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位进球(32)

作者:小格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蔚莱,三十未满的动物医生;周礼,而立已过的铁路信号工程师。三面之后,他们决定——结婚。领证那天,他们是填登记表才知道彼此名字写法的陌生人。于蔚莱和周礼,这场婚姻就是无视任何防守的越位进球,当判无效。 可世上总有奇迹的,不是吗?这是一个先婚后爱的故事。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希望我们都能被爱情治愈。 点击展开

“过一阵,离。”她说得痛快。她想看看这是不是母亲期待的结果。若是,她偏要好好过给她看;若不是,她倒要反问,过下去您嫌丢人,离了您又不愿意,到底怎么办才能满意?

有些母女不是敌人,可命中注定就要对抗着来。

蔚莱失望了,母亲学以致用拿出她的路数,不回应不置评。

倒是父亲开口,“爸妈说到底是怕你伤着自己。这件事由你开始,也得学会独立收尾。你自己拿主意。”

临走前蔚母叫住她,“这事我们不问,你打算瞒多久?”

多久呢?当初没有和周礼协定分手日期,而现在结局走向何处,他们都拭目以待。

“不知道。”

蔚莱抛出自进门的唯一一句实话。

周礼一直在车内静坐。黑灯瞎火的巷口,暴雨叱咤的深夜,他忐忑地将人送到楼口,更加心神不宁地等人出来。蔚莱上楼前只对他说了三个字,“别上来。”

他不知这话是她的意思还是她父母的意思,更猜不到被自己唤作“爸妈”的人知道真相会作何反应。他几次想打去电话,可基于对蔚莱的尊重最终作罢。

这件事,他想尊重她的意愿。无论实话实说还是扯更大的谎。

过了近一小时,楼口闪出一个黑影。周礼冲下车,脱掉外套撑在她头上挡雨。两人沿着漆黑的小巷齐步奔跑,到车里衣服还是湿了大半。周礼没有立刻启动,像等审判结果那般直勾勾看着蔚莱。

蔚莱伸手揉揉他额前潮乎乎的头发,“干嘛?害怕?”

“有点。”他垂下眼眸,可婚都结了,究竟怕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嗯,怎么说呢?”蔚莱将碎发掖到耳后,尽量镇定,“吵了一架,确切地说,我单方面被训。”

“然后?”

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回家睡觉。”

周礼定定看上一会,全无异样。蔚莱甚至笑着催促他,走啊。

他只得启动。大灯亮开,照出面前淅淅沥沥的雨,也照出地上坑坑洼洼的水迹。路真难走,他在心里默念。

第32章 他根本想不到这些

风平浪静过去三天,这日周礼半睡半醒间接到蔚母电话,语气一如往常,“周礼啊,在单位吗?”

他爬起来先去看时间,上午十一点半。前一晚配合肯尼亚同事解决信号故障熬了通宵,今日得以轮休一天。他顺顺呼吸答,“我在家。妈您有事?”

“哦,那我过去一趟。”蔚母不由分说,“一会儿见。”

周礼完全清醒,跳下床去洗漱。家里静悄悄的,只剩来福在沙发上闭目小憩。他给母亲去电话,被告之在市场买菜,稍后回家。

有种预感,蔚莱母亲是来谈结婚的。这事万不可被母亲知道,可独自出门已够让人担心,周礼说不出您别回来的话。

胡思乱想间,蔚母到了。刚打完招呼在沙发上坐下,周妈开门而入。

心下一惊,沏茶的开水溢到手上。周礼站在厨房操作台前背对她们,闷声冲过冷水,不动声色听两位母亲说话。

蔚母显然未料到周妈在场,赶忙起身相迎,心事重重却又故作无事听对方说明,“周礼他爸出差,我过来扰他们几天。今天总算回来了,我给他俩补点存货,他爸一会来接我走。”

有段日子没见,蔚母瞧着人又瘦下去一圈,心里一阵滚烫得难受,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咽回去,“你过来住,他俩是享福。身体怎么样?”

