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藏不住(57)
季延心下微动,转身站在窗台前,一轮明月高挂,映在眼中,眸光细碎。
半饷,他问她:“还有什么能令你更开心吗?”
淮桑戳了戳栏杆,不确定地问:“你这样很像在赔罪。”
“很明显吗?”
“是赔这两天没理我的罪吗?”
“都是。”
“那……是不是任我选择要什么啊?”
季延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便回道:“可以。”
淮桑:麻麻呀,这可太峰回路转了吧!
*
翌日。
淮桑像重获新生,腰好像不怎么痛了,上楼梯不吃力,吃嘛嘛香。
每天只要没任务,就总在别墅大门附近溜达,像等着什么似的。
直至又送走一期飞行嘉宾后的一早晨,别墅门铃被摁响,淮桑当即飞奔过去。
对方是个当地邮政的小哥,捧着个快递,淮桑一看收件人是自己名字的拼音,颧骨立刻飞升,快速签收后贼兮兮拿上了房间。
坐在客厅的祝刚扫了眼来去匆匆的淮桑,问道:“谁啊?”
淮桑边上楼边大喊:“粉丝寄过来的东西。”
祝刚:果然红了就是不一样,粉丝寄东西都寄到这来了?
上楼太急,忘了拿剪刀,此时手边什么都没,淮桑心急,硬生生徒手掰快递。
划拉一声,纸箱直接崩开。
淮桑微笑,这就是追星小妹的力量。
一瓶药油,一条护腰带,几包药贴,还有一个u盘。
这是季延给她寄的国际快递!
药油药贴护腰带都是爱豆同款!
她立刻打开电脑把u盘插上,满屏宝藏!全是季延的日常训练视频!
顿时开心得苹果肌都要上天。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季延发信息:东西都收到了!
而对方则是扶额无奈地回:满意了?
这话问的自然是特指u盘了。
那晚露台的电话,淮桑暗戳戳提出了这个要求,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再跟她确认一遍她要的赔罪就是他的训练视频时,她都生怕对方觉得她变态。
可他根本不懂!
别墅网络虽然不算慢,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国内的视频软件在该地区不支持播放!!她来到的当天晚上对着只有一个感叹号的空白页面,简直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回淮桑对着满电脑的新视频,这下完满了,精神食粮瞬间又丰满了。
*
几人已经在薄荷岛住了将近一个月,新年将至,录制也终于接近尾声,今天最后一期的嘉宾应该也快到了。
几人在客厅吃完早餐,不知是谁起的话题,无聊地在猜最后一期压轴嘉宾会是谁。
大半个娱乐圈都被几人说了一遍,而就在这时,门铃声叮咚响,众人对视一眼,揭晓一刻到了!
墙头遍布整个娱乐圈的莫沁这会可高兴了,刚刚猜的好几个明显都是她爱豆,门铃一响,她便飞奔去开门。
众人紧跟随后,还没见到人,却听到了莫沁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淮桑三人这会好奇心可直线飙升了,几乎小跑出去迎客,当淮桑看清来人时,不由也当场愣在原地。
不是吧?
这节目是真的发财了吗?怎么把半个娱乐圈的流量都请得来?!
司楷一身T恤短裤人字拖,带着副墨镜,休闲又时尚。
看见淮桑,朝对方抬了抬下巴,隔着眼镜看见对方惊愣住的表情,嘴角笑意极具有标志性,“好久不见啊,我的小粉丝。”
莫沁捂着嘴巴,觉得十分上头。
丧尸cp!!磕到现场版的了!!!!
