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皱(48)

作者:月木流苏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市井生活 关键字:主角:花朝 ┃ 配角:顾恒安,顾寅 ┃表妹进京后的日常拒绝“表哥” 花朝进京后,才知道魏家打着给她说亲事的主意。可她姓花,不姓魏,家中祖母、父亲、兄长都在,再不济还有花家本家人在,哪里轮得到魏家做主。当然,魏家不敢明着做主,却想欺她年幼“无知”。把人接来京城,花家人离得远,就想随意摆布她。真是,又想说那句,不作死不会死。点击展开

晓得她爹自有安排,花朝也就不提了。转头笑道:“原还担心爹爹来不了。这样好,正好您之前可是答应了追云给我骑的。不许反悔的啊。”

说话间,行至大门,门内花景止步,抚了抚心爱女儿的头顶,笑道:“不反悔,爹爹答应你的何时不算数过?今年过年和生日,我家宝卿都是一个人,受委屈了,回头爹爹给你补偿。”

说起这个,花朝又是嘟嘴不满,道:“爹爹也知道啊。不止瞒着我不说,为了那么点原因,千里迢迢的把我一个打发到京城来。过分。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哈哈,谁敢欺负我家敏慧公子?放心吧,爹爹进京了,没人能欺负我的宝卿。”

忽然鼻子就是一酸,花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爹爹路上小心,等过两天我搬去陪您。放心吧,外曾祖父那里我可以说定的。”

花景进京,看似风平浪静,谁也没有惊动,可该知道的,会关注的,几乎都盯紧了。

二月十六,宫中,御书房。一君一臣。

“无问如今竟也有了白发,想当年,卿头一次入京中,可是引起不小的关注啊,还差点做了朕的女婿。”

“圣人笑话臣。当时年少轻狂,真是不好意思再提起。”

今上五十向后,老态已显,许是这两年思虑甚多,花景觉得比他五年前见时瘦了许多。

“年少轻狂啊,真是个好词。太子当年也是颇有才名,你与他相交甚笃,当时并称文武双英,也是美谈。可惜……都是朕的错啊。一会儿你且去东宫看看太子吧。过年时太子病重,太医都说不太好。”

提起太子,花景沉默,斟酌言语后冷静答道:“是,圣人吩咐,那臣便递了帖子去东宫。”

今上眯着眼睛,以上位者的神情俯看花景。若无当年之憾事,他的太子也会如花景这般,即便没有花景俊俏,应该也是英姿贤德。哪里像眼下,缠绵病榻,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必递帖子了,一会儿我让人去传话,你直接过去就好。”顿了顿,又道:“这些年太子一直不怎么愿意见人,朕知道他是对当年的事心中有怨。那件事的确是朕的纵然疏忽,可朕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心酸的啊。朕的一个儿子走在朕之前,不想第二个儿子也走在朕之前。你去与太子说说话,宽慰宽慰他。还有恪谨,好在太子还有恪谨。朕看着恪谨长大,朕的长孙,小时候就抱在朕的膝头,他写的第一个字还是朕教的,朕如何不疼他呢。”

花景垂着头,不言不语,今上也不需要他言语,今上只需要他去做一个传声筒,或者也是警告他,到底站在哪边。也难为今上找了这个理由把他诏来京中,当年他与太子相交,太子直言知己。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太子出事后,他只见过一次。

今上说完,见花景并不接话,似乎又想起什么,加了一句。

“说起来,若论亲缘,你也该喊我一声舅父,与太子也是表兄弟。”

花景急忙跪下,道:“臣不敢。”

“舅父”这个称呼太亲近了。即便把表字去掉,称“舅舅”也不敢称“舅父”。

却见今上笑着摆摆手,道:“无问总是这么谨慎。无妨无妨的。”

“圣人信任臣,臣明白。”

“哈哈,花家忠心,你教的女儿都好。无论南北,皆为皇恩。说的真好。朕都知道。当年你非要娶魏家的女儿,朕还担忧来着。如今看,无问眼光好,娶了魏家最好的一个。”

前一句还凄风苦雨,后一句便和风细雨。帝王策啊。

不过,这些话花景听的高兴,应和的笑道:“谢圣人夸赞。当年初见亡妻,臣就动了心。我娘说姻缘天定,可不就是这样嘛。说起来,臣还想同圣人讨个主意。”

“哦?还有你决定不了的事情?说来听听。”

