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玉帝姬+番外(12)

作者:蒋沉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女强 复仇虐渣 关键字:主角:薛长玉 ┃我本非善类 “在这宫里,要想做个善人,就得先学恶人的规矩。”即使贵为帝姬,也不过就是一件珍贵的贡品。生于宫闱,见惯了依附男人的凄惨。深知,唯有自救,方可自保。点击展开

长玉垂眸,刚想应声,却猛然瞥见身旁的安美人身形一晃,不知怎的整个人像是失力一般就要往后倒。

长玉连忙放了手中的茶盏跳下炕,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跑到安美人身边。

安德禄也假模假样“哎哟”一声凑上前去:“安美人您这是怎么了?”

长玉扶着安美人,却见安美人捏着那一张绢帛,脸上血色都褪尽了,嘴唇青着哆哆嗦嗦的。

“母妃!”长玉慌了神,赶紧扶着安美人起来。

安美人一手撑着炕边的小几,好半天才慢慢坐了起来。长玉叫了她好几声,她却置若罔闻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只失了魂一样呆呆坐着。

安德禄飞快抬眼瞧了安美人一眼,又飞快地垂眸下来,嘴角上勾起一丝细微的笑容,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出了西偏殿中。

长玉从没见过安美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急又慌凑在她面前:“母妃,母妃你到底怎么了?”

安美人却只是呆呆坐在那里,手里死死捏着适才安德禄递来的那张绢帛,一双莹如墨玉的眼睛空空洞洞地瞧着前方。

长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从安美人手里将那张绢帛抽出来。

展开一看,她整个人也顿时僵在原地。

这张绢帛四周绣凤凰纹路,绢帛上由魏皇后亲自题写了赏赐长玉的物件,还一一题明了缘由,最末留有魏皇后凤印。

那张绢帛从指尖飘下去。

她原本想再瞒一阵安美人的。

长玉心头涌上恨意。

她知道魏皇后就是故意的。安美人大病未愈,魏皇后就特意赶紧派人来甘泉宫禀报这个消息,这是要生生气死她,要逼死她。

“母妃……母妃你听我说。”长玉硬生生将伏波不定的心绪压下,伸手想要去跟安美人解释。

安美人拂开长玉的手,失魂落魄地就往殿门外的方向走。

长玉赶紧从后面死死抱住安美人的腰,慌了神,“母妃!你别着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安美人背对着长玉,一手去拨开长玉的手,嘴里发出些悲鸣的咿咿呀呀声。

长玉冲到安美人身前,一把又将安美人抱住,仰着头,一双眼睛眼眶都红了,摇着头看着安美人,手里比着手势,哽咽道:“母妃你要去哪?长玉不是故意骗你的。”

安美人脸上神色恍然,半晌,她的手落下来,轻柔地抚在长玉瘦削的脸颊上。

长玉捧着母亲的手,仰头看着母亲,红着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安美人那双神情哀恸的眼睛当中涌出泪光,泪水划过她面颊,一颗颗砸落在长玉的脸上,砸落在长玉心口上,像是有千斤的重量。

安美人颤颤打着手势:“母妃去求你父皇……母妃这就去求你父皇……”

父皇。

长玉脑海当中的汪洋漩涡里,逐渐浮上一张模糊不清的男人面孔,那张脸究竟长什么模样,长玉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男人的眉稍下也有一颗红痣,和她的一模一样。

大燕第八朝明昭皇帝,一个有三千后宫与近五十个孩子的男人,她薛长玉的亲生父亲。

长玉记事后的印象中,上一次见父皇还是在她三岁那年的的除夕,此后更多的回忆里,唯有永远在黄昏鸦鸣时,伫立在宫门前等着父皇前来的母妃纤瘦单薄的背影。

“……求父皇?”长玉垂眸,喃喃道,“父皇还记得我们吗?”

安美人垂眸,眼神悲哀望着自己一脸沉默的女儿,良久还是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母女二人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偌大的宫室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长玉伸手将母亲搂紧了些,把头搁在母亲单薄瘦削的肩窝上,一双沉黑的眼睛静静看着幽暗的宫室。

更小的时候她便默默发誓过,来日定要出人头地,才可护着母亲和自己。可到如今这境地才知,世事又岂是人想想就能如愿这般简单的?

