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鬼记+竹君子+木石缘(寒系列三部)+番外(25)

作者:卫风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声色迷眼,生死离乱,红尘滚滚,一切都是身不由已。心不由已。“六郎走了?”寒石手里的笔稍稍顿了一顿:“怎不拦著他?”下跪的人答:“六公子的封印破开了,小的们拦他不住。”点击展开

陶子丹微微一笑,象是月光下的叶影摇动,那样淡泊:“寒风。”

寒风慢了一拍才想到不对:“你怎麼进来?寒气你受得住麼?”

陶子丹没说话,寒风自己又想到了:“我倒忘寒素,她给你吃了燃阳丹麼?”陶子丹点点头:“我带韦初月一起来的。”当下把遇到一水道人的事简要说了。寒风听到一水用三昧真火符烧了韦初月依身的画纸,脸色郑重起来:“这是多久的事了?”

陶子丹想了一想:“十来天了。”

寒风就怔在那裏,低头想了一想。陶子丹说道:“寒素说,左护法神通广大,应该是可以……”话叫寒风截了回去:“想求他救命不如找块硬点的石头撞死来得快,他从来是杀人放火满面含笑。”

他一言既出,立即觉出不对,说道:“子丹别怪我,这些日子很不顺,窝了一腔火,可不是冲你。”

陶子丹摇摇头,寒风忽然坏坏的一笑:“明著说是不行,我去偷他的镜子,等他发现了,我也用完了,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样。”

陶子丹愣著,寒风牵了他手向前走,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去,双脚已经有自己的意识般向前迈。左转右转的到一座院子,寒风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你先住这裏。”

陶子丹说:“可是初月现在依在一张纸上,那纸还在山下面。”

寒风看他在风裏身姿挺秀的模样,硬咬著牙说:“我去想法子,今晚定能救得了初月,明天你们便下山去。燃阳丹不是什麼好东西,现在虽然不觉得冷,可是暗裏消磨真气,到後几天上就看出阴毒来了。素素做事从来都是这样,你也不要认真和她计较。”

陶子丹怔了怔,寒风已经回头走了。

真要计较,在寒素想诱他杀一水道人的时候就会计较了。带著韦初月这样大老远来到这本不该他来的地方,纯是为了救韦初月的命,为了朋友情义麼?

不是的。陶子丹心裏的声音说,不是的。他想见寒风,这个念头一直在心裏。

他从来没有这样坐卧不安过。到了中夜,忽然听得衣衫当风,那悉悉簌簌的声响。他打开窗子,寒风就那样跳了进来,这种穿墙跳梁的事,他做来一点儿不显得鬼祟。陶子丹退了一步,寒风反手闭了窗,轻声道:“别怕。”

陶子丹摇摇头:“有门不走偏要跳窗。”寒风一笑:“既然做贼麼,自要做全套,你见过贼走正门麼。”一面从怀裏摸出一块极大的硬物来。陶子丹道:“这是什麼?”

寒风不答,把外面包的布一松,月光映在那上面,陶子丹轻声念著那一行字:

与天无极如日月,长乐未央

寒风反过手来,那正面亮晶晶的,映著月光象是一泓水。陶子丹微微吃了一惊:“镜子?”

寒风阴阳怪气地道:“容大护法平时都恨不能横著走,自己的原身却草草的封了两个印便不管了。今天亏是我,要是旁人偷去,有他好看。”

陶子丹讶道:“他的原身被你动了,他竟然不知道?”

寒风一笑:“回来他自知道,现在可不会。我这麼多年偷梁换柱的本事是白练的麼。”他从背上解下画轴,轻轻展了开来。

陶子丹轻声问:“要不要点了烛火?”

寒风摇摇头。月光下画纸上的韦初月身形淡薄,一点儿颜色也无。寒风举起了铜镜,镜面折射出月华如电,再投到了画纸上。寒风沈声说:“子丹,你闪开些。”

陶子丹闻言向後退了两步,寒风一声清啸,挥掌轻送,镜面上映出的月光一时竟然闪亮耀眼,投上了画纸。

陶子丹别开了眼,却仍然觉得那光越来越强,屋裏纤毫毕现,眼睛便是闭著也觉得难受。

忽然间屋裏寒意盛,陶子丹只觉得手脚迅疾的冰麻了,心中大骇,世上竟有这样骇的淩厉!一个阴柔却十足悦耳的声音道:“寒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寒风干笑的声音道:“左护法来了。”

