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从画里走出来了+番外(35)
我倚门回首,穆然看到他的背影在高墙大院下渐行渐远,他有些奇奇怪怪好可爱!
父皇的旨意就是圣旨,他为了我一句话不惜夜闯宫闱,着实让我感动了一把。
“公主,将军他进宫了。”殿下婢女禀告与我时,我正在烹茶。
手不自觉一抖,想起那人的姿态,我脑海中浮现的身影,“他进宫所为何事?”
小婢女凑到我耳边,“好像是皇上宣见,想问将军支持哪位皇子。”
这就有点麻烦了,父皇膝下只有我一位嫡出公主,两位皇子。大皇兄庶出,温软有礼,礼贤下士,儒雅超群。二皇兄也是庶出,他骁勇善战,刚毅果决。两位皇兄各有各的特色,无论哪位,都是不错的人选。
但是他如果说了哪位,以后另一位听到了势必心存芥蒂,万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如何是好。
我在殿中踱步,徘徊不定,“燕儿,我好像有一支步摇落在御花园了,咱们去看看。”
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只为进一步看到他。御花园靠近正殿,他看到我或许会提高警惕,知道祸从口出。
然而,我还是来迟一步。御花园内,他站在一棵白海棠树前,镇定自若。
“你们聊什么了?”
“启禀公主,皇上只是问我哪位皇子更适合统领山河。”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直接说不知道,无论是哪位皇子,都与我无关。”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公主请慢走。”
他就清冷地站在那里,直到我离开都未见他走动。果真是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处变不惊。
燕儿跟在我后面,“公主,你这支步摇真好看!”
什么步摇?我出门没戴步摇啊,我一路走回殿内,望着牡丹镜,才看到镜子里,我头上戴着一支芍药花状的步摇,红药也是芍药的意思,这步摇是他在御花园趁我不注意给我戴上的?
原以为是我一厢情愿,他配合父皇接纳我,现在看来,好像是两厢情悦。这支芍药步摇,是他赠与我的定情信物么,还真是铁汉柔情。
“燕儿,你去打听到什么了?”
“启禀公主,将军从小军中长大,除了偶尔逢年过节回京,其余时间都在军中,并无什么红颜知己。”
“那他有没有什么表妹表姐堂姐堂妹之类的青梅竹马?”
“有个表妹,幻云。从小寄居在将军府,他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
“那幻云和我比,谁好看?”
“这,自然是公主。”
万一,他就喜欢丑的呢。多年军旅生活,审美会不会改变。我猜测,他会不会心里偷偷藏着一个人,不为人知的秘密。
桌子上的青梅糕与桂花糕有些吃腻了,我伸手拿起一块山楂饼,放入嘴里咀嚼,心思飘飘然,他会喜欢哪种类型的佳人,风姿绰约?小家碧玉?粘人的?高冷的?
白驹过隙,上次匆匆一面后,他又投身进军。数月过后,婚礼如期而至。
冬季雪花飘落,鹅毛大雪打落在枝头,冰封的湖面下蕴藏着活跃的鱼儿。我宫殿内的红梅开了,暗香浮动疏影横斜。
“明日便是婚礼了,公主。”
“嗯,我知道。”
“公主,可是您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燕儿,我总是感觉会出事。”
“公主且放宽心,将军不是那等轻浮浪子,他会好好待您的。”
“我知道他为人处世,但是我怕横出事端。但愿是我多虑了。”
我殿内的炉火熊熊燃烧,将室内宛若春天般温暖。
“这是将军给您的东西。”
从燕儿手中接过一看,我打开礼盒,原来是一支翡翠步摇。
他还真是专一,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共送了我六支步摇,有翡翠的,有珍珠的,有玛瑙的,有黄金的。
我将步摇都收集放好在一个特质的木盒中,“将军,他说什么了?”
燕儿递上红梅软膏,替我小心擦拭手上的伤口,每到冬季我手上便会生出冻疮来,疼得很,“将军说,三书六礼,鸿雁为俜,十里红妆,一定将婚礼办得风风光光。”
如此,我心中越发不安,他平日做事向来低调,今日这番张扬的话让我胡思乱想,他是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趁着婚礼,他会不会要造反?还是哪位皇兄要造反,他配合掩护?
