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385)

作者:阿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两情若是久长时,在出将入相,在庙宇高堂点击展开

祝镕握住了扶意的手,扶意拍拍他的手背,捧起亲了一口:“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如是,直待祝镕睡着了,扶意才敢凑近些看,他脸上有伤痕,嘴唇一角几乎溃烂了,再掀起衣袖,胳膊上一大片的擦伤,浑身没几处好的皮肉。

他该多疼啊,可他还是忍着疼痛,一定要亲眼来见自己一面,不然仅仅是传消息回来,依旧是分开两地的牵挂,他一定更担心自己会挺着肚子,不惜车马辛苦赶去见他。

扶意忽然明白了郡主的焦虑,不怪尧年想不明白开疆为何要留在皇帝身边的苦衷,两情相悦的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是什么天大的理由,才能让一方狠心忍受分离呢。

“镕哥哥,我不是做梦吧?”扶意轻轻伏在丈夫的身上,感受到他身体的温暖,听得见他的心跳,“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

此刻,相隔千里的京城内,皇帝的元旦朝贺方才结束,虽然满城官员百姓都“无心”过年,朝廷该有的体面和规矩,并没有因此荒废。

至少内宫里,还有皇后主持一切,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帖。

朝贺结束,皇帝退回内宫更换龙袍,看着冕旒被放置在托盘上,他惶然想起了十年前,先帝驾崩后,闵相托着这冕旒来见他,他这个苦命的太子终于熬出头,戴上了象征帝王的发冠。

嘉盛帝长长一叹,刚坐下,八百里加急军报再次入京,他那了不起的弟弟,将雍罗和赞西人逼退二十里地,目前驻军在边境外十里地的地方,俘虏雍罗炮兵二百余人,缴获火炮四台,请示皇帝,要与赞西人谈判,两国重新划界。

“该死的雍罗……”嘉盛帝将手中的军报捏成纸团,“还以为他们有多强大,就这么不堪一击。”

皇后从边上走来,放下茶碗,捡起那纸团看了几眼,便道:“臣妾以为,雍罗无心恋战,他们有更强大的野心。”

嘉盛帝冷声道:“朕当然知道,他们不过是想以此试探大齐的实力,好进一步决定,是否灭了赞西,而后与我大齐对战。”

皇后心寒,忍着怒意问:“皇上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走这一步?”

“这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就算雍罗要灭了赞西,至少一年半载。”嘉盛帝说道,“而这些时间里,各国岂能坐视不管,由着雍罗不断扩张?到时候就是各国之间的大事,赞西不会被灭,大齐不会有危险。”

皇后暗暗握了拳头,问:“如若赞西不堪一击,皇上岂不是失算。”

嘉盛帝恼怒地说:“我大齐将领,难道不足以抵抗?”

“战火燎原,生灵涂炭,边境弱则国弱。”皇后痛心疾首,“皇上,您不该把子民百姓放在火上煎烤。”

“放肆!”嘉盛帝震怒,“后宫不得干政,你还想说什么?”

皇后绝望地闭上双眼,她深知丈夫的脾气,深知几十年的压抑屈辱早已令他扭曲了性情与人格,怪他,又不能怪他。

她保得住丈夫的太子之位,实在保不住他的皇位,就连自己苦心培养的儿子,都受了牵连。

如今想来,最最可怜的,便是她的太子,从小被过度保护,言行举止都受到最苛刻的约束,到头来,皇位根本轮不到他染指,白白做了二十多年的嫡长子。

“皇上息怒,臣妾告退。”皇后欠身行礼,便要退下。

可嘉盛帝忽然喊住她:“别走,陪着朕……”

皇后眼中含泪:“皇上,您若愿低头,一切还有转机。”

嘉盛帝眼神空洞地摇头:“朕不能低头,朕就算死了,也不能再低头!那老头子按着我的脑袋,他按着我的脑袋……”

见丈夫的脸涨得通红,皇后急忙来到他身边,激怒的人卡着半句话说不出来,急火攻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来人,宣太医!太医!”皇后大惊,一面吩咐下去,一面搀扶皇帝坐下,为他顺气掐穴,含泪劝道,“别激动,皇上,别激动。”

“朕、朕……”皇帝的眼中,盛满了恐惧,吃力地说着,“朕绝不低头。”

