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出+番外(22)

作者:十六道夜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女强 古代幻想 关键字:主角:淮望夜阑之堕天…… ┃ 配角:月牙月山阿九须弥 青妖出昔年,幸得汝安在 世间总有人心怀遗憾,有人心怀愧疚,还有人心有执念。对于这种人来说,燕勒轩便成了一抹曙光。爱听故事这个习惯,在淮望还是孟婆时就留下了。现在来到人间,她还是一样对人世间所有的一切感到盎然。而黑暗大抵是从夜阑之离开时,便早有预兆涌来,又或是从哑女罗笙来求复活爱人时才初现端倪,总之,淮望一直渴求的安然岁月,终是没有如愿……点击展开

穆邪攻下数座城池后,杨帝终于坐不住了,遂派兵镇压穆邪的军队,二者交锋于距白睇山不远处的小城。

她自小被遗弃荒野,只记得自己叫沈雪稚,是他的家人收留了她,

而那时他还不叫浑元,有个最平凡普通不过的名字,叫段示钧。

两人一起长大,也一起许下约定——待我长到可以成亲的时候,你就做我的新娘子吧!

她羞涩点头,脸颊飞快升起两抹红霞,粉扑扑的,好看极了。

战争爆发当日,街上一如往常,摆摊的摆摊,吆喝的吆喝。这个小城民风淳朴,甚至没有烟柳之地。

她想将桂花摘了晒干,好用来泡茶,刚打开门,就听见一个男子激动地在巷子里边跑边喊道:“穆将军来啦!大家伙儿出来迎接啊!”

于是平日寂静的巷子瞬间热闹起来,百姓争先恐后的拥往城门,迎接被他们视为“救世主”的穆邪。

城门打开,军队入城。没有战争和流血,至少在那几个时辰内是如此。

而后,杨帝的几万镇压军队到来,奉着——凡是向着湖狮国叛将穆邪者,不论男女老少,杀无赦!

战鼓擂声遥遥传来,黑压压的军队一路带着戾气,所经之地,不由分说,挥刀砍向百姓身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冤魂的哀嚎,急急奔来。

不管怎样,历来发生战争,受苦的终究只是百姓。

不出半日,昔日其乐融融的小城瞬间沦为死城。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尽管穆邪已竭力保护这里的平民,仍是抵不过杨帝的黑色军队,四处屠杀。

他的父母死在了他的面前。

来不及逃跑,被一剑刺穿腹部,根本只是眨眼间发生的事。

还算他反应及时,失神片刻,拉过号啕大哭想要扑上去的她,顺着边上的一条小道,快速离开。

他跑得飞快,脑子里嗡嗡作响,两条腿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头,一步一步,踏在被血染红的泥地。

身后,她依旧在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跌倒,素色的衣裳上沾了污浊的泥泞,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他停下,焦急地俯下身子想要扶起她,但见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上,泥和泪混和着,满是狼狈。一双眸子,此刻也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恐惧和悲伤。

“示钧……我们要去哪?”

是啊,两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在这战乱之时,还能逃往何处?

他抬眸看了眼远处的山,暗自下定决心,拉起地上狼狈的她,指指白睇山,还是难以平复紊乱的气息,“白睇山上有座寺庙,我们去那避避。”

“那爹娘怎么办?”在她看来,就算人死了,尸体还是要殓回来的。

“爹娘已经死了……”他如梦呓般喃喃几句,眺望着辽阔的天空和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军队正在城中打得不可开交,还未顾及到郊外。

“雪稚,我们得离开。”一把拉起浑身战栗的少女,他感到从所未有的镇静。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活下去的欲望。

早在自己懂事时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日子是不可能一直平稳的。

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污泥,尽量将语气放到极致柔和:“乖,待我们安顿好了,他们也应该打完了。那时再回去收殓好不好?”

她愣愣点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随着他一道,朝白睇山的方向狂奔而去,踏起如云尘埃……

后来突然降下的一场倾盆暴雨,如同上天不忍见到这场杀伐。土壤因此变得湿滑无比,稍不小心,便有可能坠下这高山。

天色十分昏暗,连月亮都藏在了乌云身后,不肯露出一丝光辉来。

雨水淌在他匍匐在悬崖边满是伤痕的身躯上,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挂在崖壁上的少女,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开。

“示钧,放手吧,不然我们都会死的!”脚下是万丈深渊,可是她不怕,她怕的是拖累崖上的那个傻子。

“我不!”他难得用这样的声调吼她,“你要是敢干傻事,我就当从未认识过你!”