*
淮桑和司楷此前接触并没有很多,每每都是在综艺上碰的面,加起来还没有两人捆绑上热搜的次数多。
对司楷的印象,如同大众对他的印象一样。
一只不羁的妖孽。
可这一次,经过几天的相处,对于此时此刻的司楷,她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一团火慢慢烧到尽头,火光妖娆,却将灭未灭。
这感觉,在节目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傍晚,她在悬崖边看见迎风静立的司楷那一刻,升到了极点。
薄荷岛从昨天就开始太阳就隐匿了起来,在下午开始起风,到了今天风就更大了,云层厚重惊,没一丝阳光,天空一片灰蒙,吹拂而来的风夹带着厚重而潮湿的海腥味。
因为刮风的原因,浪很大,悬崖边几乎没几个人。
而司楷则站在悬崖栏杆的尽头迎风而立,头发被吹得胡乱翻飞,T恤下摆被吹得鼓起,而人却一动不动。
淮桑不由驻步,看着司楷的背影,莫名有种荒唐得恐慌,觉得对方可能哪个瞬间就会翻越栏杆跳了下去。
海风强劲,一粒沙子猛地入眼,淮桑低头眨眼的瞬间,就发现眼前的人发现了自己。
司楷微微侧了侧身子,身姿潇洒地插着兜,头发逆风而飞,遮住了眉眼,活脱脱一个悲情mv男主角。
他突然朝她勾出了一抹笑,像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淮桑愣了愣,朝他走了过去:“司老师。”
待她走进,对方已经侧回过身,将目光投回远处,听到她打招呼的称呼,表情淡淡地笑了笑:“我记得我没教过你什么,不用叫我老师,在圈里我和你不是同一个领域,我也不算你前辈。”
逢人喊老师是淮桑目前在娱乐圈内的生存之道,当时她喊季延季老师的时候,对方也说过类似的话。
淮桑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晚饭应该快好了,刚叔让我来喊你回去吃饭了。”
司楷依旧看着远处,完全忽略掉她的话,反而突然问她:“你喜欢海吗?”
淮桑一愣:“应该不算喜欢。”
司楷嗯一声,“我在很多年前,还没来北桐工作之前,在一个海边小城市住过一段不算短点时间,我不喜欢它,但我熟悉它。”
淮桑侧目看了他一眼,今天的司楷真的很奇怪,她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说起了以前的经历,或许只是在和她闲聊,她便也结果话:“住了多久啊?”
“大概15到18岁吧。”
淮桑表情一定,15到18岁……
她没再问下去,她没缘由地想起了之前司楷爸爸那条不堪的热搜。
司楷也不需要她的回应,继续说:“那三年,我住在一户渔民家,那对夫妻很好,但他们的儿子却很讨厌我。”
“我每天很早起床陪他们出海捕鱼,做了很多苦力活,权当是住宿费,因为我并没有钱。”
“但后来因为他们儿子的关系,我还是被赶了出来,辗转了几个月,最后才去了北桐。”
淮桑不知道回答些什么,便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
而司楷站了片刻,说到:“好久没看海了。”
司楷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伤感,反而像个局外人,说的是别人的人生,可他浓烈的颓败气场却强烈地笼罩着她。
淮桑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她想了想,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我能帮你什么吗?”
司楷目光依旧遥远,闻言表情很淡,张了张嘴:“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一时没了像吸血虫般问我拿钱的人,感觉有些奇怪。”
淮桑转头看他:“什么?”
对方笑了笑:“我爸的新闻当初闹得这么大你应该也有看过吧?”
淮桑不知怎么回答。
他又说:“好赌,酗酒,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当年我妈抛夫弃子连夜出走其实我是能理解的,毕竟如果她不走,可能没多久就被那人打死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两个人都死了,我也乐得清静。”
淮桑呼吸稍稍一滞,张了张嘴,惊讶得说不出话,司楷的爸爸去世了吗?
面对司楷淡薄的表情,她连最基本的“节哀”二字都说不出口。
司楷像是感受到旁人的震惊,转头看她:“你刚刚说要帮我,要帮我什么?”
淮桑转头看着他,对方眼睛深处的幽暗黑得深沉,像暴风天的海平面,汹涌、危险、孤独得致命。
她的心突了突,下意识皱了皱眉,尽量以最平和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怜悯的态度,微笑开口:“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司楷一愣,片刻便笑了出来,笑意虚薄:“虽然很吸引,但我不占粉丝便宜。”
淮桑尴尬了。
司楷:“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看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