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394)

作者:阿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两情若是久长时,在出将入相,在庙宇高堂点击展开

照例,进出宫闱要搜身,祝承乾却突然拒绝,不让侍卫触碰他。

几个内侍很不耐烦,侍卫们也没好气,正要群起而攻之,开疆带人走来。

“慕统领,祝犯不肯搜身。”侍卫禀告道,“我等奉命,不可让任何人夹带违禁之物离宫。”

开疆道:“我奉皇上口谕,送他回大牢,你们不得阻拦祝犯,让他走吧。”

“这……”

“不如,你们去问过皇上,我在此等候?”

侍卫们忙道:“不必不必,这就放行。”

开疆走上前,淡漠地说了声:“伯父,可以走了。”

祝承乾晦暗的眼睛里,亮起微弱的光芒,带着仅存的希望问:“开疆,镕儿他……”

慕开疆垂首道:“伯父,节哀顺变。”

“镕儿,真的?”

“是,他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

祝承乾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开疆身后的侍卫上前来搀扶,开疆冷漠地说:“送回去吧。”

第446章 劫囚车

飞马一路往北追,两天两夜,祝镕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所幸流放犯人的路线有定数,不怕追得上却又找不到,他很快就赶上了祖母的囚车。

那囚车四面皆空,越往北,北风愈烈,年迈之人必定撑不过这一路,祝镕所见时,囚车里的祖母已然奄奄一息,没有神采。

本该仔细观察一阵子,以防皇帝有埋伏再出手,可他担心祖母撑不住,怕等他动手时,祖母已然西去。

怒火攻心下,什么也顾不得,蒙了脸便带人冲上前。

那一队前后不过六人,祝镕一人也足矣对付,本该痛下杀手,可想他们也有家中老母妻儿,于是只将人打晕。

同行的士兵摸到了囚车钥匙,迅速将老太太解救出来,后方马车跟来,祝镕抱着祖母跳上马车,便疾驰而去。

士兵们断后,不久也迅速跟来,告诉祝镕,没有埋伏也没有被盯上。

祝镕蹙眉:“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众人说:“事已至此,顾不上那么多,还是先找郎中,给老太太医治要紧。”

祝镕低头看怀里不省人事的祖母,心如刀绞,是啊,管他皇帝还有什么后手,来一个他杀一个!

他们沿途留下暗号,方便随后而来的扶意找寻,扶意一路走得不仅慢,还更谨慎些,途径被劫的囚车时,见当地府衙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都在看热闹,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几经辗转,这日夜里,扶意才在一户农家找到了丈夫和祖母,老太太昏睡不醒,虽然已请郎中看过,但说年事已高,硬生生在寒风里吹了两三天,怕是凶多吉少。

“镕哥哥,你走吗?”扶意问,“今晚就出发吗?”

祝镕抓过她的手说:“我不放心,我总觉得,皇帝知道我们一定会来劫囚车,会设下陷阱和埋伏,眼下一切太容易,我怕一走,你和奶奶又会落入他的手里。”

扶意也不敢拍胸脯保证她们能没事,可这一路来,没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就连这一处农户家,扶意也是循着暗号找了又找,不知暗号的人,怕是早就跟丢了。

“他会不会,是故意的。”扶意说,“因为越容易得手,我们就越会怀疑,他为什么早不发配,晚不发配,偏偏在王爷就快到京城的时候?我猜想,因为这样,他才能保证奶奶一时半刻死不了,而我们必定会来救人,救了人带不走,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要能牵制住你,他欺骗父亲说你已经死了的事,才会有用处。”

祝镕说:“我不去京城不要紧,不会影响王爷的大业,但若离开你们,无人保护,一旦出了事,就追悔莫及。”

扶意却问:“那父亲呢?”

祝镕眉头紧蹙,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扶意说:“皇帝是皇帝,父亲是父亲,他纵然有万般不是,生你养你,就算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计算这辈子的功过,于你而言,是能眼睁睁看着他为皇帝送死的吗?”

