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若不念+番外(56)
尧盛年在窗边,往里一探,面色苍郁,好看的唇形亦失了颜色。任它暴雨如注,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她,她一定还在!
小赵见尧盛年一脸失魂落魄,不禁皱眉,“镇守,兴许陈七小姐回陈家庄园了。”对了,还有陈家没找,尧盛年带着侥幸心,忐忑不安地坐上车。
第049章 带伤寻人
陈家庄园。厅堂中的余秋霞见此,大惊呼,“你怎么淋湿了?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打把伞?”忽地目光下移,瞳孔骤缩,“你右手中枪了?”
尧盛年眸色无波,未回答母亲接二连三的问题,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快步上了二楼。余秋霞亦步亦趋跟上,却见他在拧陈念卧房门锁。
尧盛年未回头,站的地方余下一片水渍,语气闷闷的,“妈,她没回来过,是么?”
站在他身后的余秋霞,一阵头疼,对陈念怨念颇深,“儿啊,当务之急是治伤口,你找她作甚!”
他回头,微微颤栗,固执地问,“她没回,是么?”
“是!压根就没见着她人!”余秋霞仰头怒问,“出什么事了?”她倒但愿陈念出点事,瞧她那祸水,把尧盛年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尧盛年垂眸,面色又白了几分,很是柔弱凄美。蓦地话不多说又走了,弄得陈家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尧盛年想到了褚家,虽然他极其厌恶褚家,可此时他又很期望陈念在褚家做客。不过天不遂人意,他的期望落空了,神色苍白颓然。
褚旭察觉不安,“她住的院子,以及陈家都没人?”尧盛年垂眸抿唇,默然承认。
褚旭皱眉思索,“会不会一时兴起,想起往日,比如树德中学?”尧盛年闻言默默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后座。褚旭靠车挪了一步,“搭上我,我跟你一起找。”
尧盛年眉梢上的雨水滑落,眨了眨眼,勾唇笑得意味不明,“小赵,开车。”
褚旭忙着后退,防止积水溅一身,愠怒瞧着远去的福特车,“什么人呐,这是。”
“去落霞山。”
小赵锁眉,一边聚神开车,一边琢磨。落霞山,是北城东南方靠江的一座山,因之是落霞观景的好去处而得名。也因依山傍水,视野开阔,风水极好,成了北城家户墓地首选之地。
墓地?陈家那六姨太,去世时风华正茂,死后便是葬在了落霞山。
山路有些泥泞,行程缓,可尧盛年的心却极为急躁。他干脆弃车而行,小赵亦撑着伞下来。没走几步,便看见了他疯狂到满世界找的女人。他大松口气,还好,还好她安然无恙。
只见她浑身狼狈不堪,走路踉跄,纯白的衬衣上,染有泥浆与枯叶,还很透明。能看的,不该看的,全都一清二楚。
尧盛年满眼阴霾,下意识瞅着身侧的小赵。小赵一脸难色,很自觉埋下头,深怕多看一眼,他就身首异处,英年早逝了。
他快步走上去扶着她,脱下军衣,裹住她娇美的身躯。她身子软得不行,让他爱不释手。而陈念眯眼打量着,双颊红酡,娇唇粉嫩,吐纳着酒气。
光是这慵懒眯眼的动作,过分得风情万种,令他口干舌燥,声音沙哑,“你喝酒了?”
陈念迟缓一会点头,软软糯糯回答,“嗯,给妈带的好酒,有点多。我担心妈喝不下,我就替她喝了。”
她说得不痛不痒,却让他格外心疼难受。他不顾手上的伤痛,怜惜地横抱起她,“下次别一个人来,带上我。”
陈念顺势勾住他脖子,撇嘴摇头,“不,我妈不会喜欢你的。”
尧盛年闻言一顿,眸色微痛,苦涩一笑,“好,你何时要来,告诉我,我就在山下等着。”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好,小赵顺眼细瞧,只见他右臂上的血洞,鲜血又涌出好些。
于是乎小赵一边开车,一边暗骂红颜祸水的陈念。
到了尧盛年的花院洋楼,医生早已等候多时了,见尧盛年抱着女孩进屋,有些晃神。尧盛年命家里唯一的女性——厨娘芳姨上楼,意思再明显不过,让芳姨给陈念换身衣服。
小赵手肘兑了兑医生,“站着干嘛?上楼给镇守治伤。”两人一道站在次卧房门外,却被尧盛年告知,先看陈念。
小赵那个急得哟,口不择言,“镇守您不顾枪伤,冒雨找人,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不过宿醉,顶多感冒,哪有您的事紧要?”
