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讨美人欢+番外(29)

作者:棠眠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相爱相杀 关键字:主角:余令,沈屺春 那就让我一寸一寸捏断你的傲骨 余令第一次见沈屺春,他刚咬死了一只鹿,白牙在满嘴的血毛里若隐若现,左眼被鹿角撞出血泪,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在他那双眼里湮灭,只剩浓稠的化不去的暗黑。她从没想过跟他会见第二面。点击展开

把光秃秃的海棠枝干扔到地上,桃红抬脚碾了碾,“不过你们都没那么容易死,绿腰是楼里的头牌,秋娘可不会放过她这个摇钱树。”

余令跟桃红到了绿腰的院口,院外有楼里的护院把手,她们两人没见着绿腰。

“白跑一趟。”

桃红歪了歪嘴,瞧了眼站在院门口若有所思的余令,“我还真是闲着无聊陪你走这一趟。”

绿腰的院里亮着灯,树影在她纱窗上影影绰绰,却看不到里头的人在做什么。

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夜余令睡得极不安稳,虽然沈屺春没来,但她依然在榻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连连噩梦。

梦里有她跟沈屺春的初遇,有余明志砸碎沈屺春脖间的玉佩,还有他为她摘下花枝……

没一会梦里的人又变成谢沣,变成了李世兴。

李世兴斯文白净的脸上满是笑容,他垫脚摘花,咏诗作赋,说他什么都没有唯有一颗真心。

梦没什么规律可言,余令就像是置身在梦外审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这个梦本该更久一点,却突然戛然而止。

余令愣愣地睁开了眼,看来帐顶半晌,才侧眸看向身旁快熄灭的香块。

平日里她醒来这香都是燃尽了,没想到还能瞧见这香味没燃尽的时候。

余令穿鞋下榻,开了窗见着廊上站着雪色。

两人对视,瞧见雪色眼中的惊魂未定,余令一怔:“怎么了?”

“你也听到了?”

两人同时说话,余令心突突跳了起来,她刚刚未觉,但实则她的梦戛然而止,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惨厉不过的尖叫。

她以为是梦,难不成不是?

看着余令突然往楼下跑,雪色追了上去。

“说不定是听错了,再说你这是要往哪去,你哪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叫声……”

余令平日走路不急不缓,雪色没想到她竟然能跑那么快,险些让她追不上。

余令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认定是哪里发出的声音,只是她的脚没法子停下,她甚至没时间去思考她产生了什么猜测。

绿腰的院子的护院全都撤了,门户大大打开,外头站了两个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丫头。

到了地方,余令脚步顿了顿,急切的情绪如同潮水退下,脚步迟疑地踏进了屋内。

绿腰的屋子她来过几次,不大的地方被她收拾的十分雅致。

挂了观音画像,摆了竹榻与琴棋。

屋里头洋槐的香味袭人,绿腰就正正躺在书桌上。

书桌上放着青瓷鱼纹洗墨缸,摆着奇石制的笔架,一切都如往常,只是上面多了个绿腰。

她的腿敞开在书桌两侧,该摆在笔架上的笔都插入了她的身体,红紫色的血在桌上蜿蜒流淌,她脸上覆盖了一张写了诗句的纸,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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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察觉到身边有人在拉自己, 余令抬头看过去, 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腿软坐在了地上。

刺骨的凉意从地面浸入四肢,连带着她的骨骼都冷的钝痛。

秋娘临时被从床上叫醒,穿了件淡荷色宽袍,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绿腰。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没看过女人的下面, 还不把人抱下来把东西取出来。”

水月楼附近就有个大夫, 专门接楼里的生意,不过他抱着药箱过来也晚了,绿腰早就凉透了,身体上已经开始泛起了紫斑。

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发现她不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

“我说她昨天怎么老老实实的, 原来是早就想好了死。”

秋娘见着几个小丫头蹲在绿腰身下,伸着手不敢把东西□□,恼怒地把几人推开, “你们有什么用处,人都死了畏畏缩缩的, 难道还怕她疼不成。”

余令看着秋娘一把抓住了竹笔杆, 从绿腰的下身用力一扯。

她虽说人死了就不会觉得疼, 但余令却清楚的看到了绿腰身体重重地颤抖。

丫头见血兜头喷溅了秋娘一脸,忍不住叫了一声。

“没用的东西, 要不是你们不顶用,怎么需要我亲自动手。”

秋娘扯着袖子擦拭身上的血迹,这血的味道不止腥, 还带着墨水味,低眸瞧着血糊淋剌的伤处,“也不怕疼,临到死了还要往身体里灌些墨水。”

岁月楼开张以来死的女人多不胜数,自尽最多的就是上吊,绿腰算是独具创新,生生把自己插死。

怎么就不怕疼呢?