祝镕避开了扶意的目光,怕自己的矛盾犹豫,会让扶意也感到不安。

“水……”却是此刻,昏睡的祖母苏醒,艰难地发出声响,渴求着喝一口水。

祝镕忙将祖母搀扶起靠在自己怀里,扶意端来热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但方才她还是很坚强,可这会儿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掉。

喝了水,身体缓过几分,老太太吃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像是看见扶意的目光,而她的手,也摸到了熟悉的大手掌,那是原先只能抓住她一根指头,到如今,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手,是她亲手养大的孙子的手。

“镕儿?是我的镕儿?”

“奶奶,是我。”祝镕压抑着哽咽,“奶奶,我来晚了。”

“是我们祖孙,在阴司间相会了?”老太太抬起手,抚摸背后的脸颊,那扎手的胡渣,让她想起了小东西年少时头一次长胡子,到处跟人说,他是个大男人了。

可是离开京城前,纵然儿媳妇孙媳妇都尽力瞒着她,老太太还是听说了孙儿的死讯,即便真假难辨,即便她认定孙儿不会死,心里终究有几分恐慌。

三夫人和初雪还以为,把老太太瞒住了,只不过是老人家不舍得孩子们再为了她费心,强忍在心里罢了。

这一刻,她就算不信孙儿已阵亡,在囚车上被寒风肆虐,她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会认定了,是和孙儿在地下相会。

还在迷糊着,听见了哭泣的声音,老太太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的小孙媳妇正在眼前,哭得那样可怜,老太太不自觉地伸手来抱着扶意,安抚道:“好孩子,你哭什么?”

而这一刻,昏昏沉沉的人,才彻底清醒,她明白还活着,是孙儿们来救她了。

一手搂着扶意,一手将祝镕的脸摸了又摸,老泪纵横:“奶奶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担心祖母太过激动加重病情,他们搀扶老太太躺下,夫妻二人并肩守在炕边。

老太太将一对孩子的脸摸了又摸,含泪道:“你们好好的,奶奶死也瞑目了,别哭,既然我也没死成,一定好好活下去。你们都瘦了,扶意啊,你这小脸就快瘦没了,可不好看。”

此时屋外有人敲门,祝镕警觉地抓着佩剑来到门前,但士兵只是说,预备好了马和干粮,他们能立刻上路。

祝镕回眸看了眼祖母和扶意,他实在是不放心,就怕这里一走,皇帝的人就来抓捕,哪怕留下几个兄弟,对方一旦人多,只会白白送命。

老太太问这里是哪儿,得知地名,笑着说:“也没走多远啊,我还以为,走了很久很久。”

又问京城怎么样了,见两个孩子面色犹豫、眼神迟疑,便猜到了不妙。

祖母说:“恐怕你爹也以为,你已经死了。”

祝镕颔首:“开疆给我的密函里提到,父亲他绝食求死,自从得知我的死讯,就一蹶不振。”

老太太笑问:“在你看来,他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吗?”

祝镕摇头:“孙儿不敢想。”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他固然私心深重、唯利是图,绝不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可他做错的事,该由律法来处置,不该被算计,白白送了性命。”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眼,不甚明白祖母的话。

老太太道:“他是我的儿子,我再了解他不过,你死了,他的天也塌了。”

扶意悄悄看了眼丈夫,镕哥哥果然犹豫不决。

他曾好几次提到过,自己并不是父亲的全部,扶意拿捏不准,不敢妄议。而她即便和公公关系极度恶劣,也从没想过挑唆父子关系,连挨了一巴掌的事,到现在都没说。

“镕儿……”

“是,奶奶。”

老太太看着孙儿道:“去救救他,救救我的儿子。”

扶意和祝镕的心,都为这一句话震动,他们都忘了,父亲不仅是父亲,他还是祖母的儿子,哪有做母亲的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赴死,更何况他们,才刚刚失去怀安。

祝镕看了眼扶意,有些话,一个眼神彼此就能明白,扶意起身,从边上取来风衣:“镕哥哥,路上小心。”

老太太则看见了扶意纤瘦的腰腹,心头猛地一惊,但忍住了一时没问,待孙儿道别,待扶意送走了镕儿再回来,她才颤抖着地抓着孩子的手问:“我的小重孙,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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