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10)

作者:四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宫宇覆上苔痕,庶人作王孙,他改写了史册的浮沉。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传奇 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沉渊、谢开言 ┃ 配角:很多 ┃ 其它:《十年沉渊》番外故事点击展开

可是她第四次寻来,已经身负重毒,活不久矣。

叶潜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姑娘家能坚持到这种地步,仅凭着一个“带走他”的信念来到他面前。

她想必很清楚,以他们各自的身份,必定会在战场上相见。

她想避免这种结果,所以提前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度过荒漠走过桃花毒瘴,以求脱离世族,用一个华朝人的身份向他提出要求:放下仇恨,躲避世间的战争,哪怕隐居几年也好。

他自然不能走。

她也必定不能留。

这次的相聚就是叶潜与谢开言这两个名字在平凡世间生活的结束。

从此后,他活成了叶沉渊,她活成了谢一。

叶沉渊曾帮谢开言换上皇后礼服,亲手将她放入太子废宅寝宫底的冰泉药水中,嘴唇抿出了血。他克制着心痛看了一夜她的模样,看她白发浸药回转成青丝,看她安静睡着没有苦恼颜色,看她的脸庞似乎变得冷漠了下来……到最后,他以为能记住她的模样,让他在随后的十年里不至于那么想念。

他错得离谱,不知道幼时所学到的那首“相思”词,现在才开始慢慢研磨出它的苦楚。

谢开言曾嫁与他为妻,他在新婚之夜,看着结发妻子因重毒而昏睡时,将珍藏了十一年的红豆手链系在她手腕上。这条手链是他的娘亲唯一留下来的纪念物,意义非凡。她并不知道它的来历,回光返照之际,还曾笑话过他的小气。

他哄着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她感受那么多的生离痛苦。

她最想说的话似乎是那一句:“谢族人……不兴纳妾……你也……”

她已经痛得说不出整句话来,他就亲亲她的脸颊说:“我也不准纳妾。”

“我……若……死了……你……才能……”

他抵着她的额头说:“我陪你,不纳妾。”

她变得安静了不少,又昏睡过去。

他从太子废宅的藏宝阁里翻出金凤翔海镯,套在了她的脚踝上,并对着沉睡的她说道:“普天之下只有这一枚环扣结,能戴不能取,所以我以此镯起誓,必不负你。”

独一无二的金镯陪着谢开言度过了漫长的十年,直到他被迫忘记了誓言,从而陷入无限懊悔的相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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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__^*)

7.8.9三章概叙,就是衔接《十年沉渊》里的内容,不再重复剧情,特此解释:)

下章起就是十年沉渊之后大家所不知道的故事了:)

叶沉渊将濒临毒发的谢开言封存进药泉冰水后,依照往日对总管修谬的承诺,开始南征北战加紧收复华朝失地。心里一旦没了挂念之后,他便在沙场上肆意拼杀,鲜血数次染红了战袍。

他宁愿流血,也不愿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就会想起冰泉中谢开言沉睡的样子。他想着十年之后,当她重新醒过来时,他已经可以给她一个繁华而安定的华朝了。

最初的两年是最难捱的时光,尽管驱马纵横北疆,被连天的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叶沉渊还是只想冒着严寒前进,丝毫不敢拨动一下马蹄,前往不远处的炼渊看上一眼。

渐渐地,日复一日的厮杀消磨了他的柔软心肠,他察觉到了心底的冰冷,甚至是满城被屠戮的俘虏鲜血淌满了他的脚边,他也只是转过身去看着昏沉沉的落日,不曾在脸上显露出一点的不忍之意。