“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你在干什么?!雪稚!”

“对不起示钧……真想跟你一起白头到老啊,不过能与你这样一起度过,倒也不错。”她扬扬嘴角,露出狼狈却不失美丽的笑容,倏而拔下头上的发钗,一点也不犹豫,扎向那只抓着自己生命的手。

这一下,用了些许大的力道。他吃痛,手上的劲略松了些,她便乘机挣脱,身体极速下坠而去。

黑发与夜色融为一体,一袭白衣迎飏,如同一朵睡莲,静谧地盛开于漆黑一片的深渊。

一切声音都被这场风雨所吞没,最终,他听见了眼泪滚落在地的回响。

第20章 廿六

拾壹:

“方丈”只说打赌,却并未说出个准确的赌法,只是让我回去等待时机成熟。

何时方叫时机成熟,他也不说。只是照旧笑眯眯地望着我,仿佛那夜的谈话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境。

很快,聒噪的夏天渐渐被秋风萧瑟所取代,连寺庙的小径都染了秋意,蜿蜒向前的道路上落满了一地的枫叶似火。

云看上去是比平时更加低沉的模样,灰蒙蒙地挂在上头,像是一块积了多年灰尘的铜镜——太阳偶尔透过重重的障碍崭露头角,将密密叠叠的云层以金黄而又清晰的光线划分开来。

这是我在寺庙度过的第一个秋日。

此景是在那片寂寞清冷的山林里,从未见到过的。

如梦似幻,出现在眼前,笼着不远处身着僧衣正一板一眼地扫着落叶的和尚一起,异常模糊,却又格外清晰。

“然后你就落发为僧了?”我忍不住出声打破这场如梦般的现实。

什么时候的事呢?

明明是妖怪,世人眼中无恶不作的怪物,可偏偏变得和人一样多愁善感,为情所困。

方才,浑元与我讲起曾经的往事——却是我不曾介入的,独和那人的记忆。

我不由地妒忌,同时也十分地艳羡。

曾经我不爱人,也没人爱。

如今所爱者,却一直深爱着别人。管它形体消亡,时过境迁,仍情不渝。

这条小道历来由浑元打扫。

他将落叶扫到两旁树下,话里听不出任何语气:“既再了无牵挂,何不脱离红尘。”

“可你还是为了她去找宝物!”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回答,竟是莫名地怒火中烧,情急之下,便忘了自己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只是很不悦,同时也很想告诉他,忘记沈雪稚吧。

被这一喊,浑元顿在了原地,他依旧低着头,维持着扫地的姿势,斑驳的光影在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划出道道灰影。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是想在他空荡荡的脑袋上划出这样的“光景”。

我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气体瞬间贯彻喉间:“当初你替我取名时,你可知我有多欢喜?仿佛世间所有旖旎风景都不及那两字珍重。”我的声音夹在十月秋风里,隐隐带了哭腔,同是染上了萧瑟的模样。

既然开了头,那就干脆做到尾吧!世人不是有一句俗话么,念做——不见棺材不落泪。

“虽然是个怪异的名字,可总好过没有。可你能不能偶尔也面对我,而不是……”

“示钧?!”不知何处传来又惊又喜的呼声。

不止是浑元,连我都吓了一跳——突然出现的声音,和小道拐角处突然出现的人。

转头看去,如果不是脸上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的话,那么她或许称得上是个美人。

黑发黑眸,一身素白衣裳,更衬得她肤如凝脂。

似乎连那余晖都站到那边去了,洒下一层薄薄的金光,如纱衣般笼着她。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浑然天成的气质,不染一尘。双眸很亮,挂着淡淡的笑容,甚至丝毫不介意脸上的狰狞,坦然露着。

难怪浑元会爱她这样的女子。

这寺庙本是极大,我却觉此刻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是啊。看到女子的第一眼,再看浑元的反应,纵使再傻,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沈雪稚回来了。

但是怎会如此凑巧?偏偏她在我与“方丈”约定赌局后的第三日出现。

“雪稚?”随着那声疑问,浑元的扫把掉了。

我本能想应声,却及时反应过来——他喊得人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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