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暗恋关系[小甜饼](117)
那颜色娴静舒缓,而肩胛微露,原本的冷淡模样便增加少许温柔。
无疑问,裙子是漂亮的裙子。
只才套上,拉链还没有拉好,手机却在卫衣的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方葭霜的电话。
对着镜子,童谣接了电话。
“咳咳,”清了清嗓子,方葭霜问:“谣谣,你在哪里啊?”
“……试衣间。”
这么一听,方葭霜也有些不解:“你在试衣间?”
“嗯,”童谣想了想,理顺了时间线:“我在溜冰场碰到知行哥了。”
“哦~”
“他说要看电影,我也来了。”
“……”方葭霜:“那怎么去的试衣间,难道要给你买衣服。”
童谣,“……”
在此时,沉默就是默认。
“哼哼,”方葭霜:“不会是要买美腻的小裙纸吧。”
童谣,“……”
方葭霜开天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童谣对此习以为常,只是目光无意上抬,对着镜子那一痕温柔沉静的孔雀绿,视线微微地停顿。
静静,童谣垂眸:“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方葭霜饶有兴致起来,“哪里奇怪了。”
童谣难道是就着曼妥思喝了可乐……这样想着,方葭霜脑内勾勒出了一副图景:突然开窍.jpg。
“……”默了会儿,童谣:“他今天好像特别闲,有点奇怪。”
方葭霜,“……”
好的,她收回刚才那个想法。
莫名其妙的电话,语焉不详的几句,直到挂断,方葭霜也没说找她是有什么事情。
不再想,童谣去拉裙后的拉链。
捞起一把的发在肩的一侧,拇指与食指夹住金属的拉链向上拉——到上半端的时候,不知何故,拉链却忽然卡住了。
试了几次都是一样,于是她转而去找营业员。
然而此时店里还有其他人,要么在付钱,要么在试衣服,还有试衣间里的试过了衣服察觉尺码不对,于是走出找营业员换尺码的。
店内营业员一时□□乏术,也没有精力去兼顾她这一边——叫了两声,一时都是无人。
却是陆知行的声线在门外低低徐徐地响起,“谣谣,”隔了一层门的遮蔽,他的声音仍然显得偏轻而沉磁,“怎么了?”
……是他啊。
自然而无犹豫地,童谣开了门。
一瞬的由暗转明,视域空白半秒。
因而也就错过了那一瞬间浮现在男人眼中的,无法掩饰的惊艳。
她原本就皮肤白皙,衬着偏深的孔雀绿颜色与贴合身体的剪裁,更显几分是弱不胜衣。
面对着他,她下垂了一双的眼睫。
落在身侧的手亦无意地攥紧。
明知道……她穿了他就是要看的。
可真到了他的眼前,真到了他在看的时候……
她反倒不敢看他了。
……心事是烈火燎原。
她又想装作四处看风景。
然而此时在试衣间里,四下逼仄,除了正与她相对的他,便是三面不透风也不透光的墙壁。
没有风景。
童谣,“……”
试衣间……
她忽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出试衣间了,于是转身,整个人背向他,发热的脸也背向他,“知行哥,”她说:“拉链拉不上来了,你帮我拉一下。”
循着她的话,陆知行视线下落了一寸。
而后凝定。
当他触及那裸露在外的一片肌肤,肩与背是秀丽雪白。
黑眸渐渐聚焦,他瞳孔里的意味深了起来。
抬脚一步,他朝她走近。
没有声息。
因而将脊背完全交付给他的她也没有注意。
直至下一时,他的声音在离她耳脉很近的地方喷洒,吐息炙热地,重复着她先前的话:
“……‘拉拉链’?”
