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他彻底黑化了(92)
牢笼刹那变形,很快他突破了一个口子,又化为黑鸟,飞了出去。
左拾停在了另一个牢笼外,他收起双翅,立在更深处的牢门前。
那个女人告诉过他,幽冥被关在这里。
左拾还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他只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自己的仇人变得有多么狼狈。
看见他狼狈这件事已经比他自己被关在深幽更为重要。
左拾停在牢门外,此地深幽处不像从前那般漆黑,如今有微微光亮依稀可见。
左拾看见那个男人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着,浑身的污渍,低垂着头,看起来就是一个失败者。
左拾不自觉笑了,他见过这个人如何残忍地撕裂他的翅膀,又如何将他的血涂抹在身上。
如今,他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只有淳黑的血。
挺好。
左拾欣慰地笑了笑,那个女人说到做到。
“喂!”左拾捶打铁笼,朝里喊,“死了没?”
里面的男人抬眸,一双黑色的眼睛紧盯着门外。
见他这样,左拾笑了,“风水轮流转,幽冥,如今你才是掌中物。”
凛晔紧拽着铁链,嗓音又哑又糙,像是很久没有润过喉,他唇瓣干裂,问道,“外面怎么了?”
他感觉到地冥的邪灵都跑了,包括那个蛊灵兽。
左拾弯起唇角,他一出来也发现了,但是如今对他来说,地冥如何已经不太重要。
他看着里面的男人,说道,“所有邪灵都跑了啊,如今这深幽只关了咱们幽冥大人。”
属地内所有的犯人都跑了,只有原本看守的人被关进了里面。
左拾只觉得自己畅快极了。
等他出去,再找那个女人讨要自己被关的说法,便更是一件愉快的事。
凛晔手脚动了动,但依旧挣脱不开。
左拾看了看四周,才发现那带有灵力的雨水竟然还没有渗入进来。
左拾想了想,飞身朝外。
凛晔还在不断挣扎,手中聚满一股又一股力量,他将浑身的力量聚在一起,使出全身蛮力相抗。
他心里有些慌乱,莫名的慌乱,好像哪里有缺失,只想尽快找到什么去填补自己。
当这个渴望到达顶尖时,他手中的力量也越集越大,而后他便昏迷了过去。
四周静悄悄的,黑与静依旧是这里的主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又一滴的雨水声打破宁静。
凛晔再次睁眼,他看见一股又一股细流从远处进来。
细流泛着点点的光亮,上面凝聚了大量的灵力。
至纯的灵力,是那个女人身上的血脉力量。
凛晔怔怔看着,内心深处激荡起一圈又一圈波浪,像一座大山忽的向海水倾倒过去。
她把灵力散了。
她把唯一与他相似的东西给散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这般狠!
深幽处内爆发朝巨大的声响,牢笼内的男人开始不要命地往外冲。
他双手累满血迹,皮开肉绽,双膝磨出黑血,可见白骨。
身上的黑血开始不断地外流,白骨森森,黑血流满地。
他将自己一点点磨掉了身形,但束缚他的铁链却跟着他的身形大小变幻,令他不得动弹。
当他的骨头磨成了粉末,铁链再也难以束缚他的时候,终于,他有了逃离的机会。
……
西海被巨大的黑云笼罩着,当那一抹紫衣身影消失在天际之时,良久,这海还在呼啸,那浪还在奔腾。
消失的只有天际之上的天罚雷声,但西海还在阴暗的笼罩之下。
在某处海域深处,一名身着彩衣的姑娘化身锦鲤跳入了水中,七彩的锦鲤泛着淡淡的彩光,五光十色地落入海水之中,而后消失不见。
之后,天便亮了。
西海渐渐平稳,云变清,水渐蓝,有鱼儿冒出海面,海鸥向下飞翔,自然而和谐。
一切好像走到了故事的尽头。
美好,圆满,万物生长。
男人走出深幽的时候,便看见了这一切。
地冥有了蓝天,有了稚嫩的生灵,凡间也美好的不像凡间。
在草木生长、欣欣向荣的大地之上,只有他一身的污渍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他不过看这世间几眼,便觉得是他自身的罪孽。
男人忽然怔着,慢慢地,他唇角扯出一抹寒冷的笑。
他的罪孽?
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
但那笑很快被他收起,男人冷冷看着一切,眼神开始四处寻找。
那个女人呢?
她应是最爱这般世间的人,她不会错过这番美景,也不会允许他的破坏。
他从来没有和人说过,他其实也喜爱干净美好的世界,那是与她周身一样的干净,与他完全不一样的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