九年过后,整个华朝内陆已无人能与他抗衡,遥远的北边,还有一个没落的国家在他铁蹄下垂死挣扎。

叶沉渊坐在黑暗的寝宫中,用手抚摸床沿,感受着地底传来的冰凉气息。地宫里已经没了谢开言的影子,太子旧宅也翻修一新,如今的他足以手握乾坤,颠倒起日月行色来。

可他依旧冷冰冰地坐着,没有感受到一丝暖意。

宫门外仍然跪着总管修谬。他已经跪了一天,拼命死谏,要他的主君以大局为重,娶理国公主李若水为妻,降低理国人的防心,给华朝士兵多一点休养生息的时间。

眼看征战时间已近十年,叶沉渊自然知道,需要加紧统一天下的步伐。北理在抵抗派聂无忧的带领下,逐步布置起反击的防线,再拖下去,势必对本方战局不利。

更何况修谬的地位及劝谏不可不考虑。

修谬是弘毅太子那代留下的托孤之臣,为了李家的复业大计,他毫不犹豫奉送上全家人性命,对叶沉渊的恩情可谓深厚。他一心一意为了主君的事业奔波,从未藏有私心,叶沉渊回头来想时,心下也是极为明白的,除去总管,他身边已经没有像这样敢于直言犯上的老臣了。

因此叶沉渊沉思许久,终于对修谬做出适度的让步。

修谬是何等厉害的人物,看到主君沉默不语,已经推测他的内心有所变动,连忙抓住机会布置了几件事。

一是上书给北理请求联姻。

二是撤走主君在多年前安置在冰川外的人手,打算等明年十年期限满了之后,让出川的谢开言自生自灭。

叶沉渊细查以上两件事情并无多大损害,默许了修谬的主张。

再过不久,聂无忧炸开了冰川,提前将谢开言放了出来。

叶沉渊一接到消息后,就取消了与李若水的婚礼。

修谬明白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这近半年时间里,他几乎天天苦口婆心地劝说,让主君以国事为先,不可为着其他俗事打乱统一天下的计划。

他的劝说已见功效,至少让主君首肯了与北理公主的婚事。

可是偏偏在今天,又发生了意外。

修谬不作他想,掀开衣袍下摆,通地一声跪在了叶沉渊御座前。他细数这十年来的艰辛,正是踏着千万人的骨骸走出来的,提醒主君千万不能心软。

叶沉渊沉默坐了一个时辰,看着大殿上的金烛火光逐渐熄灭,心里也像吞进了一片黑暗,冷得发痛。他想了很久,竟然已经记不起谢开言的模样,反而只记得这十年来是怎样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过来的。

他终于答应了修谬的追杀计策。

他知道,一旦下了命令,他与谢开言的前情旧怨再也没有回旋余地,等于是他亲手割舍了沉寂在心底的,那抹已经看不清的感情。

他逼着自己不能后悔。

在岁月的流逝中,他已经忘记了她沉睡不醒的样子,也忘记了每次相思时那种噬骨钻心的苦痛。

他坐在冰冷的寝宫里,几乎夜夜不能安寝。

他在等一个结果,所幸的是,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在他以为谢开言会怨恨他的选择时,下属带回的消息可以推断出,她已经失明、失心、失忆了。

他暗想,上天一定在照看着她,让她忘记了所有的往事,将他彻底从她的世界里剔除出来。

这种结果应该是好的,让他免除了更多的挣扎心意。

叶沉渊几乎没有经过思索,就决定顺从自己的本心。他装扮成卓王孙的样子,来到了天阶山。

天阶山外浓雾笼罩,一株淡红的杏树迎风飘落。

山顶上竟然没有一个人,也没有谢开言生活过的痕迹。

叶沉渊想知道她还能记得多少,不由自主地吹响了《杏花天影》这首曲子。

山崖下似乎传来一点动静,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瘦削的手,苍白的肤色上,爬满了狰狞的紫痕。

叶沉渊看在眼里时,不得不震惊。他知道谢开言十年前曾受过刑罚,背部染上了整片的紫瘀,每次替她宽衣时,她都喊痛,所以他总是放轻柔了动作。然而时隔十年不见,她的伤痕浸在冰水里,竟然发成了这种模样,就像是猝不及防地向他展现了岁月的丑陋。

叶沉渊全身发冷地站在山顶,蓦地回想起,这种丑陋是谁赐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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