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与绣花针(119)

作者:带带带太监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关键字:主角:阮呦,陆长寅(阿奴哥哥) 锦衣卫都指挥使他认栽了 逃荒三年后,阮呦陪着兄长进京赶考,恰逢锦衣卫出行, 百来十人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正押送着一批戴着枷锁的犯人,十里长街上木门紧闭,萧瑟冷清,空无他人。点击展开

醋意。

图宴尴尬的笑了笑,又无耐地叹了口气。

转瞬见,屋子里的人就不见踪迹。

对面的楼里正是谢钰和阮呦。

阮呦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繁华热闹的景象,晚间的微风轻轻吹过来,她脸上还贴着纱布,药膏受了风凉凉的。

“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叹了口气。

谢钰走到她身边,瞥见她的发髻被之前的人群挤得有些散乱,木槿花也松了,快要落下来。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将花替她簪好。

阮呦受了一惊,“谢哥哥。”

“快掉了。”谢钰看着她,唇角轻弯。

阮呦木讷地抬手碰了碰,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钰摇头,轻笑,“不用谢。”他又指了指阮呦的脸,“还疼吗?”

“不疼。”阮呦抿了抿唇。

谢钰看着她的脸,轻抿着唇,“阮妹妹好像不在意自己的脸受伤了。”

阮呦垂下眸,点头,“我不在意,伤没伤在脸上,脸好不好得了我都不在意。”

“为什么?”

“我……不想嫁人。 ”阮呦抿唇,声音闷闷的。

“是因为他?”谢钰问。

阮呦犹豫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样的话题要不要和谢钰说,但见谢钰看着她,便又释然地笑了笑,露出梨窝来,“也不全是。”

“我也是为自己。我嫁人想嫁喜欢的人,如果嫁不了喜欢的人,成亲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传宗接代还是权钱名利我都不乐意,因为我对那些都没有兴趣……谢哥哥可以说我很奇怪,因为大多数女子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是我娘和爹爹也是靠媒婆一张嘴成了一桩婚事,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就是不想……”

“哪怕,没有阿奴哥哥,我也不想和不喜欢的人成亲,那样做的话我不会快乐。”

“委屈了自己,对别人也不公平。”

阮呦的声音很轻,几乎湮灭在嘈杂的人群里,但谢钰还是听清楚了。

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不甘。

“如果……别人不在意不公平呢?”谢钰转过眸盯着阮呦,他轻轻地笑着问她,“阮妹妹又怎么知道,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亲之后就一定不会喜欢上他呢。”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阮呦的心跳漏了几拍。

眼前的人芝兰玉树,风光霁月,有着旁人装也装不出来的洒脱干净。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在燕京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若是在阮呦没有遇见阿奴哥哥之前,她未必不会喜欢上他。

阮呦有些慌乱,谢钰靠得很近,他的气势变得有些逼人,同平日那个与世无争的模样很不一样。

“我……”阮呦手指捏了捏裙摆,落荒而逃了。

她去了楼下,打算去一趟恭房,却没想到冷不丁撞上一堵人墙,鼻尖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胸口上,疼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

阮呦捂着鼻子,小声赔礼,“对不起。”

眼前的人影却没有回应。

她一点点抬起头来,看清了人,愣在原地,“阿奴……陆、陆大人。”

陆长寅低下头,看着她脸上的伤,黝黑的眸染上莫名的情绪,他手指攥紧,克制住想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目光挪到她头上簪着的那朵花上,薄唇淡抿着,伸出手。

“大人?”阮呦留意到他的动作,退后一步,但头上的花还是被摘了下来,她有些懵。

“太丑了。”陆长寅语气淡淡。

将花扔在地上。

第90章

那朵花就孤零零停留在地上, 显得有些可怜。

陆长寅话里的醋意阮呦又怎么能听不出来,他这样幼稚又别扭, 着实让她有些想笑, 但想到俩人已经说明白了话, 以后也没什么可能, 阮呦心底又黯淡了些,嘴角的笑意也浅了下来。

她从来都不怀疑阿奴哥哥喜欢她,只是这样的儿女情长在阿奴哥哥要谋划的事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罢了。

