的米虫啊!而且您刚才去厨房都没打开米缸看,怎么能瞎说。”父亲风晓不信,去厨房掀开了米缸上半掩的衬布。
“啊!!!!”一声尖叫。
晓芸担心父亲,也迅速跑到厨房去看。风晓一脸惊恐,石化当场。只见密密麻麻的莹绿色圆虫在米缸底钻上钻下,半透明反着阴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