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53)
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林玉娇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手里玉簪的触感温润,可她却觉得好似烫手山芋。
坐回到梳妆台前,她小心的将玉簪放回盒中,仔细的收了起来。
砰!砰!砰!
村子里已开始放炮竹了,伴着小孩子的笑闹声,热闹极了。
“二姐,快出来放炮竹啊!”
林玉娇应声出去,见蹿高了不少的林玉瑾穿着棉袍,捂着耳朵直往后躲,笑的见牙不见眼。
往常都是阿兄放炮竹呢。林玉娇如是想。
————
北秦大军围困,灵州城自不像秀水村那样热闹,但比起那些已经被北秦踏破的州府来说,也算过得了太平年。
军中也添了几个好菜,甚至还分了酒水下来。只是数量不多,不过是给军士们解解馋,应个景罢了。
“大人,临江城有信到。”
李怀骋甫一收到信,便急匆匆送了来。
林玉致撂下手头军务,忙拆开信来看,但见信中内容,猛一拍几案:“好你个姓傅的!”
李怀骋被她这么一吼,吓了一个哆嗦,小心的瞥了眼林玉致,竟发现她眼中带泪。
姓傅的,说的是傅公子么?
“大人,你,你没事儿吧。”
林玉致犹在恍惚之中,怀疑是一回事儿,真正确定了又是另一回事儿。
他还活着,他真的活着!
泪水浸湿了眼眶,信中的字迹也跟着模糊起来。
傅家公子犹在,常活动于徽州一带,几月前消失于凉州,不知去向。
她将信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燃了油灯,将信烧毁。
“傅公子身体怎么样了?”林玉致问道。
李怀骋见她又没事儿了,一时有些捉摸不定。
“哦,大夫说傅公子本就身子骨虚,又染了风寒,病势汹涌,恐一时难以恢复。”
自打上一次傅辞送了几大车鞋垫后,便时常于洪关和灵州之间往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亲自过来向林玉致征询意见。
冬日天寒地冻,这一来二去的,把自己给作的病了。
洪关城又没有像样的大夫,林玉致只得将人留下,命薛绩和柴亮知镇守洪关。
这人平日瞧着正经,病了以后反倒越发粘人了。若自己一日不去看他,他就拖着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来看她。看的林玉致心里直发慌。
尤其是那哀怨的眼神,总会让自己生出一种她是负心汉的错觉来。
李怀骋瞅了眼天色,道:“大人该去看傅公子了吧。”
林玉致哼了一声:“不去,让他病死才好!”
第45章
傅辞坐在床上,探着头往外瞅,眼见着午时都过了,还不见林兄身影,不禁犯起了嘀咕。
“大人,将军恐有紧急军务要处理吧,大人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伺候傅辞的小军士便是在洪关时守着傅辞营帐的那位,名叫阿智。傅辞见他挺机灵的,便留在身边充作亲军。
阿智可是十分清楚傅大人和将军之间那点事儿的,每每看见二人独处,那眉眼都恨不得飞出去。
不过既被傅大人点了亲军,大人的私事便不好与其他军士说道了。这叫阿智颇为苦恼。
又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林玉致,傅辞坐不住了。
“阿智,取大氅来,我去看看林兄。”
阿智知道他家大人这是防着那位荣大人呢。荣大人可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军,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又对林将军颇为殷勤,容貌气度也不比自家大人差。大人这是着急了。
“大人,您身子骨才刚见好,还是在屋里歇息吧,阿智去请将军过来便是。”
傅辞摇头:“不行,我要去看看林兄在做什么。大年里的,哪有什么要紧事要忙。”
阿智苦劝不住,只得取了大氅来,又拿了手炉给他暖着。
傅辞缠绵病榻多日,甫一出门,寒风吹的他一个哆嗦。躺了多日,浑身软绵绵的,脚步虚浮无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阿智一步不错的紧跟着,生怕刮来哪阵风,把他家大人给吹倒咯。
傅辞到林玉致书房时,她正歪在榻上嗑瓜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话本子。傅辞心肝一抽,嘴角瞬间就耷拉下来了。
林玉致早就余光瞥见傅辞从外头进来,也没搭理。索性调整了姿势,继续窝在榻上看话本子——《霸道将军的贵族娇妻》
傅辞解了大氅搭在屏风上,走近了去,在榻前半跪下,扯了扯林玉致的衣袖。
“林兄~”
声音委屈,哀怨,楚楚可怜。
林玉致眼皮一跳:这人竟跟她撒娇来了!
