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南飞+番外(52)
问她们俩，为什么那么随便？为什么才没认识几天就上了床？
“成铭？”安南晗看安成铭低着头，眼里情绪不明，她有些担心，毕竟她弟不打招呼突然过来还是头一次。
安成铭这才缓和了下，他笑了下，却是笑得有点僵，“不麻烦。”
他起身说：“那我回房间拿东西了。”
“好。”安南晗说。
安成铭走了几步，停下来，他回过头，看他姐神色自然地把手中的杯子递给楚雁，再然后被楚雁牵着坐到了餐桌前，上面摆了几盘菜，都是用瓷盘子装着的，不像是点的外卖。
他深呼吸一口气，收回视线，去了自己房间。
刻意等了一会，才出来。
安南晗见他要走，从卧室里拿出两个纸袋子出来，是之前逛街的时候给安成铭买的，安成铭一一接下了，心有疑惑。
他姐向来都是直接打钱给他，鲜少买礼物，除非是重要的节日。
咯噔一下，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他垂下头，捏着礼物问着：“姐，我今年生日想在家里过，你要不要到时候也回趟家？”
大四课少，而且安成铭的生日总是在上学的时候，再加上比起在家过生日，他更喜欢跟朋友在外头疯，所以前三年的生日都是在学校里过的。
原本要是没楚雁和他姐闹这么一出事，他肯定也会在学校过的，但现下他改变主意了。
她姐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他姐和楚雁之间的关系似乎是先上床后谈感情的，安南晗是他姐，他当然向着他姐，但楚雁也是他朋友，他也不想看到楚雁受伤。
之前有人敢拍照片传楚雁被包养，要真的楚雁和他姐的关系被爆出来了，到时候指不定被骂成什么样呢。
而且楚雁还要读研，她那么优秀，要是被同性恋这三个字毁了的话，那实在是可惜极了。
安南晗却是一顿，左脸上的小梨涡都隐藏了些，她说：“看情况吧，要是加班或是出差就不去了。”
一贯的理由，安成铭都听腻了，他抓抓头发，忽而有些烦躁得说：“姐，你都多久没回家了啊？”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安成铭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说，“去年你一整年都没回去，前年也就妈过生日的时候回去一次。”
“姐，平心而论，你真的有这么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楚雁：我不做别的
楚雁：我只做姐姐的对象
安南晗：……哦。
第44章 叶末
昏暗的天气, 雨似乎一直没停。
安南晗漫不经心地看着平板上的电影，啥也没看进去，倒是刚刚安成铭的话像是和着这雨声, 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了她的心里。
说忙其实总归是有空的时候，不过自从她和于戎分手之后, 所有的都变了。
那时候，破旧的老小区, 安南晗和于戎租了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 里头的设施比较老旧, 经常容易坏，卫生间的排水系统也差，偶尔晚上洗澡淋在地面的水隔天都没排走。
安南晗习惯了大小姐的生活，突然住进这么一个比她家卫生间还小的房子, 起初是怎么也难以适应的, 但她不说，面上也不显, 只埋在心里头。
她简历很漂亮，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于戎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去面试的公司十个里有七个不要她，剩下的三个都是996公司, 恨不得让你加班加到死的那种。
那个时候, 安南晗还不知道这是安父安母的手笔。
她单纯地以为安父安母不高兴自己找了个女朋友, 不给自己钱想让自己妥协，所以她努力工作，希望挣了钱证明给他们看也是一样的。
于戎那个时候患得患失，因为她工作一直没确定下来, 两人手上的钱又只有那么一些，押一付三一共四个月的房租就已经拿出了很大一部分，剩下的要供两个人吃饭开销。
所以没过多久，于戎也不挑了，直接选了一家互联网公司上了班。
