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将军夫人好多年(7)

作者:快看那是我墙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有人说,忘川水畔开了三千里曼珠沙华。我要寻的那一株,会在那里等我吗?我放弃相守十年的将军老公,选择了一个有上进心的普通男人,隐姓埋名,过了一段好日子。可事与愿违,意外还是发生了。点击展开

「你夫人死了。」我一字一句。

「我知道。」他的表情毫无波动。

「乔烟儿为什么会落水?」我直言不讳地问他。

他忽然转脸来瞪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杀气:「那个女人疯了。」

「疯了?」

「对,疯了。像只疯狗一般。」

我想了想,怕是乔烟儿当时真的如我所料,感染了狂犬病。

「你们将她扔进水里的?」我问他。

「她要扑到灵儿身上了,我将她推下去的。」

我笑了,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沉默了不知多久,外头闹了起来。

沈南山一嗓子喊过去:「闹什么?」

外头的兵卒回说:「一个白衣男子提剑而来,身手了得,伤了我们许多兄弟,让我们把人交出来什么的……」

「谁?」

「许筱熙!」

不等外头兵卒回答,一声暴吼从营帐外传进来。

我听出来了——白奕辰。

我被沈南山拎着衣领揪出营帐,白奕辰被一群兵卒包围着,白衣染了点点红梅。

其实……竟然有点好看……

「沈南山,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白奕辰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沈南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有多少年没有见启北侯府二公子提过剑了?」

我:?

大兄弟还有这人设?

我一时不知道是该表扬大兄弟深藏不露,还是该骂他蠢钝如居……

不过想来也说得通——不然我凭什么觉得沈南山这样不可一世的人,会记住太医院一个不足为道的小御医?

「这女人,是我的夫人。」沈南山慢条斯理地抱着胳膊看他。

白奕辰咬唇,仿佛想要骂脏话。

我抢在他前面骂了出来:「沈南山你脑子有问题吧?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乔烟儿!」

「况且,叛军攻城的时候,另一个『乔烟儿』也已经死了。」我想了想,又补充道。

沈南山果然比我想象的更非比寻常,他说:「我说的是你,不是乔烟儿。」

哦!奈斯!那我给你鼓鼓掌?

事实证明,你永远不要尝试和沈南山讲道理。

在我尝试和沈南山讲了约摸有半个小时的道理后,他终于不耐烦了。

彼时大兄弟已经是精疲力尽。

我看见沈南山的弓箭手了。

大兄弟也看见了。

我俩对视了一眼,忽然就都笑了。

大兄弟的唇动了动,我看懂了,他说:「你怕吗」。

我摇摇头。

我不怕。

可是我撒谎了。

大兄弟身上插了无数支箭,在我面前倒下去的时候,我忽然就怕了。

沈南山笑得张扬。

可我的耳畔只有一阵风声,整个世界在我眼里忽然就变成了慢动作。

大兄弟的唇角是刺目的鲜血,可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看着我,里面有波光潋滟。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午后,我让大兄弟给我做长工,他打趣儿喊我「老板娘」,随即来了一人喊他白老板。

……

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将军夫人。

我也不在乎大兄弟是不是启北侯府二公子。

我想要的,只是做保安堂的「老板娘」。

……

大兄弟的眸子没有合上,他的一只手朝我的方向伸过来,却再也没有动过一下。

我见多了生离死别,可真正到自己经历的时候,却突然没了眼泪。

……

我想起相国寺被叛军烧了之后的那天,我躲在佛像后的密道里,哭湿了大兄弟的一整只袖子。

如今,我身侧的是沈南山,我却倔强地一滴眼泪都不想给他瞧见。

「他死了。」沈南山附在我耳畔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

「你指望不上他了。」

我不想接他的话,理了理思绪,说:「我想替他合上眼睛,我不想他死不瞑目。」

沈南山想了想,松开我。

我尽量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不让所有人看出破绽。

白奕辰的眼睛还是那样水光潋滟。

真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啊。

我跪在他身前,缓缓伸出一只手去,覆上他的眼睛。

「白奕辰,」我喃喃:「我不怕。」

另一只手,迅速而准确地在脖子上一划,我能感受到有什么温热如水的东西从身体里喷薄出来……

是那把蝉翼小刀,精致却锋利无比。

……

沈南山过来拉扯我的时候,我死死地握着白奕辰的手不肯松开。

直至我意识消散前,他也没有成功将我拉扯开。

别人穿越,男主千娇百宠。

我这剧本怎么是这样的呢?

