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压制ABO(94)

黎北海似乎没有听清小杰斐逊经过变声后的话语，他那边的声音喧哗起来，听上去，像是在订婚典礼的现场。

很快，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被人挂断，挂断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谁都没有想到黎州长竟然直接挂断。

“……没，没用的……”

黎琛似乎对这一结果早有预料，他挣扎着挺了挺上半身，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他恨不得我，恨不得我死掉……你们这样做，就是把刀子亲手递到他的手里……”

小杰斐逊被黎琛狠狠地嘲笑后有些恼羞成怒，他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掷在地上，伸手攥起了黎琛的衣领，眼睛因为愤怒而猩红。

“住口！你明明什么都不懂！”

“不懂的人是你们……”黎琛丝毫没有惧怕小杰斐逊狰狞的表情，他气若游丝，还是强撑着剧痛的身体，咬紧牙说，“他是我父亲…我了解他……”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黎北海，那肯定是黎琛。

他从小就学会了看眼色行事，在奇怪又诡异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成人，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活，生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

久而久之，他开始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对自己都抱有善意，自己的父亲黎北海就是个意外。

每一次，他都用怨恨自己的眼神暗中观察，这让年幼的黎琛不寒而栗。

成年后，这样极端的恐怖激发了他心底天生的叛逆，他开始放纵自己的谷欠望，肆意妄为。

从那时起，黎北海看自己的眼神就变成了恨不得杀掉自己。

黎琛心里知道，自己就是父亲唯一的污点。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颗唯一的污点。

难道自己的出生，就是原罪？

黎琛的大脑有些混沌，他突然想起了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嘴角的笑意更甚。

“……你信不信…他一直想杀了我……”

小杰斐逊脸上激动的表情一僵，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将黎琛的身体摔在了电椅上，带着凶意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思索黎琛话语的真实性。

那边的号码还在继续拨打，电流一次一次加强，黎琛整个人像洗了个澡一样，汗水顺着他的额头，锁骨，向下不断流淌着，直到顺着库管滑下，在脚边汇成了一小滩水洼。

他难受的模样全部落在了小杰斐逊的眼中，小杰斐逊背过身去，目光阴冷了许多。

此刻小杰斐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冲动，他不应该把扳倒黎北海的注全部押在黎琛身上。

他看得出，黎琛对黎北海来说，真的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

就在他准备下令停止电击，转换策略时，突然一个加密的电话打了进来。

“……杰斐逊先生……”

那边的人也变了声，嗓子沙哑，像细沙磨擦玻璃的声音，让人听到不禁想皱起眉头。

小杰斐逊迟疑了一下，应答了一声，“你是谁？”

那人“呵呵”笑了一声，虽然只是简单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那人说出第一句话的事情，黎琛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丝无力的笑意——他听出了自己父亲的声音。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黎琛的头向后仰去，整个人以舒展的姿势坐在电椅上，如果场景变换，说他正坐在王位上也不为过。

他似乎放弃了所有，无论什么都匍匐在他的脚下，这副姿态，如果不是想开了就是被逼疯了。

小杰斐逊被黎琛反常的反应惊了一下，只顾着看黎琛却忘了自己还在和神秘人对话，以至于对方说了什么，小杰斐逊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往心里去。

“……我是一个生意人，买你手里的一条命……”

小杰斐逊皱皱眉，“买命？买谁的？”

“黎琛。”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似乎给了小杰斐逊不小的冲击，他望着电子显示屏上一连串加密的复杂符号目光一滞，嗫喏了一下嘴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对黎琛没有特殊的悲悯情怀，但是看到黎琛坦然接受的姿态，忽然如鲠在喉。

虽然知道黎琛听到了那个人的要求，小杰斐逊在挂断移动终端后，还是走到了黎琛的面前，弯下了腰，紧盯着他的表情。

“有人要买你，”小杰斐逊期待在黎琛脸上看到欣喜的表情，可是他失败了，黎琛只是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眸中的冰蓝色流淌着幽暗的光，并没有说话，小杰斐逊自觉无趣，撇撇嘴，直起腰，“可惜是买你的命。”

“所以你这么心甘情愿被当枪使？”

黎琛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坐正了身体，仰视着小杰斐逊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