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宠(24)
他不会在乎秦桑看他的眼神有多冷冽,更不在乎秦桑如何用力推搡他、踹他,甚至连她的骂声都可以无视掉。
只死皮赖脸地向秦桑重复:“桑桑,你说你喜欢我,就一次。”
“就说一次好不好?”
“哪怕你骗骗我也好,求你了……”
他的语气逐渐卑微,长眉蹙着,眉眼间都是祈求。
秦桑费劲了力气想要挣开他的桎梏,一直抿着唇不肯开口。
她这样倔强、反抗,彻底惹恼了苏烨。
男生另一只手蓦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秦桑的脸向着他,俯首靠近:“说一句你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骗骗我都不愿意?”
苏烨的嗓音低了好几度,夹着一声冷笑,他眯起了丹凤眼。
秦桑被他吓住了,对上少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她心里阵阵恶寒。
怎么说呢?
就有一种被蛇类盯住的那种压迫感,令人恐惧。
“苏烨?”秦桑唤他,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没想苏烨却蓦然俯首,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下来……秦桑惊呆,出于本能,她抬手挡住了苏烨亲过来的嘴。
秦桑妥协了,心有不甘的嚎了一声:“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
常言道,做人得能屈能伸。
秦桑觉得这话在理。
所以她屈服了,屈服于苏烨的淫、威,如他所愿,骗了他这一次。
显然,秦桑的屈服很有效。
刚才还发了疯一样的苏烨,这会儿总算消停下来了。
薄唇贴着她的掌心,慢慢扯开了弧度,然后心满意足的退开。
苏烨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垂首抵着秦桑的肩膀,他抱着她,感动、满足,浑身轻微颤抖。
连声音也是:“桑桑,谢谢你。”
“还有……”
“对不起。”
他刚才失态了,差一点强吻了秦桑。
他把秦桑吓坏了。
可苏烨没有办法,他就想从秦桑嘴里得到一句“喜欢”,哪怕是假的。
至少将来远在异国他乡,他还能回忆起这句“喜欢”,并以此熬过余生漫长的岁月。
他是真的不想出国。
可苏烨的生父却告诉他,若是他想真正成为苏家的一份子,将来想要继承苏家的家族企业,便必须去国外深造,按照他规划的路线,走下去。
所以苏烨没得选择。
他唯一舍不得,是秦桑。
可再舍不得又有什么用呢?秦桑不爱他,她心里没有他。
苏烨根本找不到理由留在这个伤心之地。
只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想任性、自私一回,逼着秦桑说一句“喜欢他”。
……
秦桑回到包间时,里面依旧音乐喧天,震耳欲聋。
她心如擂鼓,一步三回头,生怕苏烨再追上来。
进了包间的门,秦桑才稍稍平复了情绪,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是骂苏烨的。
她打算带着晏锦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角落的沙发那边,却没了晏锦言的身影。
秦桑愣住,快步过去,问夏萤:“言哥哥呢?”
刚刚去洗手间前,秦桑跟晏锦言说好的,等她回来,他们俩一起离开。
现在她回来了,晏锦言人呢?
夏萤正和一个高三毕业的学姐畅聊未来,听见秦桑的话,她抽空看了她一眼,“晏锦言啊,他出去了啊。”
“你前脚刚走,他后脚也跟着出去了。”
“出去了?”秦桑蹙眉,没再多问,转身去找晏锦言。
以她对晏锦言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不打招呼就自己离开的人。
所以秦桑将整个KTV找了一遍,以为晏锦言是去了别的地方等她。
结果连男厕所她都让陆筝帮忙看过了,里面根本没有晏锦言这个人。
至此,秦桑才信了夏萤设想的话。
晏锦言他……先回家了。
……
夜色渐深,白日里的热气在夜里消亡,连风都多了一份凉意。
晏锦言操控着轮椅从KTV回到了明月巷,整个人特别丧,脸色沉沉,没有半分生机。
老管家陈叔来为他开门时,手里捧着一大束插、满糖果的花束。
老爷子喜笑颜开的,语气也很愉快:“大少爷,您订的‘花’到了,是要送给桑桑的吧?”