大雪,刺骨寒风凛冽。十里红妆,鞭炮齐鸣,我穿着一身红嫁衣,坐在花轿中。
“公主,不好了,送嫁的队伍被山匪截了。”燕儿掀开珠帘,我才看到空无一人的轿子。
“不慌,他们应该会提出要求。咱们先耗着,等着将军过来。”
送嫁的人都横尸躺在地上,任凭大雪掩埋,入目皆是鲜血淋漓的景象。
我鼓起勇气,“喂,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他们一行两个人,却杀了送嫁的五百人,来者不善。
他们都蒙面,将脸捂得严严实实。
我猜测应该是劫财,可是他们既然有这样好的功夫,为什么不投军,起码衣食无忧,还能荣归故里。
“小公主颇有姿色,就放你一命。不过,你记住了,我是格杀,他是子非鱼,我们三个人并不只是要杀人,还要灭了你的国家。”他说罢便拂袖离去。
三个人?明明只有两个,那还有一个呢?我下意识感觉皇宫出事了,抓着燕儿的手就向皇宫跑过去。
几里的路,我硬是跑过来了,一双鸳鸯绣花鞋底早已被磨破。
没有什么比得过亲眼目睹皇宫中的杀戮,来的更残忍。
是他,怎么会是他?
“父皇!”
当我赶到的时候,父皇母后以及皇兄皆被杀了,他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没什么好说的,哀莫大于心死。
“穆棱,你顺便也杀了我吧!”
“公主,得罪了。”
他穿着婚服,举着刀对着我,脸上的柔情不再,代替的是漠然,可还是那样英俊帅气。
是啊,谁也没有料想到曾经为国杀敌的将军,即将迎娶公主的驸马,居然是前朝余孽。
既是如此,又何苦那晚来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恐怕是早就计划好的圈套吧,巴巴的等着我们往下跳,豺狼虎豹般狡猾冷漠,还一脸天真固执地问我愿不愿意,果真是多此一举。
“格杀,要不放过她吧?我想带着她远走高飞。”
“你心软了?阿棱。”
“放过她,我后悔了。我爱慕她,从宫宴上第一次看见她,我就心动了,我想娶她。我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现在看来是不能,她的一娉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
“阿棱,你别忘了,要不是因为亡国,你不会投军,不会征战多年,刀口舔血。咱们都已经成功了,你别节外生枝。”
可笑,我堂堂公主会需要贼寇的施舍?我夺过他手中的利剑,刺向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高傲地死比卑微地活痛快得多!
我穿着鲜红的嫁衣倒在血泊中,停止呼吸。很快,成为鬼魂的我抽身离开这凡人肉身。即使是化为厉鬼,我依然会停留几秒在这里,只为多看他一眼。
可是当我最后回首的时候居然看到穆棱眼角的泪,滚滚泪珠从他桀骜不驯的脸颊滑落,或许他真的后悔了吧。
“格杀,我累了。”
“阿棱,咱们不是说好的,要一起共享江山,兄弟如手足,你和公主才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你就要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阿棱,你疯了?”
“红药,我喜欢红药。你答应我放过她的,格杀,你答应过我,会放过红药的。”
“阿棱,你听我说,我放过她了,是她自己跑过来的。她自己夺了剑,自杀的,我没有杀她,”
“将我们合葬在梅花树下吧。”
本来我是不打算继续看这场兄弟惺惺相惜,互诉衷肠的场面,正欲离开人间,去往地府投胎。可是,我没有料想到他会自刎以谢罪,这一刻,对他的怨恨解了。
雪白的天地间,红色的血在流淌,杀戮在展开,这是一场新王朝的开辟,亦是旧王朝的更迭。
我迷迷糊糊地飞着,身上依旧耷拉的嫁衣,也许是执念,也许是迷惑,也许是留恋,我居然找不到地府,迷路了,不能投胎转世,这个理由可真可笑。
绝美的湖泊中,隐隐约约透露出迷人的光芒,我朝着水底飞去,终于在水底找到一枚珍珠戒指。这片湖泊孕育着非常多的鱼,我戴着珍珠戒指能得心应手地指挥鱼,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和鱼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