皇帝忽然倒下,宣太医的事,几位高位重臣府上,很快就得到消息,闵家一众人在祠堂祭祖方毕,闵延仕就得到了传话。

家里长辈众多,韵之本该随闵延仕去一一拜贺新年,可她早和这家里所有人闹翻了,实在没必要假惺惺,更何况如今公爵府落魄,也没人稀罕再见她。

夫妻二人归来,闵延仕换了衣裳,就要出门进宫。

“皇帝要死了吗?”韵之问。

“谨言慎行。”闵延仕严肃地说,“一句话就能要你的命,你不是不懂,你是故意的。”

韵之没好气地转过身:“你也吃两口东西再走,不然又是一整天。”

闵延仕则道:“你和初霞好好的,别去招惹前面的人,别让他们欺负了。”

可韵之还是那句话:“我想回公爵府。”

闵延仕冷声道:“你敢随便跑出去,我就打断绯彤的腿!”

“你?”韵之气得不行,见边上有人看着,便故意抓起一大把干枣,往闵延仕身上扔,下人们纷纷来劝阻,到底把两人分开了。

闵延仕到了门前,正要上马车,刑部大牢来人找他,告诉他祝承乾不吃不喝,像是要绝食,不知是反抗还是求自尽,这人要是真死在大牢里,可不好办。

“我去看看。”闵延吩咐车夫,“转去刑部大牢。”

第436章 最后的机会

大牢中,已到了放饭的时辰,祝承业大骂狱卒给他不是人吃的东西,可为了果腹不饿死,还是往嘴里塞。

只有祝承乾,自从见了一面皇帝后,便是不吃不喝,一两日虽不至于饿死,狱卒们也有法子强行灌水塞饭,但事情闹大了不好,若是真求死,一头碰死也就死了。

“女婿啊,延仕……”边上的牢房,祝承业见到闵延仕,便激动地趴在牢门上,“你是来接我的吗?”

闵延仕不予理会,而是等狱卒开了牢门,进来看望祝承乾。

“您为何突然绝食,总要给晚辈一个原因,晚辈才能为您解决。”闵延仕道,“即便是上奏皇上,晚辈也要有话说才行。”

祝承乾凄凉地一笑:“镕儿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闵延仕问:“是皇上告诉您的?”

祝承乾抬起憔悴的双眼,又念了一遍:“镕儿死了……”

闵延仕道:“晚辈尚未得到任何消息,但若是皇上告知您,必然错不了,还请您节哀。”

祝承乾声音颤抖:“延仕,你有没有,有没有别的消息?我镕儿真的死了吗?”

闵延仕摇头:“若有消息,晚辈会请求皇上示下后,再来向您禀告,祝镕之死,我也很遗憾。”

祝承乾干枯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但没说出口,闵延仕转身叮嘱狱卒们照顾好犯人,不论另一边岳父如何鬼哭狼嚎地喊叫他,他都置若罔闻。

出得大牢,转向宫里来,已经有几位重臣赶到,金东生亦在其列。

虽然当初金夫人,在闵延仕和韵之的婚礼上大闹,说他有杀害金浩天的嫌疑,但一直以来,金东生似乎更怀疑的人是祝镕,也许二人平日行事风格迥然,性情也大不一样,在金东生看来,祝镕才更有可能杀人。

二人擦肩而过,闵延仕驻足回眸,仔细地看了一眼金东生的背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行伍行军之人,不保家卫国,要来何用。

“闵大人,请。”此时,内侍官来领路,闵延仕便收敛了情绪,进殿面圣。

皇帝是一时急火攻心才倒下,眼下虽无大碍,但太医叮嘱不可再激动,到底也是有些年纪的人了。

“祝承乾绝食求死,臣前去探望,他道是祝镕已死,是皇上告诉他的吗?”闵延仕明知故问,不过是多做一场戏。

嘉盛帝恹恹地点头,皇后在一旁道:“让狱卒照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皇上且要静养几日,正月里不能给百姓添堵,这事儿不要传出去,你们几位臣工好生打理朝务,有要紧的事再来禀告。”

闵延仕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边境战况,忠国公府一案,臣以为,押后再审也不迟。”

嘉盛帝似乎懒怠开口,都是皇后替他说:“便如你所说,押后再审不迟,但别让祝承乾轻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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