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讨美人欢+番外(16)
沈屺春长吟,似乎在思虑什么要求恰当好处,能让他占到便宜,又能让余令欣然同意。
“你画一张我的脸如何?”沈屺春想到了什么,扯唇一笑,“那张画你只画了我的手,既然今天我在这里,你看着我的脸画一幅我如何?”
听到沈屺春说“手”,余令下意识地看向了书桌。
上面还摆着那日她动手绘下的画,彩蝶能认出上面有海棠枝干就已经让她觉得惊奇,沈屺春竟然能彻底看出她在画什么。
“我没画过你的手。”
“怎么会没有。”
沈屺春可不喜欢余令嘴硬的样子,倏然从榻上坐起,捏住余令的手腕,把人带到了书桌前。
余令甩不开,发了狠去掐他。
沈屺春低眸,笑道:“你挠我手心痒痒做什么?”
说着放开手,余令瞧见他手红了一片,一看就晓得她的力道不是什么挠痒痒。
“你看,”沈屺春指着画,“这是我的手,这是你的脚,你画了我的手。”
余令扫了眼纸上杂乱的墨痕:“你看错了。”
“这手上布满脓疮真不是我的手?”
余令绘画,画心又画物,她画了水月楼四处盛开的海棠花,浑浊的土地滋养了残缺的花朵,在海棠枝干之中,恶心的手紧紧握着一双腿。
她是真没想到沈屺春竟然能看得出来。
这画她觉得就是谢辞非也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
“你看错了。”
“是我看错还是你嘴硬?”沈屺春笑道,却没有继续深究,抬起了桌上的墨砚,“你换不换,若是你要与我交换,我这会就为你磨墨。”
“我现在画不出什么好画。”
“余大师莫妄自菲薄。”
沈屺春含笑,他越笑,她就觉得越生硬,就像是他杀了一个带笑的人,把他的笑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若是他提那些恶心的要求,她一定一口回绝,她爹娘一定不会想她用令人不齿的方式,换得去祭拜他们的机会。
但他说作画,她之前就画过,不算破例,反倒只能应下。
“你想要什么样的画?”
“你看到什么就画什么。”知道余令这是应了,沈屺春眼里流出丝丝期待。
动笔前,余令:“只要我画,不管画的如何,你都愿意与我交换对吗?”
“你就是画一只狗一只鱼,只要你觉得那是你眼中的我,我都带你去。”沈屺春看了眼桌前土罐子里插着的白鹃梅,“我若是拿只花,是不是能显出俊俏?”
说着,沈屺春取了画斜插在自己的耳鬓边。
余令看着,凝眉在记他的神态模样,没张嘴回他。
余令当然不会画狗,也不会画鱼,比起不愿敷衍沈屺春,她只是不想让沈屺春糟蹋了那些动物的样子。
他与它们是不一样的。
他更让人觉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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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屋里静谧的只有画笔落在纸上的声响,沈屺春手里把玩着白鹃梅,余令每次抬头,他都恢复到她上次抬头的姿势。
两人视线次次对到,沈屺春见她不像往常露出厌恶的神情想说话逗她,不过感触到她看他却又不似看他的目光,沉浸在她的眼波里,一时间不想打破这种静谧。
余令搁了笔,沈屺春顿了一刻,才凑头上去欣赏自己的画像:“画的不错。”
余令也在看这幅画,听到沈屺春毫不犹豫地夸奖,不由觉得困惑:“你真觉得画得不错?”
他的话就像是根本没看画,只是随意的脱口而出。
“我当真觉得。”
沈屺春扬起了唇,“我们的交易你已经给了我要的,清明那天我会带你去拜祭余家人。”
画这幅画就是为了这个,听到他那么说,余令心里松了口气。
离开书桌前,余令忍不住又看了那幅画。
说实话,她没有看出这幅画哪里不错,她还从未画过那么恐怖的东西。
阴暗的色泽全都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鬼怪,紧紧贴在沈屺春的身上,像是他衣服上的繁复的暗纹。
他的脸在画上也是极其怪异的,似笑似哭,狭长的眼眸黑如深渊。
画上有太多怪异的东西,他的五官在其中像是变形的景物,这都不一定看得出是一副画像,沈屺春却说画的不错。
他真看懂了她画了什么?