她轻咳了一声,晃了下手腕,甩开了傅辞的手。
傅辞幽怨的瞪了她一眼,又往前凑了凑:“林兄,你今天怎么没去看我。”
这架势活像一个来争宠的小妾。
林玉致不吭声,索性偏过头去。
傅辞不依不饶的撑起身子,越过林玉致的身体拿过她手里的话本子,笑意盈盈道:“林兄,你话本子拿反了。”
林玉致:…………..
她转过身子,仰躺在榻上,正对上傅辞那双染着笑意的眼。他双臂撑在林玉致身体左右,柔顺的墨发垂下,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清冽的药香,使得她精神一振。
“傅辞。”
“嗯?”
等了半响,不见林玉致说话,就一直这样看着他,叫傅辞耳尖微红。
“林兄,你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林玉致扯了扯嘴角:“我怎么没发现傅公子你脸皮这么薄啊。”
傅辞直觉她这话意有所指,还没等他‘狡辩’,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二人生生调换了位置。变成林玉致撑着双臂,将傅辞圈在身下。
“林兄,粗鲁。”
“呵,还有更粗鲁的呢,傅公子。”
林玉致单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拽着傅辞的衣领往外一扯,露出白皙的脖颈,脖子上明晃晃的一根红绳,不知下面坠着何物。
傅辞一惊,忙的用双手往上扯衣领,一边扯一边颤着声音道:“林兄,不要不要,不要在这里啊。”
……
“玉致,哈哈哈,快来看,大哥打了头獐子,今儿可有口福了!”
阿智守在门外隐约听见屋里动静,裴绍却突然过来了,还不等他阻止,这人便大咧咧进了屋。
“玉致,大白天的关门……啊!!!啊!!!啊!!!”
阿智堵上耳朵,心道这下可毁了,好死不死被这位大老爷撞见了!
屋里怒骂声不绝于耳,把荣景辰也给引了来。
阿智一脸生无可恋:这回可热闹了。
荣景辰一脸疑惑的进了屋,只见林玉致和傅辞蔫头耷拉脑的坐在榻上,衣衫不整!
“……玉致啊玉致,要大哥说你什么好,啊?你们,你们岂能做出这等事来!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傅公子,也不是我说你,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碍于淫威,雌伏人下,这让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如何安息!”
裴绍痛心疾首,把两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荣景辰脸色煞白,抬起手臂颤抖着指着并排坐在榻上的两人:“你们,你们居然……玉致,你和他,你们……”
裴绍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乍一听荣景辰这话,当即瞪圆了眼睛。
“荣大人,你啥意思!”
裴绍掐着腰,看看荣景辰,又看看林玉致,瞪着一双牛眼问他:“你跟我这不成器的兄弟不会也有一腿吧。”
裴绍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你头一天来时玉致便说与你是旧识,那时你二人之间气氛就不对。这么看来,你大老远跑来灵州,也是为了玉致?”
荣景辰伤心欲绝,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满眼的痛心连裴绍都看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狠命的揉了揉眉心,大踏步走到榻前,将一脸懵逼的林玉致给拎了出去。
“诶诶,大哥,悠着点儿,快放手,好歹我也是一城主将,你给我留点儿面子……”
“脸都没有了,还要个屁的面子!”
林玉致:………
傅辞懒洋洋的整理好衣衫,起身走到荣景辰身边。
“荣大人,见笑了。林兄总是太心急,我也只能依着她。”
荣景辰阴沉的盯着他:“你们有过好几次了?”
傅辞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