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正好(24)

作者:司马拆迁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人海茫茫,我会找到你 互攻,互攻,互攻。 主CP宣昶姜焕,外表十岁年龄差,一篇披着正常都市外衣的灵异神怪文。 前半部分似是故人来,后半部分则是,昨晚才呼风唤雨斩过妖,第二天早上晨跑顺便打包个豆浆油条。 红尘正好,饭要吃饱。点击展开

他的汗水一层层渗出,发间额上都汗津津的。但几十分锺後也摸清了头痛的槼律,能在一次头痛和另一次头痛之间睡上几分钟。

半睡半醒中,感觉到宣昶一次又一次用毛巾替他擦掉脸上的汗水。

到晚上,程斯思轻手轻脚敲门。

那门自动开启一点,程斯思知道是师叔祖,就闪身进去。

他手上端着个托盘,有碗有药,手指还勾着白色小喷壶。

程斯思把托盘递给宣昶,做了个口型,又站到窗前给葱葱郁郁的文竹喷了点水,这才轻松撤退。

宣昶揭开盖碗,里面是鹅黄色的蛋羹。人类修道的都经过辟谷这一阶段,后期再吃,不是方便融入人群,就是口腹之欲。

姜焕这样的妖怪辟谷不食的比例低,真有那麽一个两个,都是能拿来说一说的逸事了。

蛇自然是吃蛋的,山上没多少肉,谢灵映和程斯思也嫌做肉麻烦,就蒸碗蛋羹表现一下师姐弟情和师徒情。

姜焕闻到味道醒来,宣昶递汤匙给他。他的原身虽然不必进食,但在那铜铃化成的塔里饿了四百年,那还禁得住食物香气诱惑。

这节骨眼上也不嫌不是鸡鸭鱼肉了,大口大口吃,吃完还刮碗底朝嘴里倒。

宣昶也不劝他小心烫,把药盒打开,看向白色的药膏。

姜焕放碗,“我看见有烤肉的东西,你该问谢师姐要个刷子。”

用烤肉刷上药未免太儿戏,但伤处太多,面积太大,确实方便。

宣昶用手沾了药,“好,明天就跟她说,要她把烤肉刷的钱记在房费里。”

姜焕趴着先让他涂后背,雪白的药膏触到伤口就变成半透明,才一涂上,一阵清凉就从背后漫上。姜焕道,“凭什麽,又不是我用完就不能用了。说是伤口,好几个地方都烤熟了。”

他想想又嗤笑,“烤得还挺香,我都听到程斯思吸鼻子,指不定在馋椒盐烤蛇。”

他心心念念都是肉,不满只有蛋羹,宣昶承诺,“回北京我陪你烤肉。”

“你说的。”姜焕翻身过来让他涂胸腹之间。

宣昶说,“身上哪里最痛?”

姜焕摊开手脚,“尾巴。”

最后那道天雷一劈,蛇尾上的肉没了好大一块,深可见骨。但他变回人形,哪来的尾巴。

宣昶从他腿向下找,终于在小腿肚上找到那道缺了一块肉的伤,把剩下的药都敷上,又用绷带包扎。

姜焕这晚还在头痛,只是痛的间隔一次比一次长。

这一夜宣昶陪他睡,抱住他不让他乱动,总算让他睡了几小时。到天蒙蒙亮时,宣昶被姜焕的挣动弄醒。

意识到他醒来,姜焕不再动,“你接着睡。”

宣昶反而挥手点灯,还是那盏从电灯变成蜡烛的小灯。

他依旧肤色白淅,平静从容,姜焕却看到他眼下这几天拂不去的倦色。

姜焕抱住他,遮住透入他眼里的光,“你睡。”

宣昶被他捂着眼睛,不去抓他的手,只问,“还痛?”

姜焕咬着牙忍,“说点别的……”

他背上没一块好肉,宣昶没办法抚他的背,就轻轻按他后颈,“你先来。”

姜焕说,“我有两根。不是我现在有两根,是我想要变两根的时候就能变两根。”

他痛得厉害,要嘴上舒坦,宣昶说,“是,你可以。”

姜焕继续说,所有的话都直白不过脑子,“我要、你陪我试……找一次,让我同时进去……”

宣昶看着他答应,“好。让你试。”

姜焕反而一阵子不说话,宣昶以为他痛得受不了,伸手摸他额头,只摸到一手的汗。

“我没事……”姜焕的眉毛被汗水打湿,眼里有锋利的东西,“你干嘛什麽都答应。你到底看上谁了,是我好还是这一世的凡人好……”

宣昶吻上他干裂的嘴唇,“我说过,你一直是你。”

姜焕这才不再说话。

第24章 二十三

楼下山里,夜凉如水。谢老板把小敷山舍重新开业的消息发布出去,挨个通知工作人员回来上班,苹果手机响起金币碰撞声提示。

宣师叔给她又转了一笔钱,这回渡劫他和姜焕累的累伤的伤,还要再休养一阵子。

还是师叔上道,谢灵映淡定地收了钱,回一条,“谢谢金主师叔(泪眼)(泪眼)(泪眼)”。

程斯思一边听音乐一边哼歌,见谢灵映蓦地看他,忙不迭取下耳机,“掌门师伯?”