余令正想着,就听到沈屺春张嘴:“看来你一直没忘我们第一次见面。”
沈屺春还站在桌边欣赏着自己的画像,笑道,“这上面的鹿画的真传神。”
他还真看看得懂。
余令蹙了蹙眉,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恶心的场景,没忘记并不奇怪。”
听她那么说,沈屺春粲然一笑,他这个笑不止露了牙,眼角都有了细细的折痕:“我也记着那日,不过理由恰与你相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干净的东西,就像是一片无人踏足过的白雪,等待着我的漆黑掌印。”
余令眉皱的更深了。
那日她就不该一时好奇,跟谢辞非去看热闹,而再看清了事情不对,却没有立刻离开。
等到墨水干透,沈屺春小心翼翼地卷起了画纸。
“今晚我要留下。”
虽然已经猜到沈屺春会留下,但听到他开口知会,余令觉得烦闷,推开了窗通风,一开窗就听到了别处女人的莺啼。
或许是听这声音听习惯了,余令开始没察觉,到沈屺春从后面拥住她,炙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流连,她才察觉到了那突兀难耐的声响。
手忙脚乱地关上了窗,沈屺春环抱余令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腰间,在她猛烈挣扎之前,把人压在墙上。
“让我再试试。”
沈屺春声音暗哑,这个试试不用说也知道是试什么。
“不。”
余令拒绝完,就被沈屺春堵住了唇,她唇瓣紧闭,他就在她的唇上亲亲咬咬,衣带被扔在了地上,衣裳层层剥开,余令又感觉到了某种坚硬的炽热。
“滚开!”
灼热在滑腻的肌肤上摩擦。
白腻如雪的肌肤,像是盛开了一朵粉芯黑皮的根茎,沈屺春低头着迷地看着这一切,压住了余令的头,让她陪他一同欣赏。
暗哑的嗓音在她耳畔仿佛祈求地呢喃:“下次画这个好不好?”
余令紧闭着眼,整个人都在发抖出汗。
外头是艳阳天,她却全身发寒。
需要巢穴的蛇兴奋了片刻就一如往常地疲软了下来,只是沈屺春神情心满意足不觉可惜,咬着余令颤抖的耳垂,她赐予他欢乐,他赠与她疼痛。
因为有沈屺春夜宿,夜又变得极为漫长了起来。
她有几次想吐的冲动,脑海里都浮现了沈屺春带着秽物亲吻她的模样,那画面生生止住了她想吐的冲动。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提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余令又梦到了那年的春日宴。
在猎场,沈屺春压制住了那只鹿,她不是远远的站在人群中,而是站在鹿的身后,她和鹿就像是等待猎人品尝的猎物。
沈屺春张嘴一口口咬着雄鹿的脖子,血液喷射而出,给金光下的草地撒上一层鲜红的露水。
雄鹿哀鸣着,它皮毛里的跳虫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从它的毛发中跳入草地。
沈屺春咀嚼着生肉,朝她招了招手。
她温顺地躺下,沈屺春俯下身把嘴里咀嚼的生肉喂给了她。
带着腥臭的血块,难以嚼咽。
浑身带血的沈屺春双手撑在她的耳后,带着口水的血丝连在他们的唇边,沈屺春眼里也染了腥色,笑起来白牙在一片血红里若隐若现。
余令呼吸困难,刚清醒就感觉到了嘴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她刚咬下去,沈屺春就机警地收回了舌头。
“沈屺春。”
沈屺春闭着眼睛,沉声“唔”了声,就像是沉睡的人被人强行唤醒,意思混沌连话都说不清楚。
余令狠狠地瞪着他,若是手边有刀她可能会直接插到他身上。
原本两人睡前,中间的位置还能睡下一个人,但此时她早就被沈屺春挤到了墙角,他侧着身半边身体靠着她,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