不行,我要改剧本……

「同学,同学!」

一阵剧烈的晃动,让我不得不睁开眼。

刺目的光线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对面似乎坐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子,我还没能看清他的脸。

他见我醒了,迫不及待地问我:「你叫我那么大声干嘛?」

我:啊?

「你刚不是一直在叫我吗?『白奕辰、白奕辰』的,不信你问旁边的同学。」

我揉揉眼睛,终于看清楚他的脸——「白奕辰!」

番外:乔灵儿视角

我很讨厌我的嫡妹。

我一生想嫁却未能嫁的男人,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地成了他的枕边人。

我恨。

兽所的人说,我养的狗病了,叫我别再碰它,若是被咬了,我也会变成它那般疯狗的样子。

我吩咐身边的人,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中秋时节,宫里设了宴。

她也进宫赴宴了。

我推脱吃多了酒,叫她送我回宫歇息。

我在她腰间挂上了平日里宫女们用来逗玩狗的香囊。

后来听宫女们说,她被咬了一口,太医说都能见到白骨了。

冬日,太妃寿宴,她又进宫了。

她好像很惧怕烛火的样子。

我叫领头的宫女又添了许多灯烛进殿。

她忽然就发了疯,那样可怖的姿态,属实是吓人的。

我有些愣住,不想她竟直直朝我扑了来。

沈南山将她推下了水。

水并不深,淹不死人,可不知为何她竟然毫不挣扎。

良久,沈南山终于是怕惹人非议,跳下水去将她捞了起来。

她最近变得很不一样,仿佛和那个同我一起长大的乔烟儿并不是同一个人。

南山同我说起她时的眼神也渐渐不一样了。

我满心嫉妒。

庆王判了,直破皇城城门,是我同庆王联手谋划的杰作。

我要他定弑了当朝皇帝——我的,「夫君」。

我也不喜欢我的「夫君」。

我所爱的,从来都是沈南山。

我的「夫君」死了,我便有机会和南山在一起!

庆王太没用了。

不过他很聪明,没有攀咬到我的身上。

宫女告诉我,我那嫡妹死了。

死在大相国寺的一场大火里。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大红猩猩毡,是我亲手送给她的嫁妆,那上头的玉石,是我请匠人静心琢刻的——里头,嵌着上好的麝香提炼过的药物。

说来也可笑,她与南山成婚十年,无一所出,居然并未曾起疑。

不过,这些都无须在意了,她已经死了。

南山最近很是奇怪。

我看不清他对我的感情了。

他也总不进宫来瞧我了。

即使碰见我,也是冷冷冰冰地行着君臣之礼。

我突然,有些害怕。

南山终于来看我了!

彼时我坐在椒房殿内的凤座之上,他立于阶下仰头看我。

「沈卿何故如此憔悴?」我出声问他。

他沉默了片刻,道:「你妹妹,她死了。」

我心中一顿,面上却还是未动波澜:「我知道,她死于大相国寺的那场大火。」

「不,她死于宫宴那日。」

我一惊,撩开面前的帘幔与他对视:「她明明……」

「你我都是杀人凶手,」他忽然打断我的话:「你杀了你的嫡亲胞妹——而我,杀了……她。」

「她?」我不解。

「不重要了……」

他徐徐叹着气,从袖中抽出一物来掷在地上。

我看清了,是那颗玲珑玉石——我给嫡妹的那只。

「这么些年,多谢皇后娘娘的……『照拂』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已向陛下请旨,戍守国疆,想来……再也不会回这京城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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