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出+番外(48)

作者:十六道夜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女强 古代幻想 关键字:主角:淮望夜阑之堕天…… ┃ 配角:月牙月山阿九须弥 青妖出昔年,幸得汝安在 世间总有人心怀遗憾,有人心怀愧疚,还有人心有执念。对于这种人来说,燕勒轩便成了一抹曙光。爱听故事这个习惯,在淮望还是孟婆时就留下了。现在来到人间,她还是一样对人世间所有的一切感到盎然。而黑暗大抵是从夜阑之离开时,便早有预兆涌来,又或是从哑女罗笙来求复活爱人时才初现端倪,总之,淮望一直渴求的安然岁月,终是没有如愿……点击展开

眼尖瞥到了什么,沈时珍眉目一锁,却是让老者伸出手来。

宽厚的大掌上,除了遍布交纵的掌纹外,一摊殷红的血迹格外醒目。沈时珍怔然,下一刻毫不顾忌污秽之物,一把将老者的手抓上前一些,搭上其脉搏。

阿九默默取来布,候在一旁,在沈时珍诊完脉之后,替老者擦了擦手。

“如何沈大夫?”

老者侧着脸,使得耳朵更好地听见沈时珍的说话声。

然而沈时珍久久都未开口,老者便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这病啊,看了许多医馆,都说治不好。我老伴去得早,儿子儿媳嫌我是累赘,咳咳咳……他们将我赶了出来,可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在大街上啊,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想好好活着啊……咳咳咳,咳咳咳……”

他眼里似是氤了泪水,本就结了翳的眸子看上去亮晶晶的,连身体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沈时珍本想说“这是肺痨,拖得时间太久,已经回天乏术了。”可这句话在听到老者说自己还想好好活着时,瞬间便卡在了喉咙,说不出口。

而她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改了口:“有得治!”

“什么?”

“这病还有得治!”沈时珍站了起来,信誓旦旦道:“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真的?”老者抖抖索索地一道站起,个子却还是矮了沈时珍半个头。

“自然是真的。”沈时珍抬手召来下人,吩咐道:“带这位老人家去偏房暂且住着。”

“沈大夫!”老者目不能视,只得扶着桌子找方位,最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跪在沈时珍面前,表情是无比的动容,声泪俱下道:“沈大夫的大恩大德,老头子我无以为报,愿来世为大夫你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啊!”

沈时珍吓了一跳,急忙绕过桌子将老者从地上扶了起来,宽声安慰:“您言重了,我们行医的,自然是讲究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她摆摆手,让下人过来扶着老者,又道:“您且先去偏房住着,待我写一道药方,再命人去煎。”

“好好好,咳咳咳……”老者连连点头,转身随着下人离开,口中还不住呢喃着:“真是个大好人啊……”

沈时珍就这么站着看老者缓缓离去的背影,眉目始终蹙起,神色有些复杂。

“小姐……”阿九大抵是看出了什么,走到沈时珍身后,小声唤她,正欲开口,便听李时珍沉沉说道:“那个老人得的是肺痨,而且已经有许多时日了。”

“难治?”

“不,是压根就没法治。”沈时珍走到门前,抬眼望了望天,“肺痨历来就难治,说是绝症也不为过,况且,像他这般拖了这么长时日的,更是雪上加霜。”

“那需要我……”阿九知道的,方才沈时珍说能治,不过是安抚之举。若现在真如她所。说无法医治,那想要老者活下去,也只有靠阿九了。

“此事你先不要插手。”

阿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沈时珍回过身来,冲她淡然笑笑,“总不可能什么事都靠你吧,那我这妙手回春的名号不是成了虚的了。”

沈时珍确实是相貌出众,不过微微一笑,连阿九都晃神三分。

她紧接着朝药房走去,边走边道嘟囔:“还是抓紧时间查查药方吧,晚上还得去给许郎过诞辰呢。”

第40章 廿三

肆:

沈家世代为医, 因此留下了无数的医书。沈时珍回到府邸,午膳不过草草扒了两口,就整个下午埋在书房翻找典籍记载。

肺痨乃为绝症, 续命之方是有, 可最终还是要难逃一死。她不想再去麻烦阿九,毕竟解决麻烦是要以寿命为代价的。

因为, 阿九是妖,也可称药。

原本她只是一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医书, 落满尘埃, 放置在一个木盒子中, 毫不起眼, 可最终被作为家传, 交给了沈时珍。