没有看见他深邃双目,也没有察觉有异,童谣只是有问有答地应,“嗯,拉链卡住了。”
陆知行没有应声。
映入眼帘的肩颈却极秀丽而洁白,线条平直纤细,浸溺在光线晦暗处,又弱化成弧度温柔。
正对着他。
没有防备。
凸起的喉结在颈间上下滑动了一圈,而眼眸深邃。
背对着他,她并不能看到他脸色与神情的变化。只是几秒过去,拉链处有动静——金属的冰凉触感触及肌肤,猝然地,一层颤栗激起。
却没有接下去的动静。
只是取而代之的,是陆知行轻而偏低的声线逼近在她耳膜,“谣谣。”
像是鸿羽般的轻。
也低低的,如是唇直接吻上耳垂在低语。
她觉得不自然,又因为他声音过分的挨近而想往外避,然而脊背上冰凉触感在深入——是他隔着一层薄至可忽略不计的布料按在了拉链。
也形同是将她的人按住。
刹那觳觫。
“永远不要把身体暴露给一个男人。”低低徐徐的,温柔裹挟着强硬,像柔软的巧克力里咬出硬质的夹心,他在她耳侧说话的声音低沉而亲密。
“特别在……”语句停顿,而男人指腹摩挲在金属的拉链,轻且有声:
“这个男人,还对你另有所图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到转折就开始卡壳【托腮】
第89章
平滑的一小声突兀地轻响在这有限空间——是裙子背侧的拉链倏然被人拉了上去, 严丝合缝。
心跳慌乱, 却终回笼。
本能的反应, 童谣转过身去。
背靠着一方笔直的墙, 洒在室内是昏淡的光。
而门不知在何时已经被关上。
封闭的空间——
相对的彼此。
形状漂亮的凤眸微眯了弧度, 陆知行朝她瞥来,没有回避, 目光是深沉清淡的。
“……”
这样的他让她感到有些陌生,而大脑是一团交织错乱的麻, 童谣抬起头来,在半暗不明的光里, 丁达尔效应令灰尘成一道通路般的鲜明, 她与他对视着, 思考着他刚才说过的话。
脑内负责思考的几块部分,却像是不约而同地罢工了,只是不住地机械重播着。
永远不要……暴露……另有所图……
仰视着眼前的人,童谣勉强地重复出四个字:“另有所图……?”
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他嗯了一声。
她只是重复, 却不解,“另有什么所图?”
看了看她, 陆知行一张俊脸静了静。两秒,菲薄的唇边挽起笑意。他声息悠然,也像冬日蒙雾的玻璃被擦净,缓慢而又清晰:
“男人对女人,还能有什么所图?”
没有任何的肢体触碰, 他只是堪堪地站定在她眼前,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也亲密地交缠在一起。觑视着她的脸时,也如铺天盖地的威慑一并压下。
那目光形同围猎,让她避无所避,也躲无可躲。
只能直面,只能正视——只能看着他唇微掀,听见他入耳轻却有声地问她:“还看不出来吗?”
与她对视,他低低地说着:“我在追求你,谣谣。”
“……”
就像是,视觉与听觉被割裂,而眼与耳皆成了独立的个体。
看,她眼睛里此刻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听……
他说的一字一句,入耳皆是清晰。
他说……他在追求她。
……追求她。
追求?
他……她?
一个动词,将两个人称代词牵连到了一起。
最简单的主谓宾结构,动词后跟着宾语,亲密而无嫌隙的动宾短语。
追求也是普通的动词。
只是在此刻听来也像落雷与霹雳。
当追求的主语成了他……而宾语是她。
他追求她?
瞳孔无声放大。
或许是忽略了,又或许是刻意无视了她的震惊,陆知行只是低低徐徐地往下继续道:“哥哥喜欢你,谣谣。”
“喜欢你,想要你,想要得到你,想要你跟我在一起。”
“哥哥不只想做你的哥哥,”黑眸直视着她的脸,他停顿了一下,吐息悠长地道:“——哥哥还想,做你的男人。”
芙蓉塘外有惊雷。
来自他的一声声,其实是很轻很低的。
可是落在她耳膜,也如云中闪电无声息蜿蜒,继而蘧然,巨大光团的球形炸裂在万米高空,焰火般点明苍穹让夜明如白昼——也将晦暗着的心房一并地照亮。
訇然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开始崩塌。
一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