刚毕业出来，学历再怎么高，工资都低，两人过了一段紧巴巴的日子，轮到安南晗发工资的时候，看着那还没有安南晗身上一件衣服钱多的工资，于戎有些默然。
于戎的工作极累，需要每天加班，说是单休，但周日如果有事的话也需要过去加班，于戎干了快一个月拢共也就休了一天，就这样，还被部门的人挤兑，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又是玻璃心的那种，受了点委屈就觉得难受，她和安南晗说不喜欢这里的工作，安南晗说不喜欢可以辞职换个新的工作，及时止损，于戎听进去了，也找了别的工作，并如愿的快速跳槽到了下一家公司，结果到了上一家公司发工资的时候，不给她结算工资了。
要只做了几天，工资要不到她也就算了，但是于戎做了二十几天，天天加班，加上加班费少说也有三千多块钱，结果那公司就这么拖着不给。
于戎想走劳动局，但她证明在上一家公司工作的证据也拿不上来，打卡记录公司那边铁定不给她，而且当时办公室让她工作大多都是口头说的，因着都在一个办公室，面对面就能说。
所以那笔工资，于戎没要到，她气哭了，安南晗当时刚下班回来，哄她，说没关系。
那时的安南晗是真的觉得没关系的，因为这才只是开始，万事开头难，她相信她们努力点，她们迟早会搬到大一点好一点的房子里去的。
直到于戎被解雇，那个时候，安南晗看她眼圈红得厉害很是心疼，问她怎么了，于戎坐在床上，她们租的是潮湿的一楼，太阳的余晖都漫不进来，于戎抱着膝盖，头发散乱，她哽咽着说：“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女孩子了。”
那个年代，比现在对同性恋还要不宽容。
一瞬间，安南晗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助侵袭了她，她嘴唇嗫嚅了下，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后来，她抱着于戎，也是一遍遍轻声说着没关系。
于戎开始厌恶工作，甚至厌恶出门，安南晗看她情况不对劲，请了假陪了她一整天，直到有一天下班回来。
小小的出租房里，少了于戎，以及于戎的所有行李。
倒是桌子上留着一封分手信。
而她们之间所有的线上联系方式也都被拉黑了。
那个时候，安南晗以为于戎是坚持不下去了，所以选择了分手。
后来……
安南晗眼眸垂下，她想起了去年安母生日宴会上，安母说的话，到底是明白了所有。
“吃点水果。”楚雁端着草莓走过来，草莓上头还留有水珠，红红的，看起来很甜。
安南晗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楚雁，有那么一刹那，像是看到了于戎。
于戎看起来也很乖巧温顺，不过她性格也是实打实地温顺，而不是像楚雁那样是装出来的。
“甜吗？”楚雁看她仍在出神中，干脆塞了一个草莓到她嘴里，又捏捏她脸颊上的小梨涡，轻声问着。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安南晗点点头，“甜。”
楚雁终归和于戎是不同的，她想。
“今天我弟跟你说什么了？”
安南晗想了下，还是觉得今天的安成铭有点怪怪的。
楚雁拿了一颗草莓，咬了一口，才缓缓说：“也没什么，就是说起毕业论文的事。”
“你让他保密你论文的选题？”安南晗抬眼看她，看她平静地宛如一汪湖泊的眸子。
恰好这时，楚雁掀开眼帘，与她四目相对，楚雁笑笑，眼底坦坦荡荡，她承认了：“是啊。”
“哦。”安南晗却是心虚地收回视线，心想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姐姐从昨天开车回来的路上开始，情绪就有点低落，姐姐可以和我说说看嘛？”楚雁又喂了她一颗草莓，看那殷红的唇小口小口地含着草莓吃下去，喉部上下动了下。
安南晗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楚雁会观察地那么仔细，她抿了抿唇，把草莓咽下去之后，过了会儿才开口说：“就接到了一个项目，下周又有的忙了。”
安南晗不觉得和现任提起前任的事会好，所以她没说实话。
楚雁知晓她在说谎，不过也没戳破她，安南晗不想说，她也不会逼她就是，她低下头，指尖搭在盘子上，面色如常：“那趁着这个周末，姐姐要好好休息才是。”