没过多久,书成了人,人以沈时珍为主, 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这件事,只有沈时珍和许咏知晓。然而两人却不害怕阿九是妖之事, 更是将她以友相待。

大抵因为阿九的真身是本医书,所以她的妖术不似别的妖怪般能够御风而行, 抑或是变幻千百样貌。

是阿九自己所说,只要将她的真身撕下一页, 燃成灰烬,再掺入冷水中服用, 如此便成了世间能够治愈一切疾病的良药。

阿九已经替沈时珍救治了太多的人,她的真身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个妙手回春的名号, 说来嘲讽——应是一半都得归功于阿九。

沈时珍想着,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自己找到法子, 可忙忙碌碌了几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不由得感到烦躁,将医书扔得到处都是。

直至大地召唤了黑夜,暮色四合之际,沈时珍方才出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如斗败了的公鸡般。

跟了沈时珍多年,阿九知她心思,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将一方濡湿了的毛巾交予她手中。

沈时珍默默接过,胡乱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无精打采道:“梳妆吧,准备去赴宴了。”

“好。”

重新画好妆容,又叫了马车,阿九拿上昨日沈时珍买的画,两人一道驱车前往许府。

夜晚的南斋亦是无比热闹,处处灯火辉煌,街上人影涌动。青石桥下的河面倒映着周边的万家灯火,如同撒入了无数的红色星星,随着水流潺潺,便似一片璀璨的星海。

近年来能保持如此盛况,委实不易——南王继位不过数载,却渐渐展露了奢靡的性子,好在南斋尚且强盛,还有时间和余力供其改过。

许府不算太远,大概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看到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尚书府。

此尚书并非许咏之父或他人,乃是许咏自己。

许咏年纪轻轻便是尚书,不仅光耀了门楣,更是被寄托了厚望。然而沈时珍只觉得他傻愣愣的,倒不太像是当官之人。这不,她一下马车,就见身着绿袍的许咏抱着双拳在门口迎客,喜笑颜开的样子,就差在脸颊两边画上胭脂,便可以去卖艺了。

哪有寿星自己当起门神的?

沈时珍皱起一对秀眉,大踏步地朝许咏走去。

“你在这里做甚?”

“阿珍,你来啦。”许咏见到李时珍,顿时笑得更开心了,他转脸,又对着阿九点点头:“还有阿九。”但见沈时珍面色沉沉,遂感到有些不解,悄声问道:“阿珍你怎么了?面色如此不佳。”

“嗯?有吗?”沈时珍摸了摸自己的脸,猜想会不会是阿九将妆画得太过浓了些,以至于看起来面色不好。

“哎,别管这些了,同我进去。”懒得理会这种琐事,沈时珍一把扯起许咏的袖子,拖其入了府内。

阿九笑笑,怀中抱着画,跟了上去,却迎面碰上正巧从府中出来的管家,于是便对其道:“外面迎客之事有劳方管家了。”

“是九姑娘呀,无妨无妨,这些都是在下该做的。”方管家年近花甲,倒还显得十分精神。

“如此,那阿九便先进去了。”稍稍点头,阿九一步跨进了许宅。

“好好好。”

许宅不愧是尚书府,一进大门便能感到迎面而来的辉煌。

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如今全都挂满了红绸灯笼,挤着人群,看上去喜庆非常。

沈时珍不知道拖着许咏去了哪,阿九寻了半天不见他们的踪迹,便兀自抱着礼盒站在人群外的一隅,安静得一言不发。

周围是嘈杂的攀谈声,有侍女有朝臣。她素喜安静,因此无意加入,而有意远离。

忽然,外头传来长长的呼唤:“吏书大人到!”

于是人群一下子静了许多,纷纷侧头看向大门。连阿九都抱有兴趣,在暗处探了探脑袋。

只见迎门进来一人,大红色的衣裳下是油腻肥厚的身子。那人满脸的横肉,眼睛小到如同黄豆,一头长发以瑬冠束在头顶,其身后跟了众多的下人,其中有四个人手上都捧着大大小小的木盒,装得应是礼物。

他一路走来一路带笑,若是不懂之人,许是会以为这吏书才是今日的寿星。

这便是许咏常提的吏书大人乌克铭?原来长这般模样。

阿九轻轻摇摇头,收回目光,紧紧抱着怀中礼盒,垂下眸子,再无意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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