“我挺好。”周妈示意儿子倒茶,“我就盼着治好了,咱俩当姥姥奶奶呢。”

蔚母不由苦笑。她当下了然,周家父母对儿子原何结婚一无所知。

“一起吃饭吧?”周妈提议,想想又说道,“要不晚上,等莱莱下班。”

“晚上还有点事,改天吧,改天来家里吃。”蔚母婉拒。

周妈疑惑对方突然到来,问道,“来找周礼?是不是莱莱告状了?这臭小子,毛病就是多。”

周礼默不作声,脑子闪过无数种母亲听得真相的可能。

“哪有。”蔚母摆手,谎言不着痕迹,“同事小孩想进周礼他们单位,我路过正好上来打听打听。”

周妈电话响,她说几句捂住听筒,“他爸在楼下不好停车,我就不让他上来了。”

“我陪你下去。”蔚母起身。她蓦得有种岁数差不多,同人不同命的悲凉。这种悲凉和这场婚姻的谎言交织在一起,冰刀似的割着她的心,从头冷到脚,从外疼到里。

她是来为女儿讨说法的母亲,也是和对方一样盼望子女幸福安乐的母亲。

对立让她愤慨,可一致让她无法狠心去伤害另一个人。

周妈步伐很慢走向门口,推脱却极坚决,“不用,你们聊。这两步路再需要人,我羞都羞死了。”

只得止住脚步,蔚母笑着朝她挥挥手。

房间里只剩两人,周礼试探着开口,“妈,您说吧。”

蔚母叹气,有些颓然地坐回沙发。她准备了很多问题,很多质问的句子,可这些全被周礼妈妈的模样击碎了。能说什么?说你孝顺有错,说你害了蔚莱,还是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周礼,你叫我一声妈。那你告诉妈,蔚莱糊涂,你也犯傻?”

周礼无法回答。他甚至分辨不清这是一句抱怨,一声惋惜,还是一个问题。

他垂下头,被开水烫过的虎口有些痒。若蔚莱在,此时一定去医药箱翻烫伤膏然后不管不顾抹在自己手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明明应该追本溯源到相识之初继而给面前的人一个合理恰当的解释。

蔚母回回神说道,“蔚莱不知道我来,你也不用说。今天的话你就当我作为一个母亲的请求。”

“您别这么说……”周礼仍规规矩矩站着,“您怪我是应该的,所有的事都怨我,和蔚莱没关系。”

“她说,是帮你一个忙。”蔚母观察他的反应,她在试探真假。

“是。”周礼作答,再无二话。这场婚姻的开始,他认为是互惠互利。蔚莱需要一个助演,也需要一根拐杖,这是他们不曾戳破的协议。可越到后来他越觉得亏欠,因为他发现这个角色完全可以不由自己扮演,假如她再等等,等来爱人,岂不一举两得?可他又觉得感激,上天怎会将这样一个姑娘放到自己身边,她很好,好到过去那些困惑和剥夺统统得到偿还。她是老天爷为了还债给予的馈赠。

蔚母泄气般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是吧。”她环顾四周,“这房子,是你给爸妈买的吧?”

“是。”周礼不知问题用意,点头作答,“他们老房子住习惯了,不愿意搬。”

“但房产证是你的名字?”

“是。”

“把蔚莱加上吧。”这是她今天来的目的。过去三天她由恼怒到伤心,再到一点点想通。蔚莱不懂,可她必须要为女儿争取点什么。经济上的补偿是她唯一想到有实际效用的东西,她心甘情愿去做这个现实的,势利的,为人所不齿的坏人。蔚母接着说下去,“你如果不愿意……”

“我没问题。”周礼不假思索。

蔚母猛地抬眼看他。这场谈判未免赢的太顺利,准备好的各种说辞全未派上用场,这更加显得自己是个精于算计的卑劣小人。

既然得到想要的结果,便没有再说的必要。蔚母起身,“我先走了。”

周礼跟上去,“您放心,我下午就去。”

蔚母忽而觉得心酸,她回过身拍拍女婿的肩膀,“别怪妈。”

已经习惯了,这称呼以后要对另一个人说,她有些不敢想。

“我都知道,您别放心上。”周礼站在玄关,如同往日那样问话,“您怎么来的?要不我送您?”

“不用。”蔚母摆摆手,她没有勇气再提其他需求。

翻箱倒柜找出房产证,将网上查到的证件带齐,周礼午饭后赶往房管局。他完全不觉得这是无理需求,本就想做些什么,补偿也好,感激也罢,蔚母这一番话倒像是点拨。他甚至有些没头没脑的窃喜,又一本证书上会并排写着他俩的名字,牵连更深了不是吗?

他的喜悦被规则打回,工作人员告知,这种情况需要配偶在场。

这让周礼犯难,就算把蔚莱骗来,以她的脑袋瓜,走不到这条街就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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