“臣也是最近才知道,亡妻与原平王妃是闺中密友,还曾言要结儿女亲家。前段时间臣岳母将小女接入京中,如今平王继妃又是小女的姨母,便提起这段亲事来。臣只有一女,不求小女嫁入高门,只求她平安顺遂。可平王府似乎很想与臣家结这门亲事,臣觉得奇怪打听了一番,听闻平王世子有些纨绔,所以想请圣人看能不能与平王府说项一下,各自婚嫁较妥。”

今上闻言,仿佛来了莫大兴趣,道:“你家与平王家竟然还有婚约?哎,其实雅正这孩子就是玩心大,其他也还好。再说男人嘛,成婚前哪有定心的,成婚后就好了。”

花景皱眉,一副没想到今上会维护平王府的神情。犹豫之后仍道:“圣人,这不妥。臣婚前也没这样。”

“哎呀,你就是个无趣的,当年朕就知道。我看这门婚事不错,之前我还在头疼雅正这孩子眼光高,你女儿是朕亲封的县主,朕还赐了“敏慧”二字,多好的缘分啊。实在不行你让他俩先接触接触嘛。正好,马上春蒐了,到时候一起都去。”

花景面上纠结无奈,外加不放心,内心却是各种呵呵和滚。

太子没见到,却是见到了皇长孙。

“恪谨见过将军。父王身体不适,说还是下次再见吧。将军见谅。”

花景认真的打量顾恪谨,五年前他进京述职,见过一面,那时还是半大小子,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五年过去,却是已经带了深沉与风霜。果然,宫里就不是个好地方。

“殿下客气了。臣奉圣人之命前来,太子殿下以身体为重。”

“多谢将军。恪谨会转告父王的。将军此次入京不知会呆上多久,若是哪日父王身体好些,再请将军入宫叙话。”

花景笑,这些小手段还太嫩,可怜皇长孙已经要担起东宫的重担,也可怜他那位知交好友,生在帝王家。

从怀中掏出一枚玉扳指,花景递与顾恪谨,道:“殿下与太子殿下当年极像,见到殿下就仿佛看到当年的太子殿下。当年臣入京求学两载,太子殿下诗文胜我,骑射输我,言臣与他一文一武甚好。这个扳指是当年太子殿下所赠,道臣乃武将,常做弯弓之事,玉扳指与臣合适。请殿下将这个扳指转交太子殿下,其他的太子殿下会明白的。”

顾恪谨接过玉扳指,神情有些不自然。花景从御书房来,明知是替今上说话的,所以,其实他压根没禀明他父王。

“是,恪谨必当呈与父王。”

花景眼神透过顾恪谨看向他身后殿宇,忽然问道:“殿下可会下棋,当年臣与太子殿下也时常对弈,棋逢对手,格外痛快。臣很是怀念,不知殿下棋艺与太子殿下如何?”

顾恪谨浅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恪谨棋艺不如父王,但请与将军讨教。”

黑白对局,落子无悔。

只是花景棋艺精湛,一开始就步步杀机,陷阱遍布,棋风凌厉。即便顾恪谨的棋艺原也不错,还是很快被打乱了节奏,疲于应付。

最后一子落下,花景执白,却大胜顾恪谨执黑。也不必提子,花景将手中未用棋子一一放回棋盒,道:“殿下,您该出宫开府,娶妻生子了。”

顾恪谨大惊,还没从输的极惨中缓过来,就又被一击。

花景神色肃然,东宫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可一边下棋,他就一边想起多年前与太子下棋的场景。再观顾恪谨,便忍不住想若太子无事,此子便名正言顺,不必步步经营,反而落了下乘。一念生则百念起。

“不破不立。太子殿下仍在东宫之中,殿下就该到外面去。方寸之地不足以看清全局。井底窥天乃大忌。殿下当知,圣人年纪大了,重视亲情,不想看到的就是百年之后宫廷喋血。东宫退一步,不见得不是海阔天空。”

东宫之中也不知有无探子,可花景这番话说的坦坦荡荡。于私,他曾于太子互称知己,于公,为君解忧忠君之事。

顾恪谨脸色唰白,迟疑之下,支吾碎言:“将军,我父实是……”

花景其实已经猜到了,若不是时日无多,今上和东宫都不会如此急迫。可到底今上年纪大了,还是心软的,若是换了今上年轻时的手段,东宫早已骨头都不剩了,也许他们花家也不剩了。而花景赌的也就是这个。

“殿下问问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年轻时多才,便是病重,他作为父亲,也不会什么都推给儿子的。时辰不早了,臣当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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