雷劫前程斯思问她,回来的姜焕和凡人姜焕是不是一个个体,谢灵映当时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这个师门横算竖算人加妖只有六口,谢灵映问,“易一怎麽说的?”

程斯思在竹床上盘腿坐下,手撑下巴叹了口气,“他说,魂魄一样,性格一样,现在连这一世的记忆都有。我们看来肯定是一个个体,只有他自己,会认为不是一个个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世间事多半如此,太多事只苦当事人。旁人觉得你何必,但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何必。

修道之人有许多凡人没有的办法,可寿命太长,也会经历凡人不会遇到的问题。

谢灵映露出一丁点怅然,转瞬就恢复,“罢了,反正有师叔在。只要师叔对他始终不变,他不会太为难自己。”

姜焕为不为难自己且不说,第二天起来,他还在被子里半睡半醒蹭宣昶。

身边的人呼吸沉重,身体暖热,姜焕立刻吓醒了。

宣昶体温略有些偏低,冬温夏凉,在这点上比姜焕还象蛇。

宣昶发起烧来,暗夜里姜焕也能看出他眼下带着潮红。姜焕顾不得全身伤痛,迅速爬起来。

宣昶按住他,“没事,设斩龙台累到了,一直没恢复。”那只手指节修长,肤色白淅,指甲干净,比以往无力,掌心发烫,指尖却凉。

他的眼睛半开半敛,身体不适,眼中含着水光。

他微凉的指尖就象捏在姜焕心上。

宣昶是消耗过度,每次累坏了都会断断续续发一阵烧,姜焕反握住他的手,“我去给你倒水。”

宣昶摇头,姜焕就躺在他身边守着他。

这次真是流年不利,伤的伤病的病。他忍着头痛和伤口烧灼痛,不愿打扰宣昶。挨了两个小时,总算睡过去一阵。

再次睁眼已经是大天亮,宣昶呼吸总算平稳了,潮红褪去,脸色还有些发白。姜焕放松地吐气,撑起身,越过宣昶下床。

他不弄出声音,可背上腿上都被扯痛,走几步就开始冒冷汗。

到门口恰好遇到谢灵映,她今早煮了锅芥菜粥,想着自己至少是掌门,大发慈悲施粥。

谢灵映自门里看出宣昶还在休息,压低声音问,“你这是……干嘛?”

姜焕理所当然,“倒水。”

宣昶醒来一定口渴,他先把水倒上。

谢灵映顿了顿,“为什麽不用法力?”

“……忘了。”

做人做太久,第一反应是要用常槼方法做事,忘了能用法力。

谢灵映做个提壶手势,楼下的瓷壶出现在她手里,清水从壶口流进瓷杯,她瞟了眼姜焕,“你起来还没照过镜子吧。”

她把瓷杯递出,姜焕拿来一照水面,做好了心理准备,昨天被雷劈得在地上乱滚,鼻梁额角磕磕撞撞,嘴唇也裂了,肯定不好看。

没想到一夜过去,更没人样,鼻青脸肿活脱脱一个猪头。

他不小心这麽一照,自己都懒得再看,太磕碜了。转念一想,宣昶对他这副尊容能悉心照顾,这必须是真爱。

姜焕那张开了染坊的脸上透出一丝喜色,道声谢就拿东西关门。

谢灵映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心里定论,行吧,才回来半天,一头扎在师叔西装裤下,彻底没救了。

宣昶卧病两天,这两天就靠谢灵映和程斯思送点吃的。

姜焕这师门,从他掌门师姐到徒弟,没一个会做菜。因为雷劫属於重大自然灾害,安全起见,谢灵映给民宿的厨师服务生都暂时放假了。

小敷山地理位置偏远,外卖也进不来。虽然没谁不吃就会饿死,但大家都过了那麽多年凡人生活,对鸡鸭鱼肉零食甜点都培养出深厚感情,两三天不吃,胃里就想念得不得了。

姜焕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叫饿,宣昶听了会儿,掀开薄被下床,脚还没碰到地,就被姜焕拉住,狠狠拖回去,“我就随便叫叫,你哪也不许去,躺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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