话落后,陈叔才往晏锦言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秦桑的身影,他有点懵了:“咦,桑桑呢?她没跟您一起回来啊?”
晏锦言没回话,只抬眸看了眼老管家手里的花束,自嘲似的扬了一下嘴角。
随后少年伸手,拿过了那捧糖果花束,用极其珍视的目光端详了片刻。
陈叔没有得到回应,倒也不恼,依旧笑着:“大少爷,您不是说这花今晚要送出去吗?”
否则也不至于逼着人家店家加班加点的把糖果加工成花束状吧。
这里面的糖果都是国外进口的,数量有限且价格昂贵。
陈叔是真没想到自家大少爷会想到这样的办法去讨秦桑的欢心。
他猜想,秦桑那丫头收到这束“花”后,肯定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吧。
就在陈叔满目慈爱的笑着,期待着晏锦言把花束送出去时。
少年却忽然冷笑了一声,拿着花束的手举起,再用力往地上一砸——
哗啦——
包装精美的花束砸在地上,瞬间解体。
里面的糖果分崩离析,被砸得到处都是。
陈叔惊恐地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他看向晏锦言:“大、大少爷?”
晏锦言没看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砸了花束,径直转动轮椅越过陈叔进了院子去。
所作所为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
陈叔不敢再多话,只是惋惜的看了一眼门外七零八落的糖果,心情有点复杂。
最终陈叔叹了口气,将散落在门外的糖果捡了起来,连带着包装一起,收回了院子里。
他寻思着,大少爷和秦桑可能只是暂时闹了不愉快。
等他们和好了,这糖果重新包装一下,总还是可以送出去的。
……
秦桑到家已经很晚了。
巷子里的路灯静静散着暖色调的光,为她照亮了前路。
途径晏锦言家门口的时候,秦桑站住了脚,看了眼他家紧闭的院门。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遵循了内心的想法啊,去摁了晏锦言家的门铃。
好一会儿,院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是老管家陈叔,他显然已经睡下了,披了一件薄衬衫来开门。
看见门外的秦桑时,老爷子有些惊奇:“桑桑,你这是?”
秦桑向他鞠了一躬,先道歉:“对不起陈爷爷,这么晚了,打扰您休息了吧。”
陈叔摆摆手,慈蔼地笑:“没事没事,刚准备睡下,还没睡呢。”
秦桑点点头,然后试探似地问道:“陈爷爷,言哥哥回来了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桑内心特别复杂。
陈叔看不透她的心思,只点了点头:“回了,大少爷他已经睡下了。”
其实他老人家还想问问秦桑和晏锦言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怎么晏锦言回家后把订做的糖果花束都给砸了?
但陈叔没问。
不好去探听主人家的私事。
秦桑听了老爷子的话,暗暗松了口气。
她在回来的路上,做了很多设想。
起初是想着晏锦言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先回来,觉得特别生气。
后来又担心晏锦言其实没有先走一步,而是遇见了什么坏人……毕竟他有过被绑、架的经历。
所以秦桑的心里一直特别的忐忑。
眼下听说晏锦言平安回来,已经睡下了,秦桑心里反倒安稳了不少。
至于晏锦言为什么丢下她自己先跑回来,她暂时也不想过问了。
有什么事情,等她从海城回来再说好了。
反正言哥哥一直都在家的。
这么一想,秦桑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冲老管家笑了笑,颇为歉疚道:“陈爷爷您休息吧,我先回家了。”
“实在是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陈叔连连摆手,秦桑帮他把院门带上了。
门合上后,秦桑转身家里去。
没走两步,她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便又停了下来。
秦桑蹲下身,挪开脚把东西捡了起来,结果竟然是一颗粉色包装的糖果。
她没见过这种包装的糖果,一时兴起把那颗糖揣进了兜里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