可真要她认命,却又不甘心。

第9章

安美人扶着长玉的肩,又哭了一个下午,方才让长玉劝住。

长玉叫了燕草在小厨房里烧了一些饭菜,母女二人就着几样小菜吃了饭,长玉又亲自在院子里将安美人夜服的药煎好,亲自服侍了安美人用药。

诸事毕,已是申时将近,宫门下钥时的击鼓声从盛京宫四角连绵传来,风雪靡靡复起,长街外巡夜的小太监们点起两边的红纱灯,光影明灭。

安美人服了药之后便有些困倦,长玉服侍着她好生歇下,才静声静气地从内殿退出去。

至外殿,一片漆黑。

长玉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光亮,摸黑在殿中的圆桌上点燃了一豆灯火,烛光明灭,勉强将附近方寸地照亮。

长玉坐在小凳上,一双手撑着下巴瞧着那一豆灯火出神。

薛长敏、陆淑妃、魏皇后、李贤妃、福姑……一张张面孔从她的面前飘忽来去。

薛长敏与陆家公子的婚约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魏皇后又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上奉贤殿接风安定帝姬,难道就真该她薛长玉去做这替罪羔羊?

午后明明是雪后艳阳天,入夜之后的风雪却格外盛大,窗外簌簌落雪,压断满庭枯枝败叶,那声音听得长玉脑仁疼。

她揉了揉眉心,身后捏住圆桌上的灯盏,起身往内室去歇息。

刚跨了一步,却骤然听见门外锐利呼号的风雪声里似乎传来一声女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长玉皱眉,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下意识循着尖叫声的来源看。

那声音是从燕草和碧丝所住的耳房处传来的。

长玉迟疑了一下,可又想到外面现在这样大的风雪,还是决定不出去问了,由着她们闹,等明日早上雪停时,再叫那两个小宫女进来,攒齐了错处才好一块儿教训。

谁知道过了一阵,却听见院子里传来踏雪而行的慌乱脚步声。长玉刚转过身,背后紧封的梨花木门就被拍得震天撼地响,只听见风雪里燕草吓破了胆地在外头不停嚎哭着:“……九帝姬!呜呜……九帝姬!”

长玉怕她动静实在太大惊了安美人,连忙将手里的灯盏放回桌上,匆匆将殿门拉开一条缝。

跪在殿前拍门的燕草一惊,往后跌在雪里,手中捏着的灯笼摔在一旁。

殿外冷风钻进长玉的衣襟里,冷得她一个哆嗦,少时,才阴寒着脸对燕草道:“好没规矩的丫头!安美人在里头歇息,你嚷什么?”

燕草手脚并用地爬上来,一双手扶着门框,仰头看着长玉,一双眼睛里净是惊惧之色:“九帝姬……九帝姬,您,您快去瞧瞧吧……碧丝她……碧丝她……”

长玉对这个叫碧丝的宫女已经毫无好感,明日雪停,非得揪她出来好生说教一番,“明日再说。”

“不是!九帝姬……碧丝她……碧丝她……”燕草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明日再说。”长玉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无心听下去,冷道,“明日把舌头捋直了,再来说话。”说着面色冷然,伸手欲关门。

燕草一个激灵,哐当一声拉住门,几欲哭出声:“帝姬!碧丝……她死了!”

长玉微微一怔,半晌垂眸,轻声道:“死了?”

下午派差事的时候,长玉记得燕草告诉她,这个碧丝说自己难受得快死了,她还当是那丫头躲懒而已,没想到……

“怎么死的?”长玉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声。

燕草抖得像张筛子:“……碧丝之前在淑妃那儿受过了皮肉伤,一直就没痊愈,这些时候天又愈发冷,她已经风热好几日了,一直高烧不退。刚才她一直说自己冷,奴婢就去小厨房接了些热水回来想喂她吃些,没想到回来……回来的时候碧丝就断,断气了……”

长玉回想起今天碧丝来时,倒却是一张病恹恹的神色。细想一番,又道:“你们在昭阳宫伺候多久了?谁把你们分去昭阳宫的?”

“回九帝姬,是贤妃娘娘负责拨的人,原来一起的有四个人,只是进去后又……病死了两个,奴婢与碧丝勉强伺候了十日,因处处被昭阳宫的菊姑姑寻错处,便被送到九帝姬这儿来了。”

“怕不是病死的吧。”长玉垂眸道。

燕草瑟瑟哭着,不敢吱声。

大燕明昭朝,陆李二家,一为武将之首,一为文臣之峰,两家分庭抗礼之势在大燕已是妇孺皆知。而陆李两族之间的党争从前朝延续到后宫,便演化成为陆淑妃与李贤妃的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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