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欺负她(17)
迟行不再开口,脸色却冷了下去。那般要塞,若是落到贪官手上,便是百姓的莫大不幸。
“芊嫔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太子殿下想起了什么,手上的笔停顿了一下。
“查出来了,确实不是陛下的。”迟行垂手站着,“但是那晚究竟是何人却不清楚。
这个孩子,还不能确定是程贵妃的意思,还是芊嫔自己的意思。”
“继续查。”太子殿下十分平静,自知晓宫中有人有孕开始,他便知晓,有人给皇帝带了绿帽子。
“是。”迟行点头应了,也生出几分跃跃欲试来。他也想知道,是谁居然能在宫中碰了皇帝的女人,却让他都查不出来。
“还有一事,殿下,属下回宫之时,好像听见有人议论,三皇子先前抬进去的那位程家庶妃,似是已经有了身孕。”
那位按理来说,也是宫中赐婚,虽只是指了个夫人,但是总归是接过圣旨。
而今正式的皇子妃和二侧妃都定下了,在入府之前却知道三皇子后院已经有人有了身孕,还安安静静的,有些说不过去。
那两个侧妃,在家世上比不上程家,不吭声便算了,只是那礼部尚书也默不作声,似是默许了。
这里面可做的文章,便大了。
不管是皇子后院还是太子东宫,自来都是一正二侧四庶妃,再往后便是嫔,庶嫔,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等。
但是古往今来约定俗成的规矩,都是正妃要先孕育子嗣,以示对正妃的敬重。
三皇子府的这个孩子,怎么会在此时来便值得深思了。
“消息已扩散开了?”男人这次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总体却并不十分惊讶。
他那位三皇弟,历来与程家亲近。让程家的女儿先生育子嗣,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原本,程贵妃应当不会这么快便给三皇子娶正妃才是。
如此,对程家并没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那位程庶妃,似乎才抬进门几日光景罢了。
娶庶妃比不得侧妃,更不要说正妃了,不必上玉蝶,自然场面也不大,更是无大肆设宴的资格。
“并未,知晓的人应当不多,属下也只是听见程贵妃宫里的几个小太监偷偷在议论。”迟行摇头,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
若说对方故意让他们误解是不会的,毕竟他的功夫还没退化到被几个小太监发觉的地步。
“查。”
“是。”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殿下:父皇和皇弟的桃色新闻真多!
第15章 谷雨
三皇子府某处。
“殿下,臣妾这一胎,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地上的女人跪的笔直,神情冷冰冰的。
“恬儿,你已经入了本殿的府上,若是乖一些,日子也要好过许多。”男人坐在桌前,端起茶水饮了一口,语气状似温和。
“该怎么做,本殿希望恬儿明白。”
“是。”程恬拜了下去,眸色里只剩下认命。
自一个多月前那日,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这人身边时,便知晓,自己这一生,已然是毁了。
这个孩子,是有些人处心积虑,却是她经受磨难的开始。
“过些日子,正妃和侧妃便要入府了,你乖些,本殿自会待你好。”三皇子弯腰亲自将人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转身便离开了。
“恭送殿下。”程恬脸色苍白,本就纤弱的身子颤了颤。
她只能忍,若是保不住孩子,程家不会让她好过。
“殿下,明日是谷雨,陛下派人来知会过了,今年的采茶,他便不去了,宫中妃嫔也是不去的,明日早朝旨意便会下来。”
外头夜色已经暗了下来,在男人将要上床歇息之时,迟行在外头提醒了句。
他们这位陛下,如今对于政事也是愈发疲懒了,莫说是这些。
谷雨么?