阮呦低垂着眼帘, 抿了抿唇, 伸手去捡地上的那株花。

“呦呦。”陆长寅捉住她的手腕, 紧紧抿着唇。

阮呦愣了一下,嘴角带了一丝苦笑,“陆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我与陆大人已经两清了不是么。”

陆长寅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小姑娘, 她纤细的手腕就被他握在手里,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羞怯,只是声音淡淡的, 又很平静跟他提起这件事。

“不要这样做。”陆长寅声音干涩,一双长眸微阖着,盯着她的手, 像是在祈求她。

阮呦鼻尖一酸,抬眸看着他, “阿奴哥哥,呦呦只是簪一朵别人送的花,你就难受了, 有朝一日,呦呦还会为别人穿上嫁衣,阿奴哥哥舍得吗?”

舍得吗?

舍不得。

陆长寅咬着舌尖,缄默不语。

他怎么舍得。

“阿奴哥哥要是不能允诺我什么,就不要再给我希望了……”阮呦眼眶温热,她憋住了泪,“我是忍了好久好久,才能够……才能够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不去找你,也不去打听关于你的消息。”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明明……明明那么喜欢却要忍住,明明互相喜欢……”

只要他说一句话,哪怕看她一眼,她都能够欢欣鼓舞一整天。

陆长寅听见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像小孩那样抽泣起来,抽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尖发疼。

可他又能如何。

他不能给她回应,任何回应都不能。他要做的谋逆之事有几分胜算他不确定,若是失败,阮家上下都逃不过一死。

他已经经历过家破人亡,又怎么忍心呦呦去经历。他甚至不知道,若是真有那一天,呦呦会不会恨他。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传言都是事实,他又如何能够开口,将那些肮脏又卑微的事实告诉她。

陆长寅松开了手,手指微微蜷缩。

阮呦心中凉了一下,她收住哭意,没再要去捡那朵花,而是转身离开。

她原是故意要气他的。

现在却不想了。

因为没有什么意义,用别的男人去试探伤害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除了让自己和他更加伤心,别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阮呦离开了那道狭隘又逼仄的甬道,在外面重新买了一株一样的花簪在发鬓,她吸了口气,整了整神色才回了包厢。

回去的时候,阮雲已经回来了,正与谢钰在商量着什么事。

阮呦走了过去,“哥哥。”

阮雲回过眸,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满是愧疚,“呦呦……”

他话还未说完,阮呦就朝着他抿唇笑打断他的话,“哥哥没事就好。”

阮雲愣了一下,目光回暖。

百花宴结束后宫宴却未结束。

此刻已是宵禁,但宫中仍旧通宵达旦,歌舞升平。朝廷大臣们都端坐在席位之上欣赏着宫中特意准备的晚宴。

昭妃娘娘依偎着显帝,抬手揉了揉额际,“陛下,臣妾头又疼了,恕臣妾先回紫苑殿休息了。”

“可严重?朕陪你回去。”柴显见她老毛病又犯了,眉头锁了起来。

“不必了,让卿太医来替臣妾看看,开几副药就是了。”昭妃娘娘摇头,“正好臣妾也担心鸢儿害怕。”

鸢儿就是昭妃娘娘生下的八皇子。

柴显极其宠爱这个老来子,听见鸢儿的小名,那张有些苍老又严肃的容颜稍缓,露出几分柔意,他微颌首,嘱咐宫女小心侍候。

昭妃娘娘起身福了一礼,手搭在侍女的胳膊上踩着莲步离开,那身姿妖娆,端得是风情万种,不少在场的大臣都没能忍住,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也难怪陛下如此宠昭妃娘娘了。

昭妃娘娘回了宫,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一旁的侍女碧珠蹲下身替她揉着腿,殿内屏退了其它的下人,只留着几个丫鬟侍女。

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禀告卿太医来了。

昭妃手中捏着铜镜,涂着口脂,听见禀告声,她媚眼转了转,放下镜子,“让他进来罢。”

很快,一个年约七旬头发苍苍的老太医带着药童进来,卿太医先恭恭敬敬地朝着昭妃跪了一礼,听到女子娇媚的声音才起身。

昭妃娘娘躺在榻上,珠帘将两人隔开,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侍女陪在一侧,昭妃娘娘自打生下八皇子后就落下了些疾病,这些疾通常她都不愿意让宫人知晓,所以总会独自请教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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