芳姨开门示意换好了,尧盛年便推着医生进去,“你也知道我的事大,几下功夫就能弄好的?让医生简单看看,耽搁不了多久。”
小赵撇嘴闭口,嘚,您是大爷,左右都有理,说不过!
医生有了一会,便开了几副退烧药,“这会没出毛病。不过淋了大雨,估计到了半夜会发烧,就提前开了退烧药。”
一行人这才去了主卧,给尧盛年捻子弹。这是个极其细致的工作,对于尧盛年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医生也稳操胜券。
医生进行包扎的收尾工作,再三叮嘱,“你若是再任性而为的使劲,你这右手就甭要了!”
这日的暴雨来得匆匆,到了半夜仍不见减小。尧盛年高烧猛烈,加之枪伤疼痛,浑身发热,热汗淋漓。医生是被小赵请过来的,仍是一脸阴郁,谁不想好好睡觉?
好事成双,祸不单行。陈念犯着头疼,浑浑噩噩打量着陌生的环境,隐约不安。头重脚轻出了卧房,却见隔壁主卧房门大开,灯火亮眼,门口还站着慈眉善目的下人。
陈念双眸朦胧,又生出冷光,问这地儿是什么地方。芳姨和善地解释,“小姐,这是尧镇守的院子,我是他雇的厨娘,叫我芳姨就行。”
陈念联系前后,便没了猜疑,眸光瞥向屋里,“这是怎么了?”
芳姨一脸忧色,“镇守中了子弹,又赶上高烧不退,医生正在犯愁。”
陈念一愣,随即没有一丝担忧,去厨房倒了杯开水上楼。路过主卧房门,生硬地扣响房门,语调冰冷,“小声点,别打扰我睡觉。”
于是乎在小赵愤懑、医生震惊、芳姨目瞪口呆中,她又云淡风轻地离开,背影冷漠。
医生:堂堂一方尧镇守,年轻有为,居然喜欢上这种女人,有胆识,有癖好!
芳姨:她可是打心眼儿里心疼盛年这孩子,大伤小伤没断过。好不容易盼来了女主人,感情是这刻薄寡恩,自私自利的女人。盛年还是不要折在她身上的好!
烧得迷糊的尧盛年,皱眉,“阿念醒了?”
小赵嘴角一抽,“没有,您幻听了。”提起陈念那女人,就是气!
小赵这般怄气的神色,便是陈念确实来过。他微微支起身,吩咐芳姨,“芳姨,你让阿念将床柜上的退烧药吃了。”芳姨见识了陈念的无情,长叹一声,去了次卧室。
下了一夜的雨,院里落了一地落红新叶,终于在翌日大早放晴了,连空气都透着清新香气。
尧盛年的白衬衣,与宽大的裤子,穿在陈念身上,笨重滑稽又可爱。可惜神色冷清,生出一丝距离感。她慢悠悠的在厨房扫视一圈,便挽起袖子做菜。像在自家一般,怡然自在。
芳姨杵在厨房门口,“陈小姐,怎么你来做饭呢,还是我来吧。”
陈念目不转睛切着白萝卜,冰冷的搭腔,“反正也是闲着,没事。”
芳姨想,兴许陈念还是喜欢尧盛年的,只是不擅表达情感。她含笑打趣,“待会盛年醒来,一定特别高兴的。”陈念未搭话,令芳姨有些尴尬,没待一会儿就退出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鲜白色美的萝卜玉米排骨汤便出炉了。陈念入座餐桌,芳姨笑着问,“陈小姐,我现在去见盛年下来吃早饭?”
陈念狐疑反问,“叫他干嘛?”
芳姨当场错愕,缓缓不愉,却忍着干笑。难怪小赵对她,有千万句怨言……这,这陈七小姐为人冷漠无情,果真名不虚传!
见芳姨没了话,陈念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芳姨看不下去,不着痕迹瞪了她一眼就走。
小赵一大早赶来,十分担忧尧盛年的伤势。一踏进门,便瞧着桌上优哉游哉,舀汤细品的陈念,十分贵族做派。
除了她,别无他人,显然尧盛年还在卧房床上,病恹恹地躺着。小赵冷嗤一声,果真贯有有钱人的冷漠高贵,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