绿腰脸上的纸张已经被扔到了地上,上头是她曾给她看过的藏头诗。不止身体发冷,余令觉得自己的喉咙比谢沣掐着时更难喘息。

就为了李世兴,为了那么一个既无真才实学又无品德的人,她选择那么疼的方式,再也不看这个世间。

“你在这里做什么?”

擦干了脸上的血,秋娘扯了桌上的石榴纹流苏红缎扔在了绿腰的身上,处理完一切,秋娘抬眸睇向这屋里多余的人,“大清早,你来这做什么?”

“我跟昙月姑娘一起听到了叫声。”见余令面色惨白,雪色也知道她此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有主动开口在旁小声的解释,“怕发生什么事就一起来了。”

虽然主动揽下了开口的活,雪色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说完话闭了嘴,嘴唇都还在发颤。

“耳朵倒是挺好。”秋娘想了想余令住处离这里的距离,哼笑了声,“回去罢,该睡觉就睡觉,该吃饭就吃饭,莫跟她学。”

秋娘话落音,余令就转身抬起了步子。

见她走得毫不犹豫,秋娘本想派人跟上,但想到某人还没离这楼,轮不到她操心余令生死,便闭了嘴。

“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我什么声响都没听到,只是见灯烛亮的太久了,想看一眼姑娘,没想到姑娘就成了这样。”

自己手上的姑娘,秋娘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她还记得绿腰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叫的撕心裂肺,整间楼都听得到她的声响。

迟迟都叫那么狠,她还帮她看过,她身子骨太窄练练就好了。她让她练的时候,塞个细长的小东西她都不愿,现在倒好却能一声不吭自己往自己身下塞那么多的毛笔。

“给她换身干净衣裳,尸体不能在楼里放太久,换了衣裳梳了头发就送出去。”

瞧着浮着尸斑不再可人的脸蛋,秋娘提着还烧着火星的长烟杆往她的脸颊上一碰,皮肉烧焦的味道在屋里弥漫。

“给你留个印,下辈子长得丑点,说不定就能过得好点。”

松开了手,秋娘满意地看着绿腰脸上烧焦的印子,挽着手回屋补眠。

*

余令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回的住处,打开门把彩蝶关在了门外,听着她焦急的叫喊声,余令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怎么努力听都像是她发出奇怪的声响烦她。

余令抓起桌上的瓷碟狠狠摔到了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让屋外没了声响。

只是安静没有片刻,屋外又传来了叫她的声音。

声音弱的就像是有气含在嘴里却吐不出来。

余令砸了瓷瓶,砸了菩萨相,还有桌上的镇纸,笔台……

屋里的东西砸无可砸,屋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安安静静,终于剩下她一人可以好好理清她脑中混乱的思绪。

她做了一个复杂没有条理的梦,恍惚看到了一株海棠被拔光了根茎,然后听到一声尖叫,她去了绿腰的屋里,看到了她的尸体。

绿腰自尽了。

理清了事情,余令紧绷的心情微微放松,现在她只需要顺着往下想下去,绿腰自尽了,所以她要做什么。

余令低眸看着一地的碎片。

她要做什么……

捡起了一块碎片,余令走向床边,沉沉地躺了下去。

锐器在手上划动,是一种类似于布料撕裂的声音,只是碎片不够尖锐,所以布料撕裂到一半就抽了丝,她要把碎片扎入更深,用力撕扯才能让碎片在她手上完成一个完整的半圆。

血的温度像是放凉的清水,鲜红的液体看似粘稠,却如同泉水一样涓涓流出,顺着手的弧度洇湿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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