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之青丝(5)

作者:莳茶余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布衣生活 关键字:主角:青丝,解签僧人 ┃ 配角:谢季来,玉盏,范瑞 ┃ 其它:贪 忆昨尚如春日花,悲今已作秋时草 丝,情丝,青丝是谁的青丝,谁又是青丝的情思。只是若是营谋,到底如是罢。点击展开

偏偏青丝是不服弱的人,早年请了名师苦练,不说精进,也有小成,决不让那谢季来轻看了去。

一曲方终,那范瑞忙拊掌叫好,青丝不管他,却看着一旁的谢季来。谢季来只兀自出神,半天才悠悠叹道:“姑娘即有这般心志,如何又能委身在这般污浊之地?”半是叹息半是怜询。

青丝深谙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只不答他,低低叹一声,起身倚了窗,隔着窗沿悬的珠帘远远的眺望天际残月。

室中静谧,再无一人出声。

范瑞忙出来打圆场:“季来,愚兄没有说错吧,青丝姑娘的琴技果然超凡,使人闻之忘俗,不负了姑娘才貌双全的佳名。”说罢过来请青丝:“姑娘,夜来风疾,不若去那边坐吧。”

青丝早等的就是这句话,顺着他引到桌旁坐下。

谢季来方回过神来,整晚均是少语,由得范瑞他们谈笑取乐。多时都自顾饮酒,偶而定定的望青丝一眼,却不等人查觉仍回过头去,又是一副面冷心硬的样子,拒人于千里。

是夜,范瑞只道多有叨扰,也未留宿。青丝倒乐得自在,如今比不得年青时候胡闹,熬得晚些便不敢见人,能少费些神最好不过。

却是数年的习惯,怎么忽的改得了。仰在榻上,一合了眼,耳旁便浮出许许多多的声音。一时是老鸨的刺耳声音,嘶喝着她去梳妆见客。一时是那观音庙中的僧人,一字一字淡淡说着“若是营谋。到底如是。”一时又是那范瑞的声音“从前同张仲昭张公子一起来过……”

便再也躺不下去,翻身起来,摸了那妆台下的横锁木匣,紧紧捂在怀中,才觉得心安了些。

还是止不住去想那些烦人的话,只得开口唤道:“玉盏,你睡了么。” 立刻听到有衣裳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有人答道:“还没,小姐,可是要什么东西?”话还未落,玉盏即进了里间。

青丝却不答,仍在榻上倚了,才道:“也没什么事,平日里总歇得晚,今日早些,竟还睡不着。问你睡了没,没睡便过来说说话。”

玉盏道:“可不是,奴婢平常也睡得晚,早了也不习惯。方才还在想小姐不知是否睡得安稳,就听着小姐叫了。”说话间早搬来张梨花木矮凳在榻旁坐下。

青丝点点头:“是啊,素日里老想着,哪日得了空,总要好生休息休息。真有一日闲了,反静不下来。人么,就是这般的奇怪。”

玉盏笑笑:“这是哪的话,不过习惯而已,没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多几日早睡也就好了。再说如今入了秋,夜里凉,更要早些休息才是。”

青丝只听她絮叨,虽是心里有话想找人说说,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妥,反反复复,觉得总无什么可聊之物。好久才开口:“玉盏,过了今年,你可是十八了罢。”

“难为小姐记挂,明儿过了年,玉盏确是要十八了。”

青丝又道:“你跟我,也有近八年了。这些年,我不说待你有多少恩情,却也是当自家姐妹看的。如今你也不小了,若是常人家的女子,早就要嫁人生子的,只是在这样的地方,可怜白白误了你的韶华青春。”闲闲的随口说到,仿佛也权不上心。

只是听了这话,玉盏却忙跪下:“小姐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若不是小姐当年善心,玉盏只怕早已无葬身之地。玉盏也不要嫁人,唯愿跟着小姐,小姐去哪,玉盏便跟到哪。”

伸手拉她起来,又替她理理额上几缕碎发,青丝方道:“这可是傻话了。你毕竟不像我,虽在这里,不过只是个丫鬟,将来遇着什么好人家,断没有被人轻贱的道理。将来我年级大了,也是要寻个去处的,你跟了我不定安生。还是早做打算,趁着我还有几分颜面,定是要保了你风风光光出去,也省得夜长梦多。”