太子殿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便松开了手上的床帐,由着它悄然落下。
谷雨时节,摘春茶,食香椿,是古往今来的习俗。
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
“殿下,明日早膳,可否要吩咐底下人备着些香椿饺子?”迟行低声的问了句,往年的谷雨都是备着的,今年也应当不会有差别才是。
“嗯。”太子殿下已经上了床,身上只着了白色里衣,屋子里的烛火只剩了一处,更衬的内室里雾影朦胧,只那月色从未关严实的窗角泄了几分出来。
迟行不再多言,脚下极轻的过去将蜡烛熄灭,便退了出去。
他家主子晚间并无惧暗的习惯,所以寝宫的蜡烛晚间一向是不留的。
夜间淅淅沥沥的小雨下来的时候,有人一夜安睡,亦有人整夜无眠。
迟行端着热水进来时,自家主子已经站在窗前瞧着外头的光景了。
“殿下,昨夜的雨下到了后半夜,虽不十分大,只是让泥土沾了几分潮气。”
迟行放下水盆去一旁屏风上取了宫人早早备下的今日他家殿下要穿的外袍,送到了自家殿下手边。
“早间还是有些凉意的,殿下莫着了寒气。”
“几时了?”站在窗边的人接过外袍披着,视线也收了回来。
“回殿下,申时一刻。”迟行在男人转身去洁了面之后,立刻递了干净的布巾上去,而后便垂手站在了一旁。
他家殿下身边除了他从不留亲近伺候的人,就连他也只是这样递些用具衣物什么的,近身是不能的。
“属下去传早膳?”
“可。”太子殿下自己束的发,手法熟练快速,神情看不出半分波动。
等主仆二人用过早膳过去,金殿上的人也基本都到了。
“陛下口谕,今日诸臣且随太子,还有大皇子,三皇子,九皇子,去皇家茶园采茶便是,朕便不凑这个热闹了。”
皇帝身边的内务总管尖细的声音不大好听,但是十分有辨识度。
待他语毕的时候,底下便开始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在开春之后,殿下不亲自扶犁,如今更是连谷雨采茶都不去了。
上次扶犁时去的是三皇子,因为太子殿下正好有事外出离了国都。
至于是自己自愿还是被调离,便不得而知了。
但是此次谷雨,则是三个成年皇子一起出席。
至于九皇子,如今不过四五岁,年岁尚幼,母妃又只是个嫔妃,也便没有多少朝臣去关注。
“儿臣遵旨。”三个皇子几乎是同时出声,一众大臣也只能跟着接旨。
“臣(微臣)遵旨。”
“太子。”身穿蟒袍的青年男人眉目凌厉,看起来有些凶,声音也硬邦邦的,似是不知道如何温和一些。
“大皇兄。”太子殿下对着其点了点头,示意边走便说。
朝臣自是以前面的皇子为首,也开始出了金銮殿。
“腿上如何?”太子殿下声音清冷平静,却成功让身侧之人眉目略微柔和了些。
“无碍,只是有些麻罢了,不算什么大事。”大皇子摇头,语气释然。
他十来岁的时候被人所害被马踏伤过,膝上留了旧伤,若是疾走,便有些跛。
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总是留了缺憾下来。
阴雨天什么的,总是要难受上几分的。
总是记着这一点的,向来只有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太子殿下,而在父皇面前总是乖顺温和的三皇弟私下却从不记得。
这也是他为什么,更愿意与太子交好。
“之前的事情,是皇兄对不住你。”
他说的是之前侧妃一事,本若只是他的侧妃口无遮拦,他已然是去褚府赔过罪的,但是如今太子毕竟被指了婚事,又恰好是那位褚六小姐,他便还是应该与太子再说一声。
“不是皇兄的错。”太子殿下十分耐心,他五岁时自马上跌落,拼了命去救他的也是大皇兄,怎么会因为一个侧妃与其生了嫌隙。
“会给你一个交代。”大皇子眸色冷了几分,程家将人送到他府上,他本无意见,但是拿他当刀时,他必是不愿意的。
那个女人,是愿意待在寺庙也好,府上也罢,总不会再让她闹出什么风浪来。
一行人出了宫门之后,已经有宫中的嬷嬷抱着还在睡梦中的九皇子在外等着。
看见大皇子和太子并行而来,身后不远处还有三皇子和诸大臣,便屈膝开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