陶子丹睁开眼,看到窗子旁边站著一人,身形高瘦,信手一扬,寒风手中的古镜便不见了踪影。

“朋友有通财之义麼,你白搁著,我借来用一用,也不会少你一块……”寒风极随意的说著:“左护法要是气我,就请白长老来罚我一场好了。”

窗前那人冷冷一笑:“你也算是风流情种了,为了这些不入流的小妖连我也敢动,想是牡丹花下死也甘心的。”

月光将他影子拉得老长,陶子丹看他手掌垂在身侧,轻轻一颤,心裏莫名的觉得恐怖,这个人身上一丝活人气息也无,镜妖便是如此冷厉麼?

寒风却懔然无惧那麼随意的站著,那人却没动手,只是哼一声,身形便隐没了。

陶子丹走上前来,桌上那纸却忽然幽幽生辉,眼前白影一闪,韦初月俏生生的立在桌旁,微笑说向陶子丹说:“多谢救命大恩。”又向寒风道:“总算没白认识你这几年。”

寒风一笑:“这话说倒了个儿吧。救你的命的明明是我才对。”

韦初月身上的机伶劲儿一点儿没少,立刻说:“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麼可以表功。子丹那天从道士手裏救我,真是舍命的交情,你是不能比。”

他拉著陶子丹在一边说话,寒风却有些怔忡。

容华几时这样好说话了?还有,同在第一阶这样近,他竟不过来本身,只是分了一个影身来。难道他有什麼正紧要的事绊住了脱不得身?

忽然背後一软,韦初月靠了上来:“寒风,这裏好冷。”

寒风回过神来,笑说:“这可没办法,你功力不比子丹,就是我给你燃阳丹吃,你也受不了。”

韦初月反口问:“子丹带我进山时遇到好些仆役,难道他们个个道行都高过了我麼?这裏的寒气他们便不惧?”

寒风微微一笑:“那些原是冷奴,天性就是冷的,你要和他们比,可真是没法子比。乖乖回纸上去,这几天老实些吧。”

韦初月悻悻的跺跺脚,旋身扑到了纸上。寒风轻轻将纸卷了起来,抬眼看到陶子丹站在月亮地裏,身上似漫了一层银辉,却怔怔的看著他不动。寒风心裏不由得一热,却按捺下来,说道:“天不早了,你歇著吧。”

陶子丹看他要出门去,突然说:“寒风喜欢不喜欢我?”

寒风身子顿住了,慢慢回过头来。

陶子丹脸上微微发热,却不闪不避,与他四目相对。

寒风看著他清秀的眉眼,身姿挺拔出尘,慢慢说:“子丹有大好前途,何必同我在红尘中廝混?”

陶子丹踏前一步,轻声说:“寒风天资高我不知多少,为什麼却不求一朝飞升,甘愿在魔道中屈身?”寒风怔了怔,道:“人生在世,意料之外的事不知有多少。一点差池,便全盘皆错。我已经是这样了,子丹不要被我所误。”

“被你所误?”陶子丹重复一句:“寒风好似并没有问过我,我其实想要的是什麼。”

这句话说的极轻,落进寒风耳中却象是响了一声惊雷,愣在当地。陶子丹说:“我说过我一意修仙麼?我说过只要天道麼?我什麼都没说过,你们都替我说完了,可没人问过我究竟想要什麼。”

寒风只觉得嘴裏发干,舌头和嘴唇都似要粘在一起。他风月场中多年历练,却从没有哪一时象现在这样心砰砰直跳,干巴巴地说:“子丹,异类有灵,无不是求一个仙字,你历世不久,现在率性而为,将来怕是有一天会後……”

那一个悔字没有说得出来,陶子丹竖起一指按在他的唇上。寒风只觉得那根手指极细极软,带著竹沥的清香,心中迷迷糊糊,陶子丹轻轻一吻印在他唇畔。

寒风脑子裏一片空白,两手似是自己有意识一般将陶子丹紧紧抱住,急切的索吻,舌启开他芳香的唇,细细密密的,灼热的气息交缠相腻。陶子丹身子软了下来,脸上如火烧般热。寒风却忽然松开了手,退了一步道:“子丹快些歇息吧,明天我送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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