玉盏却再伏地而泣,口口声声要跟定青丝,生死不离,字字句句说得情真意切。青丝无法,只先应了她,又宽她几句,方打发她去歇了。

这样才放了心,丫头们大了,自然是有些它念,若放了个不可靠的人在身边,还不如早些打发了去。玉盏这丫头,还算是有些情份,它日要得了个好去处,也要为她打算打算。

一夜再无话,只是以后对玉盏更看重了几分。

☆、四

过了几日,那范瑞又来了,虽是一人独来,气派仍是不减,出手更添豪气,一斛明珠,个个大如指腹,浑圆无暇,只换半月入幕。

这般阔绰的客人最是青丝所好,何况这范瑞家中并无妻室,对青丝又是百般缠绵,若是能得了这个归宿也是极好的。从此便上了心,极尽温存,惹得范瑞日日前来,一刻都离不了。

忽然一日,谢季来却来了。

青丝接下名帖,不由得生了些讶异。那样硬气的男子,并不是贪恋温柔的人,虽是商人,骨子里仍残着几份清高。也不知他来这里有什么意图,大抵不过是苦劝青丝不要狐媚着他的范兄罢。

虽是如此,他钱财可付得不少,总不能和银子过不去。青丝还是要细心妆扮,怠慢客人,可不是青丝姑娘行事的道理。

谢季来到时尚早,倒叫青丝有些不及,忙领了玉盏前去。

仍是那间“未央”,青丝轻轻停在门前,隔了珠帘一望,那谢秀来一袭青衣,仍是自顾饮酒,室中便再无旁人。

青丝扭过头来,低声吩咐玉盏随着进去。再掀了珠帘,上前含笑一礼:“青丝见过谢公子,公子当真是好酒兴。”

谢季来点点头,不答她的话,再斟了一杯酒握在手中,也不饮它,只细细把玩那杯子。

青丝见状,自个坐到他下首,笑道:“公子竟对这酒具有些兴趣,可惜这杯只是一般的哥窑高足,虽是高价,也未见希奇。公子若是不嫌弃,青丝倒是有套层瓣莲叶白玉盏,说是古物,还请公子评点。”

谢季来只不为所动,青丝转头看玉盏一眼,玉盏得了她意思便去取那莲叶盏。正要出门,却听到谢季来道出两字:“不必。”不多说了一个字,虽是简短,也掷地有声。

玉盏回身请青丝的示下,青丝道:“那便算了罢,公子这般人物,是什么没见过的。既是公子酒兴好,那青丝就陪公子品酒可好。”

谢季来真是惜字如金,再不多话,只管一杯接一杯倒着酒,可惜那上好的菊花酒,什么入口清香,回味绵远,都一口灌下。

这人好生奇怪,哪有花了大钱到这风月场中只管饮酒的,权当身旁这软玉温香是摆饰。

青丝什么场面没见过,倒不觉尴尬,时而陪他饮上几杯,时而劝他吃些配菜,时而又说笑几句,也是自得其乐。

谢季来却显得有几分不自在,面上都微微逼出了几分汗意。忽的把手中瓷杯往桌上一搁,竟是十分用力,激得杯中的余酒都溅了出来。

青丝微微一愣,面上笑意却是不改,看他要有什么打算。

谢季来放了酒杯,正色道:“青丝姑娘,在下前日里听你抚了一曲《幽兰》,不知姑娘今日可否再抚一次?”

本以为他有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词,不想是这么一句,不由得掩了口笑:“这有何难,也烦得公子开口,倒是青丝的不是了。”

说话间玉盏已焚香布好琴,青丝在琴旁坐下,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抚的仍是那一曲《幽兰》。若说前日只是应景,今日却要竭了全力,也叫他看看青丝的才情本事。

那曲本是借物伤情的寓意,琴音多是抑郁感伤,青丝沉下心境,蕴了多年一腔酸楚全揉在曲中,身不由已,又怎可不从?只觉得那琴音一声一声全入了心中,还未感人便已自怜。

果然一曲未终,那谢季来早已动情,痴痴出神。

青丝奏完,仍觉余音不绝,满腹愁思无处渲泻,抬头看到那哥窖龙泉青瓷壶,直走到桌边,举了杯:“谢公子,青丝这杯敬知音难得,望公子笑纳。”一扬手便饮得一滴不盛。

谢季来回得神来,忙斟满手中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青丝再斟一杯饮尽:“青丝蒙公子垂怜,这一杯先谢过公子。”谢季来又忙回她一杯。

如是再三,青丝只管一杯接一杯的饮,谢季来也就一杯一杯的陪。那酒虽是菊花酒,却不知加了什么方子,比一般的酒劲足许多,青丝本是深量,这时竟有些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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